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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之前吃了好几天清粥馒头的士兵们都心知肚明,昨夜的大鱼大rou, 今天的白米饭加rou配馒头,军营里的粮食怕是已经告磬了。 他们一个个都闷不做声,只对着面前的食物狼吞虎咽。 吃饱了才有力气杀敌, 他们现在除了殊死一搏, 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林初跑上城楼找燕明戈,那些坐在地上埋头狂吃的士兵压根就没抬头看一眼过路的是谁,只微微收敛一下手脚方便别人过路。 “嫂嫂, 您怎么上城楼来了?”王虎靠在墙根处,一手拿着头盔,一手往嘴里塞着馒头,见了林初,忙叫住她。 “我有要事找夫君商议。”林初道,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去采矿换上的骑马装,不然若是穿着普通的衣裙,只怕还有诸多不便。 “嫂嫂,这紧要关头,您就安心等着消息吧。”王虎是知道燕明戈脾气的,林初这时候跑上城楼,只怕燕明戈会发怒。 “我有办法能让你们下午的战役多几分胜算!”林初笃定的语气镇住了王虎。 之前初到姚城那一天,王虎也是见识过林初的气魄的,他琢磨着可能林初真有要事,就给林初指了一个方向,“大哥在那边。” 林初道了声多谢又掉过头去找燕明戈。 城楼上有供平日里看守城门的士兵休息的房间,眼下就腾了两间出来,用两张门板拼接成桌子,燕明戈和一众将领正在商议些什么。 他们旁边摆着饭,但是还没有一个人动筷。 林初走到门口晃了一眼就被燕明戈发现了,果然燕明戈面色就是一沉,他吩咐道:“你们先用饭,把我方才说的话再好好在脑子里过一遍。” 说罢就大步走出了房间,里面不乏有将领偏过脑袋往外边瞅。 “那就是咱们燕将军的夫人?果然是绝色。”其中一名将领道。 他这话让不少将领都笑了起来。 袁三端起碗,目光沉沉扫了他们一眼:“吃饭。” 这些将领显然也十分忌惮袁三,当即不敢再打趣说什么话,自顾自往嘴里扒饭,只是目光时不时还是朝着门外瞟去。 “你怎么来了?真是胡闹!”燕明戈拉着林初把她带到了一个鲜少有人来的角落,才拧着眉斥道。 “我不是胡闹,我是想到了一个法子!”林初知道燕明戈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忙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咱们的咋药有限,哪怕每一罐咋药都炸到了蛮子,但也不可能直接炸死十六万蛮子。相公,两军交战之前,咱们用些诡计吧!” “什么意思?” “我让荆禾找来了不少烟花,我们可以在烟花里加入石灰粉,或者辣椒粉也行。开战之前,把烟花都炸了!只要咱们的人不看烟花,护好眼睛,到时候蛮子一看烟花,眼睛里落进石灰粉或者辣椒粉,就是咱们进攻的最佳时机!”林初道。 燕明戈皱眉看她许久,才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法子虽然不入流,倒也值得一试。” 林初咧嘴冲他傻笑。 “我让石六去跟荆禾接头,你先下城楼吃饭。”燕明说完这句,似乎又想起城楼下不一定有吃的,他道:“我让宋拓给你弄吃的来。” 林初摆摆手:“相公你继续商议军事吧,我自己知道找吃的。” “我送你到那边垛口。”燕明戈道。 战火连天,哀鸿遍野,她和他在烽火中并肩走过的这段路虽短,但似乎已经能看到繁华殆尽后的模样。 燕明戈一直目送林初下了城楼才离去。 林初走到楼下时,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灰白的天幕下,古老的城墙高耸,没有风,有了些年头的“昭”字旗静静垂落在桅杆下,已经看不见她的将军了。 林初心中没来由的伤感,竟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不远处有啼哭声,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挎着竹篾篮子的老妇人拉着一个小兵的手,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泪眼婆娑。 小兵不住的点头,最后接过老妇人从篮子里拿出的鞋换上,跪在地上向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红着眼头也不回的跑上了城楼。 “儿呐!那鞋是为娘亲手做的,你穿上它,甭管到哪儿,都知道回来的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带着哭腔大喊。 民间有个说法,说是沙场戾气重,孤魂野鬼多,死在那里的游魂可能会被困住,迷了路。如果他生前穿的是家里人给他准备的鞋,那鞋上有还愿灵,就能带他回家。 虽是荒诞,但这也是民间百姓为了宽慰自己,杜撰出的一个说法。 林初四下看了一眼,发现不少妇人都眼眶含泪,她心下叹了一声,只盼着这战事能早些结束,迎来天下太平的一天。 荆禾过来找林初的时候,林初正在城楼下临时劈出的一片空地上帮忙照顾伤兵。 “夫人!”荆禾大声唤了一声。 林初刚绑着军医给一个伤兵包扎完,闻声便朝荆禾走过去:“烟花都找好了吗?” 荆禾点头:“全城的烟花都交给石六了,主子还让我回府把雕鹰带来了。” “他要阿花做什么?”林初不解。 林初之前给雕鹰取了很多个名字,但是不管怎么叫,雕鹰都没反应。有一次看到雕鹰身上的羽毛都是花白的,林初叫了一声阿花,雕鹰盯了她许久,林初心下大喜,就把雕鹰的名字定为阿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