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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俣站在旁边偷偷用余光打量他,岁月舍不得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这个男人还是初见时的模样,似乎连一丝皱纹都没有生长出来,依旧一身贵气,俊美无匹。 她笔下画过无数精致俊俏的男人,但无论哪一个,都比不得他的浑然天成。吴俣翘起嘴角,不怪她情难自禁,实在是她再没有见到过能够把他比下去的男人。 也许,在她的心头,始终不会出现比得了他的男人。 吴俣笑了笑,正准备找点话题和谢柏宁聊天,这时一位女同学跑过来,她的头发上覆着点点雪花,脸被冻得通红,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难掩欣喜和热切。 她邀请他们,“谢教授,吴教授,明天一大早就要回A市了,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去拍照片留个纪念吧。” 远处的几位学生已经站好了队形,朝着他们挥手。 吴俣笑说,“好呀,谢教授,我们也过去吧。” 谢柏宁点了点头。 照相的时候,吴俣和谢柏宁站在最前面,她装作不经意的挨紧了他。谢柏宁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一挪,她面皮薄,没好意思继续凑过去。 然后学生们又要求单独合照,等到他们照满意了,吴俣趁着机会,笑意盎然的,“谢教授,我可以邀请你照相吗?” 显然,谢柏宁找不到理由拒绝她。 好巧不巧,口袋里的电话适时响起,他朝她歉意的笑笑,转身朝另一边清净的角落走去。 吴俣只听见他口中温柔轻缓的“湘眉”两字,她狠狠吸了口寒气,心上漏着风,豁得生疼。 她眼睁睁见着谢柏宁噙着笑走远,果然,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吗?她咬了咬牙,做出决定。 谢柏宁叫了许湘眉的名字,她却没有说话,只听见那头传来密密匝匝的雨声。他怔了一怔,问道,“你的脚怎么样了?” 许湘眉捏着手机回过神,刚才居然又被他动听的声音蛊惑了,真是要命哪!她扯出笑,“已经消肿了,不疼了。” 他心情放松:“雨还没有停?” “停不下来,我看了天气预报,接下来一个周都是阴雨天,帝都没雨吧?” “没雨,不过下着雪。” “雪大吗?” “嗯,银装素裹。” 许湘眉眼睛一亮,“那你拍张照片给我瞧瞧呗。” 谢柏宁听着她激动的声音,不由笑了,“好。” 许湘眉突然发问,“吴俣怎么也跟你去了帝都?” 她的口气不善,即使远隔万里,谢柏宁也依然闻着了一股酸味。不知怎么,他便想逗逗她,“吃醋了?” 话一出口,谢柏宁简直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许湘眉正经而理所当然,“是啊,我吃醋了。”她伸出手心淋雨,勾起唇角,哧哧直笑,“柏宁,你刚才是在和我调情吗?” 谢柏宁面颊发热,他故意忽略掉她的不怀好意,告诉她,“吴教授不是跟着我来的,建模大赛主办方组织专题培训,我们系的另一位教授请她帮忙领队。” 许湘眉问,“你们系的教授为什么会请美术系的教授帮这个忙?” 谢柏宁愣了一下,他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但吴俣的心思错不了。他虽不至于厌烦,但多多少少感到困扰,头疼。 许湘眉收回手,甩了甩雨珠,又道,“怎么办呢?吴俣对你有所企图,并且还长得漂亮,知道她也在,我一点都不放心呢……你说我到帝都来陪你怎么样?” “我明天早上回来,机票已经订好了。” “你们今晚还要待在一起?长夜漫漫,指不定会发……” 谢柏宁掐断了她的话,“我对她没有企图。” 许湘眉喜滋滋的笑起来,“哦,我知道了。不过你为什么急着解释?是不是对我有所企图?害怕我误会?” 谢柏宁满脸无奈,他真是佩服她倒打一耙的本事,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许湘眉见好就收,“没有,我就是想你了,挂了吧……别忘了把照片发给我,你必须入镜哦。” 谢柏宁脑海里只剩下“我就是想你了”这句话,她说得多么自然而然,轻软的腔调,情到浓时的心意。 这让谢柏宁觉得,许湘眉打来电话并不是为了吴俣,她真的只是想他了。 以前温佩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原来听在耳里竟然如此舒服,心情澎湃悸动,而又柔软得一塌糊涂。 谢柏宁眉眼间染上了nongnong的笑意,四周漫天的风雪,也抵不过他的一丝暖。 他用手机拍了雪景,又自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许湘眉。 没过多久,他收到她的回复:我已经把你的照片设置成屏保了,唔,找时间一起去看雪吧! 她又回过来“礼尚往来”四个字,紧接着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许湘眉倚靠着阳台,姿态颇为随意,显得漫不经心。暗沉的天色衬得她愈发肤色雪白。空中绵密飞斜的雨滴,却比不得她双目中散发出来的光亮晶莹,还有红唇挑起的笑,令人移不开眼。 一时之间,谢柏宁仿佛被摄住心魂,鬼使神差的,他把照片保存下来。 吴俣又走来了,她面上微微笑着。 谢柏宁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没有主动开口。 吴俣说:“谢教授,我们去喝杯咖啡吧,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