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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要与六哥和七弟见面,是阿渺跟豫王之间达成的约定,令露之前并不知情。而阿渺也没想到,阮贵妃安排让他们见面的时候,自己却又刚好不在令露身边…… “是。我是想……” 她话没说完,便被令露打断:“你想什么?祖母叮嘱过不让我们见他们!你为什么还要特意把他们找来?为什么?” 阿渺已经很久没被令露这样劈头训斥过了,“六哥七弟到底是我们的亲人,哪有来了建业却不相见的道理?” “亲人?什么亲人?他做皇帝的时候,可曾有惦念过我们、想办法派人来找过我们?我不管他受过什么罪,他也不知道我在北疆受过怎样的苦!乱世之中,我们能各自保住性命、各安其份,就足够了,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非得互相牵连!” 令露攘开阿渺,夺门而出。 第98章 阿渺让两名侍女去追令露, 自己将霜华召到近前询问刚才发生的事,一面走进了花厅。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六哥的一刹, 阿渺也还是禁不住愣在了原地。 萧逸如今还不满二十岁,可看上去,竟已有了垂暮之态…… 阮氏的女官上前行礼: “娘娘说了,请长公主见完兄弟之后,就立刻兑现承诺。” 见到六哥和七弟的条件,是帮豫王和阮贵妃刺杀陆澂。 阿渺原先开出这样的条件, 为的是引豫王答应帮自己安排人手混入夜宴, 然后再反过来将他出卖,以揭露豫王安插刺客为筹码, 去跟陆澂谈交易。 可没想到的是,陆澂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了帮她送人出京。 如此一来, 她预先准备的这个筹码,竟然还派不上用场了。 “我知道了。” 阿渺对女官说道:“你让我跟六哥七弟单独待一会儿, 我就让人去办。” 女官迟疑了一下, 点了点头, 领着一众侍从退了出去。 萧栾害怕起来, 追了女官几步,转头又盯着阿渺。 阿渺也看着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孩子, 喉间渐有哽意充溢。 小七郎…… 那个幼时一见到她, 就咿咿呀呀、兴奋地舞着小胖手的小婴孩。 如今,也都全变了。 她伸出手,想摸一下萧栾的头,却被他后退避了开来。 “萧令薇?” 坐榻那边的萧逸, 撑着身站了起来,充血的双眼一时眯起、一时又睁大,“你是萧令薇……” 阿渺吸了口气,抑制住情绪,上前握住萧逸的手臂,一面扶他坐下,一面按指探查他的脉象。 她不通医术,却也能辨得出,萧逸如今的身体状况,已几乎是油尽灯枯,若不能早些将他带出建业城,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六哥……” 她盯着萧逸,压低声:“你可愿离开建业?” 萧逸愣了下,随即猛地从阿渺手中抽回胳膊,疯狂地摆动着,“不,不想……” 他蜷起身子,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地抱住头,“我只想服散,只想喝酒,别的一概不想!” 过去的八年多里,有太多的人,怀着各种不同的心思,问过他相似的问题。 可愿离开? 可想杀了陆元恒? 可曾想过去沂州? 每一次,无论他给怎么的回答,结局都是不堪回首的痛苦! 阿渺抬手掩在咬紧的唇瓣上,抵挡着喉间不断涌起的酸意。 她得带他们离开。 她必须,带他们离开! 另一边,令露置气离去,随后被两名侍女追上,开解了几句,劝着她往回走。令露并非任性之人,心中实则伤痛大过愤怒,冷静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回去。 谁知几人转过一处廊角时,却迎面碰到两名宫人,对令露上前行礼道: “贵妃娘娘请长公主前去一叙。” 令露揣测,应是阮氏想问问她与六哥七弟见面之事,虽有些不愿,但也无法拒绝,遂跟着宫人沿回廊去到一处院落之中。 “长公主请稍坐,奴婢去请娘娘过来。” 宫人领令露与侍女入了厅堂内,请辞告退。 室内分内外两厢,装饰典雅、榻几锦陈,青铜鎏金的香炉袅袅生烟。令露经过刚才情绪的大起大落,情绪颇有些低靡,被侍女扶坐到榻上,兀自沉默着。 过得片刻,人似有些困乏,不知不觉间,便靠上了引枕,阖目睡了过去。 待人幽幽转醒之际,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内厢的床榻上! 令露坐起身来,紧接着便惊叫出声! 她身上衣裳尽除,身侧一个同样不着寸缕的中年男子,正涎着脸对她笑道:“公主醒了?” 令露此时的惶恐,无法用言语形容,一面拉扯毯子裹住身体,一面尖声呵斥: “你是何人?” “出去!出去!” “出去?” 男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嬉皮笑脸地哄道:“刚才公主可是一刻也舍不得我出去啊……” 令露扭开身,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声音却是染上了哭腔,“放肆!”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驸马都尉程卓,领着几名护卫走进内厢,一见屋内光景,喝问道:“祭礼将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榻上男子也顾不得还赤着身,滚落到地,跪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