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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就是一块白布几条黑绳子。 那是姜海棠连夜让白露准备的,真有鬼也好人扮鬼也好,在她这里必须是人扮鬼,其他人爱信不信,只要皇帝愿意信即可。可惜的是终究反应过来的晚了一些,失了先机,她应该当场就‘找出’这些东西来,安抚下惊恐的宫人,不过聊胜于无。 姜海棠恨声:“昨儿晚上是有人在拿这些东西装神弄鬼,可惜只找到了东西没抓到人。背后那人好生歹毒,闹了这么一场鬼把戏,让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姜归心下感慨,姜海棠真不是一般人。装神弄鬼的确有,可不是这些东西,是利用了小孔成像的物理知识。谁说古人迷信怕鬼的,姜海棠一点都没被吓到,还游刃有余地自圆其说,人才啊,不愧是当上贵妃的人。 姜归愠怒:“岂有此理,jiejie可知道是谁是幕后主使?” “宁妃最有可能,不过德妃也有动机,她想帮皇后……”姜海棠煞有介事地把几个嫔妃都拉出来溜了一圈。 姜归十分配合她的表演,末了忧心:“万一皇上被舆论影响,可如何是好?” 姜海棠峨眉紧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话音刚落,宁妃来了。 宁妃是来姜海棠笑话的,满宫那么多嫔妃都在暗地里嘲笑姜海棠,但是敢来当面看笑话的只有宁妃一个。正如姜海棠自己说的,宁妃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诶呀,贤jiejie脸色怎么这般憔悴。”宁妃的惊讶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她都懒得装一下。 姜海棠皮笑rou不笑:“昨晚上有起子小人在我这里装神弄鬼,搅和的我一晚上没睡好,喏,就是那些东西,可惜没抓到人,不然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害我。” 宁妃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了那一堆白布,微微一勾嘴角,景仁宫既然放话是装神弄鬼当然要把戏做全套。其实宁妃也相信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她可不信什么鬼报仇,鬼要能报仇,她早就死了。可她信又如何,满宫的人都不会信的。这个亏,姜海棠必须咽下去,姜海棠贤良的名儿从此可再不贤良了。 “就这么一块破布,能把整个景仁宫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大晚上的闹腾成那样,我在承乾宫都听到动静了。” 姜海棠:“是我管教无方,让他们没规没距一惊一乍,扰了宁meimei清净,实在罪过。” 宁妃假笑:“jiejie宫里的人出了名的规矩,若非是真的惊到了怎么可能失态至此。依着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jiejie不如请无为道长来看一看的好,旁的不说,五皇子每日都要来景仁宫的,万一惊到了五皇子可如何是好。” “meimei这话好生糊涂,我要是真的请了无为道长,可不就是昭告天下我心里有鬼。”姜海棠声音发冷,“我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道的,再退一步,紫苏就算是真的变成鬼,也应该去找逼得她不得不用性命来污蔑我的那个人,meimei你说是不是?” 宁妃眯了眯眼,眼神徒然锋利。 “说了这么久的话,宁妃jiejie不如先喝一盏茶润润嗓子。”姜归从上茶的宫女那端起茶,亲自奉给宁妃。 宁妃瞥一眼想和稀泥的姜归,不怀好意地开口:“满后宫都在传紫苏死得冤枉所以回魂景仁宫,不知芙嫔meimei怎么想的?” 可以说非常的单刀直入,一点都不婉转。姜归的脸庞rou眼可见地僵了僵,手也跟着颤了颤,茶杯就此滑落,洒了宁妃一身。 “芙嫔!”宁妃怒喝。 “对不起,对不起,宁妃jiejie。”姜归手忙脚乱地替宁妃擦水,袖口无意滑过宁妃的脸。 宁妃恼羞成怒,推开姜归:“别在我这儿玩这一套。” 宁妃冷笑着站起来,“我好心提醒你,你居然泼我一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宫看着你怎么被你的好jiejie连皮带骨吞下去。”宁妃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姜归怔怔望着她的愤怒的背影,彷佛有些手足无措。 “meimei,你,你没必要这样,宁妃心狠手辣,何必为我得罪她。”姜海棠感激又担忧。 姜归转过身,眉染轻愁:“jiejie,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海棠看看她,倒是有些信了,她不是耍这种小手段的人,应该是宁妃的话太诛心,她才失了态,可见并非是丝毫都不起疑。于这,姜海棠心里有数。人算不如天算,姜芙蕖对她已经有了隔阂,便不再有利用价值,留不得了。这个念头坚定那一刻,难言的喜悦涌上心头,她等着一天太久了。 打发走人,姜海棠换了衣服和妆容,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然后带着那些‘证据’去找皇帝。见了皇帝,姜海棠未语泪先流:“陛下,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姜海棠红着眼离开正阳宫,回到景仁宫,她望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自己,缓缓笑起来。皇帝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那她就是被人陷害的。在这后宫里,任何人的态度都不重要,只有皇帝的态度重要。 “娘娘,芙嫔带着一叠荷花酥去了正阳宫。” 姜海棠眼神一厉:“她去干嘛?” 白露低声回禀:“奴婢已经让小林子留意。”小林子是他们放在正阳宫的眼睛。 姜海棠勾了勾嘴角:“她是要去给本宫上眼药吗?” 白露小心翼翼道:“芙嫔应该没这个胆。” “知人知面不知心。”姜海棠冷笑,“当着我的面,她当然不敢,私下可不见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