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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吓得脸色大变,赶紧拔刀去挡住! “叮”的一声巨响,小石子被刀面挡住,火光四射,下一息,石子碎成齑粉,洋洋洒洒飘落一地。 周时手上那把钢刀被砸出了一个凹痕。周时脸色铁青,他咬着牙,唇角渗出血迹。 那枚石头裹挟着万分强劲的内力,眼下周时已经肯定,这个少年就是“晋王使者”提到的凌无意。 方长福顿时脸色煞白,眼睛凸出,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盯着凌无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时那把刀,可是出自“神兵门”的宝刀,周时是百川派的高手,这样的一个人,看起来竟压根不是蓝袍少年的对手。 方长福不敢想,如果不是周时那把刀挡住,那枚小石头砸在他脸上,是不是要将他脸穿透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来? “今日是我们行事不周,还请阁下手下留情。”周时收起刀,对凌无意抱拳一礼,态度极恭敬。 凌无意清凌凌目光掠过一丝不屑,“看来,你以为知道我是谁了。也好,你替我问问方知府,他家教不严,纵子作恶,该当何罪。” 既然方左文身边的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凌无意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 周时神色一颤,低头道,“大人的话,小人定会转告知府大人。” “滚。还有下次,决不轻饶。” 周时不敢多留,赶紧指挥着还能动的侍从,将方长福搬上马车,匆匆离去。 那七八名躺在地上的侍卫,竟无人理会了。 围观百姓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一个个不怕死的从窗缝、门后、墙角伸出脑袋,争先恐后的要去看看这个“打趴方胖子”的人是谁。 宋元洲等人挤在不远处,他们已经认出了蓝袍少年,忍不住问崔仲,“崔兄,这位凌小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周时可是方知府跟前的红人,他怎么会那么怕凌公子?” 崔仲僵着脸,嗡嗡的吐出三个字,“锦衣卫。” 众人一怔。 锦衣卫直属陛下,向来查办的都是大案、重案。苏州城中出现了锦衣卫,只怕要不太平了。 众位公子神色各异,忽然宋元洲忽然睁大眼睛,“我,我之前听我爹说,去年京中新上任的锦衣卫副使,年仅十七,样貌俊俏,武功高强、叫做什么来着?” 另一位官家公子补充,“好像、好像名字是凌什么的,因为他们凌云阁的人都姓凌……” 众位公子又齐齐看向凌无意,这不是对上了吗? 姓凌、十六七岁、生得极俊、还武功高强。 他们中有人经不住打了个寒颤,开始努力回想几日画舫中,有没有的罪过这位“凌副使”? 就在这时,原本冰脸冷眼的蓝袍少年,脸上忽然像是春风化雪一般绽出暖融融的笑意, 只见他身形略侧,冲着“崔氏绣庄”大门咧嘴笑道,“轻轻,我把苍蝇都赶跑了!” 他那讨巧的样子,就差在屁股后面安上一条狗尾巴,好让他摇晃着冲云轻轻求夸赞了。 云轻轻也望着少年,微笑,“辛苦你了,我们回去吧。” 随后,她又对还处于震惊中的马掌柜道,“马掌柜,劳烦你安抚一下翠儿,还有那些侍卫也派人送他们回去吧。” 马掌柜回过神来,连忙道,“小姐放心,这个我晓的。” 他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凌无意,躬身一礼,态度恭谦道,“今次多谢公子了。” 凌无意向来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他也不管众人震惊,直接牵着云轻轻上了马车。 …… 当晚,苏州某处宅内。 谢凝一身绯色衣裙,她坐在床上,屋内纱帘放下,方左文战战兢兢跪在纱帘外。 “王妃,是下官无能,没有约束好犬子,让他惹上了凌无意……” 今日方左文是焦头烂额,儿子被凌无意打了,折断了双手,在家里鬼哭狼嚎,他还来不及安抚好儿子,“外室凝儿”遣婢女传来消息,说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方左文顿时头皮发麻。 这所谓的“外室凝儿”,正是晋王妃。晋王远在京中,行事不便,晋王妃便悄悄回到苏杭,总领各项事务。 如今晋王成事在即,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行事更得谨慎小心,免得一步踏错,功亏一篑。 为了行事方便,晋王妃假扮他的“外室凝儿”,居住在偏僻的鹿儿巷中,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晋王妃是绝不会派人来找他的。 方左文思来想去,心道定然是因为今日方长福得罪了凌无意这件事,让晋王妃动了气。 谢凝声音轻缓,并无怒气,“方大人不必紧张。我让你来,并非是要责怪你。” 方左文松了一口气,仍旧不敢起身,他低着头,小心翼翼问道,“不知王妃今夜找下官是有什么吩咐?” 谢凝幽幽道,“其实今日你们撞破凌无意的身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凌无意一直藏在暗处,总叫我们心惊胆战。” 方左文神色讪讪的,“可他在明处,照样行动自由啊……” 凌无意这种人,武功高强,肆意妄为,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所以他们才那么怕凌无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凌无意发现了什么。 谢凝轻笑,“方大人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他行动自由,你便让他自由不了呀。苏州府是你的地盘,你想掣肘凌无意,让他琐事缠身,难道还找不到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