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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又是谁?”姜隐白看向周行的目光,满是赞许。 他看得出,这位小郎君,也不是普通人。 “他是我的远房表哥,如今在这里做账房先生。”为了避免引起姜隐白的怀疑,宋清欢便帮周行说出了身份。 “原来如此。”姜隐白点点头,“我与宋前辈,当年确实是因为蜀中九皇山上的武林大会相识,只是后来,便不曾有过联系,几个月前,我曾收到他的书信,让我尽快赶到河广客栈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所以我就来了。” “多年前,蜀中武林大会之后,你又是为何消失了?”周行又问道。 “因为,宋前辈告诉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在忙那件事。”说到此处,姜隐白脸上的神色,也不再似先前那般轻松,就像是忽而被人勾起了什么伤心事,眉眼间,覆上些许的愁绪。 他低着头,瞧着白瓷酒杯里的酒水,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上天注定,让我不能知道了。” 见他如此,姜半夏又开了口:“冒昧问前辈一句,可否将往事如实相告,老掌柜去之前,我一直陪伴其左右,说不定,能有些许关于老掌柜想告诉前辈的事情的线索。” 不知为何,同这姜隐白相处久了之后,姜半夏对他,也有些熟悉。 倒也不是见过的那种熟悉,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他的信任。 就好似,她能笃定,眼前的人,不会害她。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姜隐白,自然应该知道,我来自神农谷。神农谷的人,医术卓绝。十八年前,我meimei外出游历,却再也没有了回音,我便开始在江湖上四处打探关于她的消息,到头来,都是一无所获。 十年前,蜀中九皇山召开武林大会,我原以为,meimei喜欢热闹,在武林大会这样热闹的地方,必然能够找到她。可惜,我去了蜀中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反而引起了鬼医门的注意。 鬼医门和神农谷,向来都不对付,所以,在见到我的时候,他们便想要除掉我。幸好,得宋前辈出手相救,我才能无事。” 姜隐白将那段往事三两句话便说了,可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倒是姜半夏,在听说鬼医门时,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放在桌上的手,也微微的有些发颤。 宋清欢转过头,正好瞧见她的不对劲儿。 她在害怕。 宋清欢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握住了,才问姜隐白道:“后来呢?” “后来,宋前辈说,他可以帮我找人,但前提是,我必须隐姓埋名十年,这十年里,我要不停的治病救人,十年期满,他自然会告诉我,我meimei的下落。”姜隐白也不隐瞒,将事情全都说了。 “所以,你当真从那时开始,就隐姓埋名,退出江湖了?”宋清欢没想到,姜隐白会为了这样一句话,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你就不担心,爷爷他,是在骗你?” “你这小娘子倒是有趣,竟这般说宋前辈。”姜隐白的目光,从酒杯里转向宋清欢,“十年前,宋前辈在江湖上,已经是名声大噪,我有何担心的?” “神农谷擅长医术,武功却一般,向来都是避世的存在。即便如此,鬼医门也一直想要吞了神农谷。前辈在江湖上露面,无疑是给鬼医门的人创造了机会。宋……爷爷他这样安排,其实是在保护姜前辈。” 周行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宋前辈,硬生生的改成了爷爷。 如此,才能坐实他是清欢的表哥的身份。 “小郎君看得着实通透,是个聪明人。”姜隐白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反倒没有去追究,周行口中所言的,神农谷之人,武功不高的事情。 “所以,你们这十年期满了?”宋清欢问道。 “正是,”姜隐白点点头,又长叹一声,道:“可宋前辈如今……唉,看来,我是注定不能知道我meimei的下落了。” “前辈喝醉了,”宋清欢转头,看着姜半夏,又吩咐道:“半夏,你去给前辈煮一碗冰糖绿豆汤来。” 解酒的冰糖绿豆汤,并不需要将绿豆熬煮至软烂,倒是很快便可以煮好。 “是。”姜半夏应了一声,便站起身,从柜台里拿了油灯,就要离开。 “等一下!”身后,却传来了姜隐白的喊声。 闻言,姜半夏回过头,远远的问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你叫半夏?”姜隐白站起身,看着她,神色忽而有些激动。 听了这话,宋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姜隐白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对啊,我叫半夏,老掌柜赐我姜姓,所以叫姜半夏。”姜半夏说道。 “你的右侧手臂上,是不是有一个神牛标记?”姜隐白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姜半夏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右侧手臂。 “你的娘亲,是不是姜青苑?”姜隐白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可姜半夏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说道:“我只知道,人们唤我娘阿苑。” 听到这里,宋清欢和周行的心里,都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很显然,姜半夏,便是姜隐白的外甥女。 姜隐白自然也猜到了,他三两步上前,看着姜半夏,道:“你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