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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行配合她,猛地一踩油门,在交警无奈头疼的神色中,驶出老远。 他侧头看了眼她,问,“怎么回事?” 她撇了撇嘴,“驾驶证被我妈没收了呗。” 许景行明白了,笑了一声,“小何呢?” 谢柏仪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什么毛病?” 许景行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她这脾气,骄矜刁蛮,却也坦坦荡荡。她虽嚣张,心思却一点不坏。 再说了,谢柏仪这一身性子,哪一样不是他们这群人惯出来的? 她扭头看他,“听说宴清哥最近回国,你帮我留意一下。” 许景行拧了下眉,“留意他做什么?” 她笑笑,“本小姐第一次告白,怎么着也不能就那样算了,甭管答应不答应,总得有个结果吧。” 许景行手上紧了紧,一瞬的事儿,他说,“行啊。” 谢柏仪点了下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 他瞧了瞧她,心中微不可闻叹口气,梁宴清到底回来了。 谢柏仪喜欢梁宴清不是一天两天,许景行再清楚不过。他知道她的表白无疾而终,自然也知道,这四年以来,她从未放下。 同样都是青梅竹马,梁宴清能得到她的爱慕,他却始终站在好友的位置。 而且谢柏仪还说了,就算不是梁宴清,她的另一半必须大她五岁以上。 许景行特别不服气,老男人有什么好,为什么她非得照着这个标准挑呢? A市的三十而未立的单身贵胄本就不多,配得上她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他思来想去,总觉着吧,这只是障眼法,她就是非梁宴清不可。 实际上,抛开个人情感,许景行也不看好谢柏仪和梁宴清。 印象中,那个男人不羁过头,并不是谢柏仪能驾驭得了,她会比较吃亏。而且看得出来,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不过依着谢柏仪的性子,多说无用,兴许她吃点亏就知道好歹了。 许景行倒也不是太担心,他就指望着,她有天回头。 所以他真的去打听了一番梁宴清的行程。 一个月过后。 晚上十一点零五分,谢柏仪终于结束清刻本《二十四孝图》修复项目,她揉了揉酸困的眼睛,离开工作室。 A市的八月,夜风中携裹着闷重的热气,还没有走回小公寓,身上便起了一层汗,贴着旗袍,黏黏的难受。 谢柏仪快走几步,直到进屋后感受着冷气带来的阵阵凉意,这才舒服了些。 拿出手机翻开许景行发来的短信,瞧了好一会儿,弯起嘴角。 谢柏仪走进浴室,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宴清哥,明早九点三十分,我们机场见。” 兴许是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又或许是心情不错,谢柏仪这晚睡得特别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醒来已是九点。 她胡乱洗了把脸,一袭青色长旗袍,一双平底尖头单鞋,带上西瓜匆匆出门。 从学校到机场,起码半个小时。 谢柏仪发动引擎,一路开得飞快,半分不敢耽搁。 车子驶进车位,稳稳停下。谢柏仪抬手看时间,九点四十二分,她拧起秀眉,急忙抓了手袋下车,疾步往大厅走。 刚走了两步,她蓦地停下脚步,目光笔直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一身挺括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倜傥风流,极尽尊贵。 四年未见,梁宴清似乎一点没变,刀刻的五官,一眉一眼,俊美无比。 不对,岁月给他添了几分成熟,不动声色的积淀在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味道。 谢柏仪忽然眼睛发酸。 这一同时,梁宴清也看见了谢柏仪。 他有些恍惚,四年不见,这丫头出落得更加的美丽。袅袅婷婷站在那儿,就仿佛是一道会说话的风景。 依稀间,耳边响起她轻软又肯定的一句‘我喜欢你’,梁宴清一晒。 四年了,她应是弄明白了。 他眯起眼睛,大步走过去。 梁宴清揉了把谢柏仪的发顶,笑道,“来接我?” 谢柏仪片刻怔忪,他掌心的温度存留在头顶,柔软极了。她微微仰着脸,瞪着他,不太高兴。 他耸耸肩膀,旋即投降,“好吧,宴清哥向你道歉。” 她撇了下嘴,“你指的是哪件事?” 他挑起一边眉头,“两件,出国和回国都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 谢柏仪不满意,“就这样?” 梁宴清叹口气,“柏仪,我的确太忙了。” 四年前,梁氏珠宝隐有衰没趋势,在新世纪迅猛发展的当口,稍有不慎,百年积淀的祖业便极可能毁于一旦。 出国寻访求师,是早就定下的事情。而为了陪谢柏仪过完二十岁,梁宴清特意买了她生日第二天的机票。 没有告诉谢柏仪这件事情,是因为她打小便黏他,若是听说他要长时间离开,不知得哭闹成什么样儿。另一个,指不定这丫头脑门子一冲动,便要跟着他一块儿出国。毫无疑问,她做得出这事。 可他此番不为享受,必是四处奔波,其中还有许多不定的挫折。 她从小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身娇气,哪儿受得了那份苦。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