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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众人惊呼,脸上是既惊又喜。 太后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了一下, 但转瞬她就收拢好了情绪,责问似的看着周锦。 “周大夫,你这是好了?”苍宿上前一步, 迫不及待地发问,语气里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惊喜。 周锦扫了众人一圈,向着苍宿点点头,“大将军,陛下脑中的钢针已经取出来了,目前暂无大碍。” 苍宿一直提着的心猛地就松下去了,他抬起手,发自内心地谢道:“多谢周大夫了!”随后又见周锦口唇发干,额间似有汗湿,一时心中也有些不忍。 想必这手术极其艰难,周大夫一人行事,在里面好几个时辰,也未有帮手,却是辛苦了。 “来人,快扶周大夫下去休息。”他向着后方喊了一声,脚下已经是迫不及待要踏进内室。 太后一听,更是不想耽搁了,抬脚就要往里过去。却不料猛地又有一只手挡在了前方。 却正是周锦。 “你这是何意?”一而再地被阻拦,太后胸腔的怒意已经熊熊燃烧,她勉力屏住勃发的怒意,沉声问道。 其他人也将一双双疑惑的眸子望向他。 周锦自然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但是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对皇帝的恢复实在不好。 他迎着众人不解的神色,向着怒意泠然的太后微躬了躬身,解释道:“太后娘娘,陛下刚做完手术,此刻正是非常脆弱的时候,您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打搅他,以免让陛下伤势加重。” “周锦,哀家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一再阻挠哀家进去探望陛下,是何道理?莫非你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后一双仿佛卒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好似他真的已经对皇帝做了什么谋害之事一般。 苍宿直视着周锦的神色,眼眸黑沉沉的,似乎也有些不能理解,“周大夫,既然皇兄已经无碍,为何还不能进去看望?” “请太后娘娘,大将军恕罪,草民这么做全是为了陛下的安危!取出钢针实乃大事,虽说现在暂时无忧,但并不代表就完全无事。后续的调理十分重要,太后若这般闯进去惊扰到陛下,万一伤势恶化,谁又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来?” “你……若我今日定要进去呢?” 良言难劝该死鬼,好心与你说道,你非是不听!周锦心里也冷了几分,“太后若定要一意孤行,草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之后无论发生何事,还请太后娘娘能够一力承担,莫要怪罪到草民头上才是!” 周锦主动让开了门扉,静静地看着太后。 太后一梗,一时间竟立在当下进退不得。她虽急迫想要看看皇帝的情况,可若真要进去,应了周锦的话,反而害了皇帝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哆嗦着手指,脸色都红了。她身子忽的一晃。 “母后!”苍宿眼疾手快,一把将太后扶住。 “混账!混账东西!”太后胸口起伏着,眼睛里喷着火,“宿儿,这就是你找回来的神医?简直放肆,如此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来人,给哀家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 “老太婆好像要被你气死了!阿锦。”01号轻轻地说,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阿锦,你别怕,她要是敢叫人打你,我就打她!” 对着这蛮不讲理的太后,原本还很生气的周锦一听这话,心里差点笑出声,这家伙,也不看场合的吗?人家可是太后,哪里是你随便想打就打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不让大将军为难,周锦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有时候病人家属确实比较没有理智。他忍了! 他略松了松语气,“太后娘娘息怒!切不可气急伤身。草民知道您担忧陛下,只是关心则乱,陛下暂时无恙,您大可明日再进去探望。不必急于一时。” 周锦态度很是诚恳,然而太后的怒意岂是这般就消退了的。 太后深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定定看着周锦,一字一顿道:“大胆刁民,哀家念你初来皇宫,对你已是百般忍让。你却不知好歹,一再顶撞哀家,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实在罪不可恕。来人,把这个刁民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随着太后话音落下,门外立时便有两名身着银甲的护卫走了上前,目光如炬,全身都带着冰寒之气,就要将他拿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周锦心中哼笑一声,这怕是觉得皇帝已经安好,他再没了利用之处,要卸磨杀驴了吧! 不过他又岂会坐以待毙?从一开始太后眼中对他暗含的鄙夷与刁难,他便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临。 堂堂太后,又怎么会容忍有人忤逆于她?这岂非是在挑战她们至高无上的皇权? “阿锦,我们要怎么做?是直接就离开皇宫吗?我早就想走了,哼!你别怕,有我在,这些人根本拦不住我们。”01号跃跃欲试,眼睛闪着摄人的精光。 周锦神色一凝,他已经打算不再继续隐藏能力。既然说他是医神,他就坐实了这个名号。免得光有这不凡的医术,却没有相应的手段自保。 他早已经想明白了,这样遮遮掩掩,强行当一个普通的神医,只会成为这些皇室中人的棋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受桎于人。不仅他自己得不到自由,成为他人手中利刃,就连他身边的亲人朋友,也会成为一颗颗用来威胁他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