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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思绪乱窜间,却见缓缓回到了月门下、正要转向东行的阿渺,脚下突然踉跄一扭,人扶住门墙,轻轻地抽了口气。 “怎么了?” 曹启赶忙奔了过去,扶住阿渺。 阿渺拧眉,“好像……崴到脚了。” 曹启心中暗喜,语气关切:“公主勿怕!臣先扶公主坐下,再去唤人。” 他施了个眼色,装模作样地吩咐一旁的侍从去书房找人来帮忙,自己的手臂径直搂上了阿渺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携着她往旁边僻静的回廊走去。 四下无人,怀中温香软玉,且又是身份贵重、常人难以肖想的天家贵女,曹启心猿意马,脚步踏得虚浮,走到回廊台阶处时,不知怎地,突然就踩滑了一下,当即惊呼出声,向下栽倒! 眼看着要撞上旁边的廊柱,他挣扎着偏了偏身,可后脑不知怎地,还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阿渺反手拽住曹启的胳膊,把他往廊下的树荫处拖了拖,站直身整理了一下衣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回廊的台阶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渺警觉地抬眼回首,却见是安思远疾步地踏进了回廊。 第52章 你想让我娶她? 两人对视片刻, 皆有几分尴尬。 安思远原本要送母亲和meimei回内院,可心里惦记着阿渺,一路上都走得有些心不在焉。徐氏知道他的心思, 找了个理由、将儿子撵去一边,由他自去。安思远纠结了半晌,最后拿定了主意往回走,谁知刚走到月门处,便瞧见了曹启半扶半搂着阿渺的背影。 他顿时火起,恨不得立刻上前分开两人、再狠揍曹启一顿。谁知下一刻, 却见阿渺脚下出招, 绊倒曹启,还顺带一掌打晕了他。 她的招式, 既快又准,若非安思远从小跟她拆招长大,只怕也会以为曹启是不小心自己绊倒的。 夕光渐斜, 暮色隐入朦胧的夜影之中,两侧灌木花藤被细风吹拂出沙沙的轻响。 安思远慢慢踱到阿渺面前, 微垂着头, 没敢直视她, 穿着马靴的脚朝地上的落叶踢了踢, 又顺势踩上了曹启的胳膊: “这人,得罪你了?” 阿渺独自面对着安思远, 亦有些微窘, 偏着脖子、越过他朝月门处望了眼,确认无人跟来,轻轻地“嗯”了声。 “这人老跟着我哥哥,特别烦。我不想他去偷听我哥和你父亲谈话, 就想让他先暂时晕一会儿。” 她蹲下身,察看了一下曹启的情况,估摸着没有几个时辰醒不过来。 安思远小时候就是个捣蛋鬼,对这种事的“善后”工作,显然比阿渺更为在行。 他拉起阿渺,自己抬脚把曹启踢到灌木丛下,“你在这儿等着,我找人把他弄到客房里守着,保准他赖不到你身上!” 说完下了回廊,少顷又带着两名自己的亲卫返回,指挥着把曹启抬去了旁边的院落。 一顿忙完,天也全黑了,两个剩下的少男少女,你对着我、我对着你,终是再躲避不开。 阿渺沉默一瞬,“我得去书房一趟,跟驿官说一下曹启失足跌倒了。” 就算曹启醒来、自己回想,也会认定是失了足,怪不到她头上。所以现在不如主动去跟驿馆的官员说一声,还能把他们也从五哥的身边调开。 安思远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下了廊阶,并肩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或许是刚才的“合作”,让他们又找回了从前玩闹时的亲密感,又或许原本就没有真的心存芥蒂,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后,阿渺斟酌着,缓缓开了口: “你的那把琵琶,还在天穆山呢……” 安思远“哦”了声,抬头去看屋檐上初升的月亮,语气控制得漫不经心,“你留着吧!反正就是买来送你的……” “我又不会弹。” “我也不会弹啊。” 两人沉默一瞬,彼此对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都翘起了嘴角。 毕竟是自幼相识的情分,撇开身份、婚约那些成人世界里的关系,打小就结下的友情,终归是根深蒂固、情真意切的。 阿渺微绷的情绪松懈了几分,揶揄道:“那你买来做什么?那琴看上去挺贵的。你们风闾城不是缺军资吗?” 安思远满不在乎,“我拿我养的马换的,又没花钱!” 虽然等他爹知道了,少不了还是要挨一顿鞭子…… 阿渺想起今日堂上的争执,问道:“要是我大皇兄真没法解决你们军资的问题,还坚持让你们退还从前江北和关中的兵力,那是不是……北疆的局势就会变得很糟糕?” 安思远点了点头,“凉州的周孝义是个硬骨头,麾下的链枷骑兵,更是从前让柔然人都闻风丧胆的队伍。上次在上阳关交战,我爹都亲自上阵了,最后还是在他手下折了两万人。倒也亏得周孝义从前杀了太多的柔然兵,柔然人至今恨着他、不肯跟凉州结盟,否则……” 否则整个北疆,早就成了虎狼蚕食之地。 “链枷骑兵?” 阿渺对兵刃之物一向感兴趣,想了想,琢磨过来:“链枷用在骑兵上,相比起其他的长柄武器,是会灵活很多。而且出击的方位可上可下、可左可右,令对手防不胜防,确实挺有利的!” 安思远见阿渺聊起敌人的装备居然一脸兴致勃勃,哭笑不得,“对!交锋的时候还能绕过我们的盾牌,肯本没法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