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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沐秋在他怀里抖了一抖。 他被岑南的眼神瞧得害怕,一瞬间想起自己撒过的谎,慌不择路道,“来不及了…… 我有男朋友了。” 他与岑南重逢,在车上,岑南把宋唯的电话误认成了他的男友。 可他却听见岑南极轻蔑地笑了一声,“秋秋,你真的以为我没听出那是宋唯吗?” 他微微靠近,与梁沐秋鼻尖对鼻尖,“别说你没对象,就算有,我也是要去抢的。” 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他不是没想过放手。 可是等见了面,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笑话。 谁能将他的爱人拱手让人。 “我照顾你,给你做饭,怕你生病,都不过是因为我爱你。搬到你对面也是我故意的,每天我推开门,我都期待着今天能遇见你,跟你说了话,我能高兴一整天。” 七年未见,他不想逼梁沐秋太紧。 但他看见了梁沐秋白色衬衫上印的脂粉,不知是派对上谁留下的,也许不过是闲散人士,但他心里还是被妒火烧成了荒原。 他忍不下去了。 温良的面具戴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了,可他又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卧室内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地毯上泼的水渗透下去,已经变得冰冷。 梁沐秋别过头,不去看岑南的脸。 他吸了吸鼻子,“别说笑话了,我们怎么可能再在一起。” “当年我误会了你要跟阮竹仙订婚,那确实是我的错。但你当初想留在国外,所以跟我分手总不是假的。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后悔了吗?” 梁沐秋又笑起来,他含着泪问岑南,“可你凭什么觉得,你后悔了我就要答应。你走的时候想过我吗?我说我可以去找你,我可以陪你在国外。是你不要我。” 是岑南没有要他。 他在树下恸哭,申请出国的材料撒了一地的时候,岑南在哪里。 “太晚了,” 他哑着嗓子对岑南说,“我们两个,算了吧。” 这么多年了,缘深缘浅,只剩下一句,算了。 梁沐秋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他现在是真的酒醒了。 他的手按上岑南的胸口,轻轻往外推,他想离开了,再待这间卧室待下去,他又要空亏一篑。 可他没能推开岑南。 他的手被岑南牢牢攥住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被人按在了床上,下一秒,双唇就被近乎野蛮地吻住。 岑南吻了他。 梁沐秋的脑海里,惊慌地窜过了这条讯息,他下意识挣扎起来。 可他的力气跟岑南比起来,从来都不值得一提,他被岑南死死地禁锢在床上,两具成年男人的身体在一起,挣扎,推拒,身下的丝绸被套扭曲成不堪的形状。 而岑南始终凶狠地吻着他,他咬了岑南的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这人也不松开,像野兽锁住了猎物,除非死,再不会松开。 梁沐秋抵抗不过,身体软了下来,在床单上化作一汪蜿蜒的水。 他眨了眨眼,眼泪从眼角淌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南才松开了他。 岑南仍旧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明明是斯文清俊的一张脸,从高中起就是清贵优雅,此刻却唇角染血,变得凶蛮又暴戾,像终于脱下了谦谦君子的皮相,露出里面藏着的野兽。 梁沐秋轻笑了一声。 重逢以后,岑南在他面前收敛起所有尖锐,变得温和无害,害得他都忘了,岑南从来不是谦和有礼的性格。 现在这样充满攻击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才是岑南。 岑南望着被他禁锢在怀里的梁沐秋,他的嘴角被梁沐秋咬破了,可这一丝血反倒叫他清醒。 他低下头,贴近了梁沐秋,低声道,“我并没有想求得你的原谅,我懦弱又自私,亲手斩断了我们的所有联系,把你弄丢了七年。这都是我的错,我不会为自己辩护。” “我只是想跟你求一个赎罪的机会,这一次,你是国王,” 他望着梁沐秋,声音比诱惑水手的塞壬更有魔力,“你可以折磨我,看我为你痛苦挣扎,把这七年我给你的痛苦都报复回来。” “你只要施舍我一点爱,我就会对你摇尾乞怜。” 他吻了梁沐秋,比刚才那个凶戾的吻要温柔许多。 “要试试吗,秋秋?” 他问,“我不会反抗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他对梁沐秋笑了笑,十八岁时的翩翩少年,如今成了不择手段的成年男人。 梁沐秋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要试试吗? 岑南从来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一眼就能洞悉他藏在心底的隐秘。 他咬了下嘴唇,下了力气,不顾一切地推开了岑南,慌不择路地从床上逃了下去。 “我要回去。” 这一次,岑南没有拦他。 像前几天在他家分别那样,岑南一路跟他到门边,在他慌张地开门的时候,又在他身后说,“考虑一下吧,秋秋。” 梁沐秋不敢再听,拧开门,逃一样跑了出去,甚至没有顾得上关门。 岑南在门后望着他,看着梁沐秋跌跌撞撞一路逃跑,终于打开了家门,躲了进去。 自从他回来后,看过无数次梁沐秋的背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