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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准备了些什么?” 茯苓忙回道:“都是娘娘素日爱吃的,有假元鱼、群仙羹、二色腰子,此外还有些刚送来的果子。” 慕容澈宠着盛纾,伺候的人也是有眼力见的,在衣食住行上没有不讨好她的。 茯苓所说的那些都是她爱吃的。 盛纾顿时食指大动。 时下盛行弱柳扶风之美,女子们为了那楚宫腰,在每日的膳食上总是颇多讲究。 盛纾是个例外。 只要是她喜欢的,总能吃得停不下嘴。 填饱肚子后,盛纾略歇了会儿,夕阳西下之际,便让茯苓和佩兰伺候她更衣。 盛纾倒是想随意拾掇一番便可出门,但佩兰坚持要替她盛装打扮一番。 “娘娘,这可是您第一次参加这类筵席,怎么能马虎呢?一定要艳压群芳才行。” 盛纾:…… 她不想艳压群芳,她只想去点个卯。 “筵席是永安公主奉皇命办的,她算是主人家,我盛装而去算怎么回事?喧宾夺主?” 盛纾明白,如今盯着她的可不是一家两家,她何必要去出这风头? 最终,她只让宫女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另换了一身簇新的青莲对襟纱衣并蔚蓝银线滚边曳地长裙,带着茯苓和佩兰出了门。 夏日天黑得晚,虽已到酉时中,天边却仍是晚霞披裹,整个行宫都被笼罩在绚丽的色彩中。 从延薰山馆出来,要去对岸只能通过那道长长的虹桥。 因镜湖边的三座宫室所居之人身份无一不贵重,四处都有重兵把守。 盛纾和茯苓、佩兰自虹桥走过,瞥见两侧忠于职守的侍卫,她心道,要是没有这些侍卫,慕容澈那些爱慕者只怕日日都要到延薰山馆门口晃悠了。 今日送汤水、明日送点心、后日再丢个手绢…… 毕竟慕容澈平时都在东宫,等闲是见不到的。 她们可不得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生表现一番? 自镜湖这边过去,盛纾碰到了不少命妇、贵女。 对于她这么个毫无根基的东宫宠妃,这些出身显贵的女人们,大多对她都是轻蔑不屑的。 待到了如意洲,落在盛纾身上的眼神就更多了。 她上次出门有慕容漾陪着,那些人不敢太过分,这次慕容漾还没到,她们就肆无忌惮多了。 盛纾也没有相熟之人,到了后便只能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盛侧妃来得倒早。” 片刻后,有一面生的妇人立于她的桌案前。这妇人看上去约莫四旬上下的年纪,衣着打扮有些老气,两鬓的乌发中隐约露出了些银色。 她面容威严、眼神凌厉,一看就不太好招惹。 盛纾虽然不认识这妇人,但她旁边那个眼神有些躲闪的少女,盛纾可不陌生。 正是陆玉暖。 这两人仔细看,还是有些挂像的。 想来这妇人便是陆琮和陆玉暖的母亲,淮阳侯府的太夫人了。 盛纾起身与她见礼。 许氏侧过了身,皮笑rou不笑地道:“我可不敢受盛侧妃的礼。” 盛纾便笑,知道许氏这是为了许璎迁怒她了。 毕竟慕容澈和慕容漾姐弟俩,许氏是不敢怨怼的,这气只能撒在她身上。 “那老夫人寻我,可是有事?我与老夫人仿佛并无旧交吧。” 听到那两声“老夫人”,许氏面露愠色。 她不过三十有八,哪里老了? 她冷笑着道:“是无旧交,只不过是见侧妃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出门饮宴,可怜我那侄女,挨了那一巴掌,现在还不敢见人呢。” 盛纾“哎呀”了声,故作惊讶地道:“许姑娘脸皮竟然那么薄?那日她当着众人的面说那番话,我还当她脸皮厚如城墙呢。” “你!” 许氏是真的怒了。 她睇了眼盛纾,暗骂了声“狐媚”。 “打了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侧妃倒是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许氏哼了声,朗声说道。 旁人本就注意着盛纾这边,许氏的嗓门儿一大,周围的人更是光明正大地看向她们。 盛纾扯了扯嘴角,许氏这是存心引人注意,想给她戴顶目中无人、侍宠蛮横的帽子呢。 真当她是面团儿捏的不成? 这大庭广众的,盛纾可不想像个泼妇似的和许氏争吵。 她偏头抚了抚鬓发,冲佩兰使了个眼色。 佩兰会意,自盛纾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先是环顾了众人一周,而后大声说道:“老夫人只知令侄女挨了打,却不知其中缘由。许姑娘那日在太子殿下和永安公主面前大放厥词,言其与淮阳侯乃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淮阳侯先前娶永安公主,不过是奉旨罢了,并非真心。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啊。” 佩兰一席话说完,盛纾忍不住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条理清晰、切中要害,言辞中还特别愤慨,感情颇为到位。 许氏脸色泛白,她只知道是因着盛纾的话,慕容澈才下令打许璎的,还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她咬了咬牙,最后憋出一句:“胡言乱语!璎儿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盛纾挑挑眉,“那日在场的人不少,老夫人若不信,大可去求证。” 盛纾话音刚落,一旁的陆玉暖就缩了缩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