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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醉汉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看样子是喝多了找不着家。徐书原皱眉看了眼,到二楼推开门,霉味和尘味扑面而来。 打开灯,大致还算干净,就是床单偶有发黄。 “晚上把门锁好。”他说。 付嘉心脏被暖意烘着:“我知道,你一会儿回去也自己小心。” “我在你这里洗个澡再走。” 等他进去后付嘉坐到床边,安静地环顾四周。虽然过去二十几年从没睡过这么差的房间,但心里不仅不觉得反感,反而希望留在这里的时光越长越好。 浴室里水声哗哗,水蒸气从关不严的门跑出来,空气也变得湿润。付嘉发了会呆,这时才觉得有点疲劳。 今天跑了一整天,心情又大起大落,累很正常。他把手机拿出来回复消息,母亲正好打电话过来。 “喂妈。” “还没睡啊儿子。” 他笑笑:“你不也没睡嘛。” “我在看电视剧,你忙什么呢。” 他默了默,说:“我在徐书原老家,他姥姥去世了,我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惊愕得接不上话,大概没想到他这么坦白,更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外地了。付嘉接着道:“我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回去,不一定。你先别跟爸说,等回去我自己跟他说,免得你为难。” “你这叫什么话,我有什么好为难的。”人都去了也不可能抓回来,况且儿子态度尚可,像个有担当的大人了。付母语重心长地嘱咐:“你不要胡来听到没有,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别人家的事少掺和。” “我知道。”他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我就是来吊唁而已,妈你放心吧。” 付母哪里放得下心,絮絮叨叨半晌不肯挂。他听着,应着,无意间一扭头,发现某处的高大身影仿佛已经停留许久。 他匆匆结束通话:“我先挂了妈,困得不行了。” 付母唉声叹气地收线。 “你洗完了?”付嘉站起来明知故问,傻问题。 徐书原身上T恤有点湿,头发也没吹:“花洒松了,我去找个扳手。” “喔,好。” 他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会怎么想?付嘉心里没底。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听到与否都没关系。以后自己不会再藏着掖着,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徐书原,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不会再拖泥带水更不会有所隐瞒。 没多久扳手找到了,付嘉随徐书原到浴室去修,问他明天几点上山,他说六点。 “然后呢,然后你哪天回临江?” 徐书原专心致志修花洒,没搭腔。付嘉等得有些提心吊胆,就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什么意思啊,不说话。我问你哪天回临江。” “暂时不回。” 付嘉嘴唇张了张唇,定在那里。 “不回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换个城市生活试试。”徐书原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太多情绪,“等后事安顿完我姐要去随军,我无牵无挂,换个生活成本更低的地方也无妨。” 付嘉心脏猛地一揪,先是害怕,随即微弱地反驳:“临江生活成本也不高啊,你、你是经理,收入很可观,过日子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徐书原自嘲一笑:“起码买不起房子。” “可是……可是你还年轻,房子车子根本就不用着急,去别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想好了吗?” “没这么严重。” 花洒拧得很牢固,徐书原转过身来说:“付嘉,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换个环境……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付嘉眼眶刹那间就红了,无力地抬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是想摆脱我对吧,因为我让你讨厌了,你不想再见到我,所以才非要走。” 话还没说完两行泪就滚落下来,大滴眼泪悬在下巴边缘要掉不掉,眼神倔强嗓音却颤抖沙哑。徐书原伸过手要替他擦,他狠狠一颤,偏头躲开。 徐书原那只手顿了下,收回去。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相反,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过得比谁都高兴。” “你留下来我才能高兴!”付嘉喊了句,模糊的视线努力去盯徐书原的眼睛,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徐书原眼神一闪,目光有片刻迟疑。下一刻付嘉不假思索地撞进他怀里,双手拼命圈紧,唯恐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我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要接受这一点。”徐书原试图把人拉开。 “我不接受!” 付嘉挣扎着抬起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望着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来过你生命里的光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他没有说任何狠话,也没有冷语相激,只是把内心的真正想法说出来,所以才令人绝望。 “你没有给我机会证明给你看,你对我不公平徐书原。” 徐书原的身体分明是温暖的,然而这温暖却令付嘉胸口剧烈地起伏,眼前水光模糊:“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没想到付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徐书原有些束手无策。付嘉一边抖一边收紧胳膊,勒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他,他一移开就又追上来,目光片刻不离。 再这样下去徐书原知道自己一定会动摇,干脆避开视线。付嘉却追着他不放,少顷踮脚亲上来,把他嘴唇都咬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