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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刚买的白色地毯又给弄脏了,月光透过纱帘落下来,却干净得像水一样。 梁沐秋的身体绷得像一张弓,喉咙干涩,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他总觉得岑南今天似乎格外用力,脱掉了君子的假象,骨子里的暴戾只在床上点燃。 他忍不住呜咽了几声,眼神像被碾碎的月光,说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 岑南又凑过来吻他,像在亲吻一朵玫瑰,充满怜惜和安抚,仿佛片刻前失控的人不是他。 “你有时候简直像双重人格,” 梁沐秋累得瘫倒在地毯上,忍不住低声抱怨,“平常都装得像个君子,一到床上就像个野兽。” 他的声音沙哑,嘴唇红得妩媚,眼神也柔软,抱怨的话也说得像情话。 岑南坐在他身边,手指剥开他汗湿的额发,“只对你这样。” 梁沐秋笑了一下。 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就在这地毯上拥抱了一会儿,修长光洁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皮rou相贴,连心跳声似乎都同步了。 眼看着梁沐秋有点瞌睡了,岑南才把他抱起来去洗澡,用毯子卷起来,塞进了被子里。 梁沐秋没多久就睡着了,岑南盯着他,脑子里很俗地想着,他像天使一样无害。 今天跟阮竹仙分开前,阮竹仙问他有没有把所有事情对梁沐秋坦白,他明白阮竹仙的意思,他的这位青梅一直认为爱人之间不该隐瞒,尤其是梁沐秋这样的人,知道事实以后一定对他百般温存,照顾他,安抚他,有助于他心理的稳定。 可他不觉得。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难改变,说出来也是徒增伤感,梁沐秋现在这样躺在他身边,素净的脸毫无阴霾,这样就很好。 虽然警告过阮竹仙不要去跟梁沐秋胡说,但此后的几天,岑南还是有点提防着阮竹仙会不会单独约梁沐秋见面。 但是阮竹仙没几天就回豫州去陪父母了,压根不在滨城了,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位跟他从小长大,算是君子之交,惺惺相惜的青梅,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违背了他的意愿。 新年的前一周,阮竹仙又回了滨城一次,单独约梁沐秋在咖啡馆的包间见面。 要让阮竹仙自己说,她本来也不想淌这出浑水。 跟岑南作对也不是什么愉快体验,弄哭梁沐秋就更不是,只是一堆烫手山芋落在她手上,她也是进退两难。 在梁沐秋还没来的时候,阮竹仙喝着咖啡,望着窗外朗朗日光,心情也不怎么好。 一直到梁沐秋推开包间的门走进来,两个人目光相撞,她才下意识笑了下。 梁沐秋戴了个软帽,外面风刮得有些厉害,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他还不知道阮竹仙要跟他说什么,摘了帽子,揉了把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阮竹仙轻轻摇了摇头。 看见梁沐秋此刻柔和明朗的脸,她觉着自己五脏六腑更难受了。 她想岑南的亲妈,她叫着顾阿姨的人,还真是给了她一份 “好差事”,偏偏顾锦绣夫妇对岑南这个儿子极尽冷酷,对她这个世交的女儿,却实打实地给过帮助,所以利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让她既心存芥蒂,又不得不顺了顾锦绣的意。 她望着梁沐秋的眼睛,心里实在觉得抱歉。 梁沐秋坐了下来,跟阮竹仙各点了一份咖啡和甜点,这地方是他选的,他还给阮竹仙安利了这边的提拉米苏,说很好吃。 阮竹仙有点心不在焉,顺便也点了一份。 梁沐秋觉得阮竹仙的态度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是哪里,让他有点惴惴不安的。 等到侍者把咖啡和甜点送上来,他才问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告诉岑南,” 他想了想,开玩笑道,“别是坏事吧,岑南醋劲可大了,我可不想晚上睡客房。” 虽然岑南多半不敢。 他端起摩卡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巧克力香气让人在冬天也觉得舒服。 直到此刻,他脸上都还是笑着的。 而阮竹仙在沉默半晌后,才低声道,“我今天其实是受人所托,想给你送点东西。” 梁沐秋有些诧异地抬头,“给我的?” 他想不出来,除了岑南,谁还会通过阮竹仙给他东西。 阮竹仙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个盒子,当着梁沐秋的面打开,紫檀木的盒子,里头放着一块白玉雕成的玉牌手串,但是不知道被谁摔碎了,四分五裂,又用黄金镶嵌着补起来,而在这条手串旁边,还压着几张零零散散的照片,是岑南跟梁沐秋的旧照,是他们还风平浪静的二十岁,在岑南去美国之前拍的。 梁沐秋的眼神变了。 屋子里热气融融,他却从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让人情不自禁背脊有点凉。 他又喝了一口摩卡,也不笑了,望着那副白玉手串,那是他外婆给他的东西,老人家给儿孙祈福的,他送岑南去美国之前,把这个手串挂在了岑南手上,说保佑他平平安安。 “不过你回来还要还我,” 他当时这样笑着说,“不然我可不好跟外婆交待。” 可后来岑南没有回来。 七年后岑南再出现的时候,他送给岑南的手表还在,这副手串却不见了。 他心里不是没有在意过,没有刻意去问,分离太久,岑南又经历这么多事情,问了也是平添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