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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是真的走了,亲了亲梁沐秋的额头,转身走了。 他走的是vip通道,此刻那儿没什么人,空空荡荡,岑南一路走过去,背影挺拔,清瘦修长,像古书里的一页墨竹。 梁沐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岑南的背影,在他眼中,逐渐和七年前融合在了一起。 七年以前,他好像也是站在这样的位置,看着岑南离开自己。 他今天一定要来,就是因为不想自己被这段过去困住,不然说出去都好笑,有人怕幽闭空间,有人怕深海,有人怕雷电。 但轮到他,怎么就成了怕机场和送别。 多没面子。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真的看着岑南不见,他还是觉得心口喘不上气。 人潮海海,他又一次送走了自己的爱人。 梁沐秋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 这七年的分别和辗转不眠,像一枚嵌入心脏的子弹,时间久了,结痂生疤,却又每隔一阵子就会发作,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但好像还从没有一天,能痛得过今天。 他艰难地收回了视线,不再当一座石雕,转过身离开。 但是就在他快要出航站楼的时候,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岑南发的短信。 短信很简短,就只有一句话。 “我爱你,七年前和现在都是。” 没头没尾,既不煽情也不动听,梁沐秋身为编剧,都想亲自上阵帮忙修改。 但他盯着这句话许久,眼眶一直发酸。 一滴泪落在屏幕上,弄花了那个“爱”字。 “真没出息。”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把手机收回了口袋,继续往外走。 外头艳阳高照,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第43章 阮竹仙 飞机起飞,窗外的景色从开阔的飞机坪换成了苍茫蓝天。 岑南单手撑着头,视线越过遮阳板的半道缝往下看。这飞机底下,缩小了的城市就是雁都,一个跟他并无特殊缘分的,但因为梁沐秋在这儿,他心里已经升腾起不舍的情绪。 人都是贪心的。 在美国的时候,能握一握梁沐秋的手他也觉得满足,被困在方寸之地无从逃脱的时候,他能听见关于梁沐秋的只言片语也觉得安慰。 可如今与梁沐秋重逢,握了手,尝过了唇,也抵足交欢过,他却又有了更多欲求。 他也知道自己贪得无厌。 可他又想,他膨胀的欲望,分明是梁沐秋一手纵容起来的。 落地滨城后,岑南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梁沐秋打了电话。 他还没出机场,还在等候自己的行李箱。 而梁沐秋已经身在片场里,忙着跟刘峰韬商量有段戏要不要改动,压根顾不上理他。 但梁沐秋还是分了点心神给岑南。 不可否认,当听到电话那头,岑南的声音,他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岑南没有消失不见。 “我待会儿去接毛豆,”岑南说道,“我们走了这几天,估计把它委屈坏了。” 梁沐秋喝了口气泡水,“那倒也未必,不用把你儿子想得太孝顺,它在宠物医院待习惯了,好吃好喝伺候着,没准乐不思蜀。” 岑南笑一声,“外头再好,也得跟我回家。”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 梁沐秋轻轻挑了下眉,没揭穿。 岑南下飞机是有人接的,任启涵派了律所的司机过来,一直到岑南上车,两个人才放下手机。 梁沐秋挂了电话,继续琢磨剧本,一抬头却看见刘峰韬和温炀两张揶揄的脸。 温炀最近喜欢上吃本地一家的冰粉,一点也没有粉丝眼中的男神模样,穿着件宽大的T恤,头上扎了个小揪揪,捧着个小碗坐在小马扎上,笑眯眯道,“梁老师跟岑律所感情可真好。” 梁沐秋跟他这几天也混熟了,这厮远没有表面上温和亲切,当初相亲的时候,两人都是客套,装得一副谦谦君子。 他一听就知道下面不会是好话。 果不其然,温炀慢悠悠又道,“就是不知道岑律师怎么放心,有我这么个情敌在片场,梁老师又这么才貌双全的,岑律师还不要焦虑得天天失眠。” 梁沐秋眉梢都不带动一下,平静道,“咱俩要出事早出事了,还等现在。” 温炀一愣,随即大笑,“我现在倒觉得梁编你是个妙人了。” 梁沐秋一歪头,“那你原来觉得我是什么?” 温炀也不怕得罪他,说了实话,“我原先觉得你无趣,虽然跟我喝了茶吃了饭,笑起来却没温度,并不把我放心上。我这人也傲的很,你眼里看不见我,那我又何必追你。” 梁沐秋一笑。 温炀这话也没冤枉他。他那时候确实心思全不在温炀身上,却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刘峰韬听了一耳朵这俩gay叽叽歪歪,说得都是他个粗神经不能理解的东西。 这剧组留给直男的空可真是在太小了。 他拿剧本在掌心拍了一下,提醒道,“两位,别聊天了,该干活了。温炀马上就是你的戏了,你要是没事做,去给咱小演员辅导辅导。” 岑南去宠物医院接了毛豆。 毛豆现在两边住着,岑南家里关于狗狗的窝和用品也一应俱全,他给毛豆喂了一个罐头,增进了下父子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