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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湘眉撑起下巴静静的看着,满心满眼只有谢柏宁。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她喜欢了整十年。 那是个夏季,那天是星期六,天气好的不得了。 许湘眉在书城挑选书籍,阳光斜进来,空气里罩着一层金色的薄纱,明亮极了。 谢柏宁便是在如此美好的场景里,不经意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入了心。 他穿着清爽的白衬,身材挺拔,背脊笔直。他手里握着本书,十根指头白皙清透,骨节分明,无法忽视的美。 再去看他的脸,浓眉之下是黑而亮的眼,鼻翼挺直,轮廓柔和,是一张格外俊逸秀美的面容。 他站在光线充沛的地方,神色柔和、专注,浑身都闪闪发光,如同神邸。 于是她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撞着,撞着,根本停不下来。 许湘眉自然知道这男人是谁,刚回国不久的谢家大公子,谢柏宁。她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想着,原来他是这样的啊! 后来,她看得入了迷,忘记同他打招呼,以至于很久以后他们才真正有交集。 再后来,心心念念抵不过阴差阳错,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景象。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造化弄人。 好不容易,终于下课了。许湘眉轻吐一口气,朝他走过去。 谢柏宁睁开眼,有一丝惊讶。这会子,他脸色微微泛红,嘴唇却发白。 许湘眉直接用手探他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底下的学生目光稀奇,发出一些声音。 谢柏宁掩唇咳了一声。 她收回手。 他说:“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 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有的不断回头打量两人,悄声和同伴议论。 谢柏宁看着她,“事情办完了?” 许湘眉点点头。 他收好电脑,问:“想吃什么?” “不吃了,去医院。” 许湘眉要帮他拿电脑,他抢先提在手里,没准。 谢柏宁笑了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他抬手捏了捏喉咙,一说话就疼。 许湘眉看他眼,不高兴,说:“喝醉的人喜欢说自己没醉,生病的人喜欢说自己没事,什么毛病?” 谢柏宁笑:“小感冒,不严重的。” 她一滞,他笑起来可真是要命。 “感冒是百病之源,再小也要重视,引起其他并发症就麻烦了。” “没有这么吓人。”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问:“你害怕去医院?” 他神色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许湘眉动也不动的看他,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才说:“可我现在不想吃饭。” 谢柏宁问:“那你想吃什么?” 许湘眉:“药。” 谢柏宁:“……” 最后,谢柏宁妥协了。头昏脑涨,四肢沉重,他自己也清楚必须治一治,原本是想请家庭医生的,没有想到她这么固执。 谢柏宁烧的确实厉害,三十九摄氏度,高烧,医生难免说他两句。 许湘眉拿眼瞪他,这也叫不严重? 他只笑笑,没有说话。 护士挂上吊水走后,谢柏宁说:“湘眉,你先去吃饭。” 她走过来,“清汤面条或者粥,你想吃什么?” 谢柏宁摇摇头,头重、眼涩,嗓子痛,他什么都不想吃。 “我没有胃口。” 许湘眉坐下来,“那我等你吊完水,一起吃。” “不用等我,别饿着肚子。” “我不饿。” 谢柏宁又笑,“去吃吧,顺便帮我买一份白粥,麻烦你了。” 许湘眉奇怪的看他,“你又有胃口了?” 他点点头。 她哦一声,拿起手袋往病房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我很快回来。” 回眸一笑,眼神清冽明亮,恍若一汪淌着的泉水。 谢柏宁怔了一下,“好。” 许湘眉刚走,他手机响起来,是家里打来的。谢柏宁接起电话,“喂?” 戴悦问:“柏宁,什么时候到家?” 他说:“妈,忘了告诉您,我暂时不回家,你们自己吃午饭。” 戴悦耳朵尖,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谢柏宁回答:“小感冒。” “那你赶紧回来,我让陈妈熬姜汤,也请陈医生来一趟。” 他说好,又说:“不用请陈医生,我现在在医院吊水。” 电话那头声音高了几度,“怎么还去医院了?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别来了,就是有点发烧,烧一退就没事了。”谢柏宁有些好笑,母亲太草木皆兵了。 “哎呀,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是一个人。” “还有谁?” “湘眉。” “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正好在学校碰见了,还要谢谢她送我到医院。” 母亲没再问什么,只嘱咐他吊完水早点回家,挂掉电话后隔了一会儿,许湘眉便回来了。 她朝他笑,捧着热雾腾腾的粥走来,“白粥没有味道,这是南瓜粥,很好吃的。” 谢柏宁说:“谢谢,费心了。” “不要这么客气,你右手扎了针不利索,我喂你?” “有病床上使用的饭桌,我自己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