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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头百姓们震惊过后还是被三人游街时的场景给吸引了注意力。 科举对于大部分人过于遥远,可状元娘却活生生地在众人面前。 不少郎君折了花枝抛向了御马过街的三人。 林兰的样貌本就生的不错,按往年的习俗如此品貌皇帝都会习惯性地封探花,不过云岫在最终点选三人还是按着几人的真才实学来选择的。 云岫站在宫墙之上静静地看着底下的热闹。 这是她头一次封状元,那时在对答林兰的问话时,心中紧张得不行。 当然,紧张归紧张,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的心中还是挺开心的。 初墨禅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披了一件披风,发现她的目光一直远眺城外,也约莫知道她在宫中待的还是有些憋闷。 “大殿下近日说要前往玉门关一趟。”初墨禅说道。 “玉门关?是因为百越之事么?”云岫听见玉门关也大概猜测到了一些。 初墨禅点了点头,说道:“莫瑶前些日子领兵前去,神机营中有不少不听话的连姓残党,现在两方掣肘,云朝岚得去帮忙。” 云岫轻叹一口气,说道:“那便设宴帮阿朝践行罢。” “琼林宴也在这段时日……”初墨禅轻声提醒道。 “这……”云岫有些犹豫。 “琼林宴为大宴,若是仓促准备两场,恐怕大殿下的要为小宴。”初墨禅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最终云岫无奈妥协。 妥协的同时,云岫发现自己心中的一杆秤确实开始悄悄偏移。 云朝岚在得知此事时,正在擦拭长剑,听完之后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在自己的殿前空地上挥舞长剑。 即便没什么表情,闲云也大概知道云朝岚这是生气了。 凤君的这个说法看似合情合理,可一瞧便是为难他家殿下,在众人面前驳了云朝岚的面子。 在云朝岚停下之后,闲云上前递上了手帕,云朝岚没有接过。 汗水顺着眉骨滴落,有一些还落入了眼睛里面。 酸涩的感觉在他的眼球蔓延,更在云朝岚的心底蔓延。 他已经让步了,可这初墨禅却步步紧逼。 真是个疯子。 若非百越事大,他非要闯进倚墨阁把他刺上两剑才够解气。 入了殿内,云朝岚把长剑一丢,就坐到了软塌之上,闲云再次适时递上了手帕,云朝岚随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长睫在此时被沾湿,在昏暗的室内烛光下显得根根分明。 正当闲云在纠结要不要起身喊大殿下用餐,洛扶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内。 他摆手让闲云退下。 云朝岚此时还靠在软塌之上发呆。 看着这样的云朝岚,洛扶卿的心中一痛。 他知道,这孩子一直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正常”。 洛扶卿坐在了一旁的圆墩上,轻声说道:“若是你不愿去,阿岫也不会怨你。” “必须去。”云朝岚闷声说道,“那贱人就是知道我不得不去才会主动和陛下提这件事情。” 一来显得他大度,二来无论如何他云朝岚是没法子在他面前碍眼了。 想到他前世上学之时还感慨女孩之间怎么总是那么勾心斗角,男寝就没那么多事情。 现在位置转换,瞧瞧,人就是人,无论男女,在“弱势”之时,总是会有更多需要勾心斗角才能好好活下去的时候。 听着云朝岚的话,洛扶卿的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他最终问出了那个一直令他的心中困惑不已的问题。 “阿岚,你为何对云岫如此执着?先前你们几乎没有什么接触。”洛扶卿问道。 他并不相信什么毫无缘由的爱。 云朝岚在听见洛扶卿的话时,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欠她的。” 从小就欠她的。 享受了偏爱,确实会让人有恃无恐。而这份有恃无恐,最终会转变成自私自利。 “你欠她?”洛扶卿依旧对这个答案不算太相信,可是云朝岚的语气却令他不得不信。 “那送行宴,小叔叔你代替我去罢,我便不去了。” 云朝岚的语气低沉,连带着情绪也变得不算太好。 洛扶卿闻言无奈说道:“说什么代不代替,这宴席我本该出面,哪有你这正主不去的道理?” 感情之事向来难以理清,洛扶卿无法强求云岫为云朝岚做出让步,为今之计也只能让云朝岚自己早些看开。 之后云朝岚没有应声,只沉默地闭着眼睛,像是默认了什么,最终只点了点头。 琼林宴设在了暖亭。 虽说入了春白梅已经开始渐渐凋落,可是暖亭的梅花香却经久不散。 林兰三人来到时受到了热情的邀约。 不少侍儿帮她们引路,在瞧见俊俏的状元郎时,也有不少侍儿立马红了面颊。 林兰在刚入座时,就已经收到了不少花枝。 大部分都是美好祝愿,也有一小部分是怀春的郎君悄摸透过其他人送过来的。 不少官员的嫡子也受了邀约,所以这大周的琼林宴一方面是皇帝表达一下对新人的赞赏,另一方面是帮她们找找合适的对象。 这也是琼林宴上的各个官员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云岫对于这事儿不算知道的很清楚,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林兰的注目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