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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时,仿佛就在昨天,没有你,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宋贤飞只念了头两句,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啦?”程弋边开车边扭头看向他,一点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你笑什么啊?” “万里无云的天空本来就没有一丝的云彩。”这么点病句,宋贤飞却笑得指间发颤,或许是因为他今天过生日的缘故,心情也显得比平时愉悦,“这些你是从哪抄来的?” 程弋听着他笑,索性将音乐也关了,让他的笑声在耳朵里更清晰了点。 “是我在网上关注的几位博主,看他们经常发一些文艺语录,昨天准备写的时候,就参考了一下。”程弋等他笑够,才继续说道:“万里无云的天空是没有一丝的云彩,我写的时候还在琢磨这句话到底对不对,可后来一想,才知道是那朵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驰骋在天空上。” 宋贤飞一下就听愣了,低下头盯着那封刚被自己嘲笑过的情书发起呆,他知道程弋这句话是在说给自己听,可他却作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字里行间,每一句都浅显易懂,让人觉得俗不可耐,但如果逐字逐句,又仿佛能看到在灯下的某人,极其小心地一笔笔刻画,一遍遍地作着修改,不厌其烦地写了一张又一张,最后自己手里捏着的,便是他最后的成果。 换作是其他人,细腻的心早该被打动了,可宋贤飞内心却极其煎熬,程弋的爱轰烈又沉甸,程弋这个人除了性格孩子气外其他都好,可偏偏喜欢的人是自己。 在此之前,宋贤飞从来没想象过会有人陪着自己共度此生,他习惯性的退缩,不善于表达,将爱人之爱掩埋在心底最深处。 程弋沿着宋贤飞回家的反方向一直往前开,开过两个红绿灯路口时就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停了下来。 这片是黎湾市的市中心商业区,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各大名牌奢侈品店林立在这,跟天上繁星似的争相媲美。 宋贤飞如果没记错的话,潘尧好像和自己说过这里也叫做“富人一条街”,随随便便吃顿饭就要花上个千儿八百。 程弋让他坐车上等会,说自己去去就回,宋贤飞正好忙了一天挺累,便将眼镜摘下,轻轻合上了眼。 车内温度适中,隔音效果也挺不错,宋贤飞将身体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只片刻,就觉得困意上涌,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大概歌曲切换到第三首的时候,程弋的身影才姗姗来迟,宋贤飞朦胧中只瞧去一眼就立马清醒了许多。 如果没看错的话,程弋手里正拎着个偌大的蛋糕盒子,笑得满脸灿烂,无可挑剔的五官加之挺拔的身影单是站在街边,便足以吸引一批目光。 宋贤飞蓦地有些恍惚,车窗的玻璃从外面分明是看不到里面的人,两人的目光却刚好越过这层障碍交触在一起。 程弋打开车门,径直将蛋糕放在宋贤飞怀里。 “生日快乐,宋贤飞。” 宋贤飞看着他,只觉得从他后背透过的阳光有些刺眼,禁不住眯起眼睛,从蛋糕盒子里溢出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让他不适地抽动了几下鼻子,有些发酸。 “不知道你们中老年人喜欢什么口味,我就把满城区的蛋糕店问了个来遍。”程弋像是在他面前邀功一般,“尾巴”在身后摇啊摇,“这个是一家纯手工的私人烘焙坊,听老板说用料都是他们自己家生产的,奶油的口味没那么甜,低糖又健康,很适合养生减肥健身的人。” 宋贤飞耐心地听完他的喋喋不休,最后手里握紧蛋糕盒说了声谢谢。 长大成年后,随着年龄一年复一年的增长,其实对过生,蛋糕一类的已经没小时候那么稀罕,但对宋贤飞来说就是欢喜,满心的欢喜。 以前画在地上的沙子都是风吹过的,潘尧的请客喝酒吃饭也只是提醒他还有这么一个生日在,哪怕现在手心里放着的是一块又便宜又难吃的蛋糕,于宋贤飞来说还是弥足珍贵,缺憾的碎片。 程弋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到宋贤飞家楼道门口,门卫大爷见过他几回,一回生,二回熟,索性就不拦了。 不知道程弋什么时候又点的外卖,在两人刚进家后不久,便有外卖小哥敲响了门,送来两大手提袋的汤汤菜菜。 袋子外包装上写的是香谢里,宋贤飞只知道那是家大餐厅,还挺有名气,从里面拿出的大大小小食盒几乎占据了整个桌子,最后还有几份放不下的。 宋贤飞埋怨程弋浪费,有了蛋糕自己再下厨做几样菜多好,程弋打含糊说自己订都订了没办法退,实则是怕再吃到某人的醋熘白菜。 蛋糕被摆上桌的时候,程弋小心翼翼取下外包装的纸盒。 宋贤飞这下总算看清了蛋糕的全形——上层是用新鲜水果和奶油果酱构建的花样,紫色奶油从上到下,颜色由浅变深,做工可谓精致。 他觉得很漂亮,目光久久都没舍得挪开。 “那什么,我有点五音不全,你凑合着听啊。”程弋关上灯点燃根蜡烛插上,随后轻咳一声坐下。 宋贤飞视线随他而去,透过跃动的烛光,程弋的脸也变得忽明忽暗。 “祝,祝你生日快乐,阿飞生日快乐……” 宋贤飞嗤地笑出了声,完全不给程弋面子,“真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