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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摔倒时桌角差点擦着眼睛, 薛橙玉现在脾气大得很,眼尾都冒着戾气:“你昨天听到什么了?” 吴千川嘴唇哆嗦, 昨晚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些嘈杂充斥了脑海一个上午, 足够把他的精神推到高危线。 教室里还有人没走,准确来说是还有玩家没走, 这场游戏还幸存的玩家都留在教室里。薛橙玉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其他人自然也听得见:“你们寝室的可真是天选之子,天天都有人中奖,下一个怎么也该到你了吧?” 吴千川:“不……” “肯定是你。”薛橙玉冷笑,“只有你。” “只剩下你了。” 眼前的男人脸色惨白得彻底。 胆小鬼。 薛橙玉心底嗤笑一声:“你昨天到底听到过些什么?” 吴千川终于磕巴着说起昨天半夜有人起夜的动静。 女生寝室里那个死者前一晚干的事和那个抱臂的基本差不离, 这一点是薛橙玉昨天问起今早坠楼的柳亦培得知的。至于有异的地方,除了最明显的死亡方式,大概就是神域系统对玩家尸体的态度——被掐死的玩家尸体早就被系统抹得没影了, 而今早坠楼的那个男人却是实实在在上了新闻,热度正飙升得厉害。 肯定有哪里不一样。 否则凭什么一个被掐死,一个却是摔死。 凭什么那间寝室就那么倒霉接连死了三个人。 薛橙玉反反复复地盘问,最终却只得来这么些没营养的信息,不耐烦地皱眉,身旁却传来声音:“你这样问不出结果的。” 她撩起眼皮:“你行你来。” 商夏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你们谁还记得,这场游戏有两个任务?” 吴千川一脸丢魂似的表情。 易笙笙看了室友一眼,略微茫然。 只有薛橙玉沉了脸色,目光锐利如刀。 这些内容早在苏灵鹊和岑别西两人的关系被捋出来后便听师瑜说过一遍了,林成涣听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师瑜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张白纸,正安安静静地画画。 高中生能用上铅笔的时候基本只有考试填涂答题卡,笔芯都是矩形,正常写字太不方便。他便用了中性笔,落笔无悔的情况下也难为他还能画得流畅自然。 林成涣对他一直挺好奇,从最初注意到他和商夏之间的相处模式里更偏向于他占主导地位开始,到现在始终呈阶梯式增长。 商夏的态度暂且不论,单说师瑜本身,每天教室寝室两点一线,上课作业一门不落,消息是周围同学谈八卦时靠地理位置听来的,情报是另外两个队友东奔西跑查出来的,表里从行为到态度,压根看不出一丝一毫想要通关游戏的上进心。 可神奇的是,他偶尔表现出的对信息的敏感和对谜题的堪破速度,又总叫人怀疑,他其实对神域里的游戏非常非常上心。 矛盾得割裂。 师瑜笔下的图样开始成形,教室里商夏的声音仍在继续:“平时的场次玩家之间不能直接杀害,但这场游戏里可以。” 薛橙玉冷笑:“你不就是想说那男的会摔死是有玩家下的毒手?”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商夏手搭在桌沿,“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自欺欺人?” 否则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逼问吴千川,那么拼命地想在遭遇两种死法的两个人身上找出不同点。 明明玩家和玩家也不是什么共同进退的好队友,真想盘问把人叫到没人的隐蔽处在问很难吗? 薛橙玉狠狠踹了脚面前的课桌,桌上的笔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支线任务是找出藏在我们之中的鬼。”商夏笑了声,“耽搁了两天,也的确该走走进度了。” 几秒钟后。 始终沉默不语的易笙笙出了声:“如果,如果按照你说的,真的是有人把那个人推下楼才摔死,那……除了和死者住在一起的人,还有别人能做得到吗?” 吴千川搅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在这一刻奇迹般通达了一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神色惶恐地站起身,向前倾身将面前的课桌撞得歪出一个角度,又赶紧扶稳:“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他!” 易笙笙很轻地开口,不带语气地称述:“如果不是你,难道还有人大半夜专门跑去你们寝室把人从床上拖下来再推下楼吗?如果真的有,他是怎么进你们寝室的?又是怎么能不惊动其他人的?难道你们晚上睡觉不关门吗?” 吴千川舌头仿佛打了结,只能拼命摇头,眼睛里渗出血丝。 估计是看他太可怜,林成涣将注意力从画作上转移到玩家们的讨论上,推了推眼镜:“我们的任务是找鬼,不是找卧底。” 断句前两个名词被咬得很重。 既然都是“鬼”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手段。 “这场游戏已经有一个鬼了。”商夏质疑临时队友质疑得毫不留情,懒懒散散地靠着墙,“我更倾向于这个任务里提到的鬼只是占了个鬼的名头,作用接近于卧底。否则难度就该失衡了。” 林成涣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眼。 易笙笙小心翼翼地举手:“我觉得不管怎样,我们女生的嫌疑应该都可以排除吧?” 商夏:“不一定。” 易笙笙“啊”了声:“死掉的那个人明明是出现在他们寝室的阳台位置,说明就是从窗户被推下来了。男女分寝,住都不住在一栋楼,晚上学生公寓大门一落锁,压根进不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