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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你们灵植是否知温热,但夜晚露重风寒,还是仔细些好。” 裹好了,本以为已经结束,没曾想容淮又取来一枚灵石,贴身放在紫藤边上。 做好这些后,容淮才离开休息。 容淮一睡,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了。 没怎么搭理容淮的重锦在听见那平缓均匀的呼吸,确定容淮确实睡着了。一直没动的紫藤轻轻挪了下,藤尖轻而易举缠到那枚灵石。 浓郁的灵气从灵石触碰处源源不断传来,没多久,那枚被吸干灵气的灵石咔擦一声,从中裂开。 又积攒了点力气的紫藤从方巾内探出藤条,聚灵盆就放在他旁边,只伸出一小截就能简单够到。 紫藤用力一顶,再一推,聚灵盆果然倒下,里面松散的泥土洒了一桌。 看你还种不种! 弄翻聚灵盆,紫藤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 第二日,晨风清凉。 为了避免这呆子在自己昏睡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给自己硬生生种盆里,重锦强行保持着清醒。 和平日里醒来时间一样,旭日方升,重锦便听得里面床榻处传来动静。没一会儿,衣襟合至最上的人来到窗边。 本以为看见打翻的聚灵盆,容淮会吃惊。 没想到容淮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对于紫藤带来的这些麻烦全然不在乎,唇角含笑地收拾干净窗台,随后又拿出昨晚入睡前放在紫藤边的那枚灵石。 灵石已经龟裂,里面的灵气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容淮轻轻碰了下紫藤,笑道:“昨晚便猜出你不喜欢待在泥里,没想到不仅不喜欢,而是讨厌到连装了泥的盆也到了碍眼的程度。” “先前还只以为你不喜欢浇水,如今看来倒是我思虑不周。” 把空着的聚灵盆放回窗台上,容淮又取出一枚灵石,他弯下身,递到紫藤面前:“还需要灵石吗?” 嗓音糅在晨风中。 丝绸内的紫藤一动不动。 容淮弯着双眼,没有任何不耐,安静地等着。 又是沉默的十几息。 终于,绸布内微微耸动了一下,宛如蜗牛触角般,紫藤从里面探出,缠住了容淮手里的灵石。 手中灵石被紫藤拿走,容淮并未收回手,而是又往紫藤靠近了一点,摊开手掌,戴着手套的掌心细腻白皙:“如今没盆了,可要上来?” 缠着灵石的紫藤愣了愣。 房内再次沉寂了下来。 眼前的人仿佛永远不会累,总有用不光的耐心般,春日碧湖似的双眼始终含着光,看得重锦心生烦躁。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最后,缠着灵石的紫藤第三次,也是第一次收起倒刺,缠上了容淮食指。 容淮顺势带过紫藤,不过他没捧在手心,因为他发现这小藤藤身又一次地绷紧。他礼貌地轻捻住紫藤一侧,帮忙拖住那往下坠的灵石,放在了自己肩侧。 显然这难养熟的紫藤很是满意这个位置,在容淮松开手的时候,藤身已经放松下来,甚至还主动勾好衣服,挪了挪身位,找了个更舒坦的位置,然后毫不客气地把灵石放在容淮肩上,方便自己省力。 一直将小藤动作收于眼底的容淮一笑,灵植有灵,刚开始便没觉得养了株正儿八经的草,如今再看,和那些小妖兽着实无什么差距。 紫藤的安身之处从盆里挪到了容淮肩上,以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草搬到外面晒太阳,随后去后山取灵泉水的容淮,突然就少了好些事。 坐在石凳上,容淮取来经书,再次念了出声。 如今的重锦待在容淮肩上,声音更加清晰了,不过并未觉得大声,紫藤无声缠紧灵石,静静听着那缓缓道来的悦耳嗓音。 若说一开始重锦还怀疑这人是不是用了隐藏修为的法宝,如今他已经完全相信此人确实没有灵根,不能修炼。 先不说容淮身上没有半点灵气,身上仅有的法宝便是腰间的玉笛和手上的手套。从相处的这几日来看,从清晨到日暮,容淮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给他浇水,念经书。 别说修炼,就连打坐都没见得打过一次。 念经声舒缓好听,重锦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昏昏欲睡。正当他要睡着时,那一群熟悉的哄闹声来了。 “小淮!” “大师兄~” …… 十一个人每天不管风吹雨打一定要来这边跑一趟,重锦早就习惯了。 这些人一来,整个院子瞬间喧闹嘈杂起来,将重锦原本的睡意也打消得一干二净。 和容淮一样的奇怪。 眼前的十一人,若非重锦能察觉到他们身上的灵气波动,看这一个个成天只知吃喝玩乐,聚在一起从未讨论过修炼,说得最多的就是镇上哪家的铺子点心最好吃,哪家又生了个小孩,哪家又在闹分田产的模样,只当是那些个爱八卦的俗人。 “咦,大师兄,你这是?” 有人一来眼尖发现容淮肩上的紫藤。 “死了?”不知道谁传音道。 “没死,抱着灵石呢!”十一师弟怼回去:“大师兄养得可好了。” “怎么养到肩膀上去了?这是当佩饰?” 传音的话容淮自是没听见,见有师弟问起紫藤,容淮笑道:“它不喜泥,便放我肩上了。” “灵植还能这样养吗?”木榕榕小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