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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将可怜兮兮的小男主身上养出了些rou来,殷盛乐怎么能放心沈徽再回到那个将他苛待至此的所谓的“家”里呢? 至于今后的前途不明的李武毅......说出来有些惭愧,殷盛乐总是下意识地忽略了他,这小子天天生龙活虎的,父亲又是皇帝的心腹重臣,虽然天天提着家法要揍李武毅的屁股,但后者挨得打多了,皮也变得很厚,前一个时辰才挨了打,后一个时辰就能继续跳起来把李国公又一次气得火冒三丈。 实在是让人很难担心得起来。 殷盛乐吃了两块烤rou,愈发感觉自己坐在大jiejie身边像个千瓦的灯泡。 孟启站在殷凤音身侧,捋了袖子给姐弟二人烤rou,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含糊,殷盛乐终于是耐不住了,他跳下来:“jiejie,我吃饱了,我去那边看看灯,叫,叫莲实跟着我就成。” 虽然这俩人表现地并不明显,但那暗暗涌动的情愫对于一个单身十八年的家伙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 殷盛乐揣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开,心里算算时间,合乐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回来了吧? 他七拐八拐地,出了丹桂园,这片丹桂紧紧挨着栖凰宫,离重华宫反倒有些远了,殷盛乐记得自家皇帝爹吩咐过,叫合乐从宫外回来之后,直接到栖凰宫来汇报的。 晃悠着晃悠着,殷盛乐已经不知不觉从栖凰宫宫门口来回走了三遍,也没能见到合乐回来,就在他打算转第四遍的时候,终于见到合乐的影子。 远远的,从宫道那头过来的合乐,背上趴着一个人。 合乐几乎是飞跑着过来的。 殷盛乐的脚步顿在原地。 合乐石青色的衣衫肩头沁出好大一滩深色的痕迹。 他抬头看见殷盛乐站在门口,脸“唰”地一下就变得更加惨白,双脚打着趔趄,但还是顽强地站稳了。 殷盛乐看着趴在合乐背上,那个清瘦的人形。 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满心都是:不该叫沈徽回家去的。 男主在自己跟秦表现得再稳重圆滑,说到底,他也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处处都是针对他的恶意。 沈徽的右手从手肘到手背的地方划了一道细长的伤痕,越是接近手腕的位置,伤口就变得越深,到手背上却又只是浅浅一道,似乎是突然被另外的力量突然扯开了施暴的手一样。 栖凰宫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太医,宫人们在侧殿进进出出。 皇帝的脸色十分不好,商皇后将殷盛乐抱在怀里,不停地拍抚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小七莫怕。” 殷盛乐打小就活在红旗底下,一生还算顺遂,从未见过如此流血事件,说实在的,他一开始看见半身染血的沈徽,被吓了好一跳,他的意识呆呆的,身体却已经给出了反应。 暴跳如雷地喊着让人快传太医来替沈徽诊治,等太医来了,又一头扎进商皇后怀里,要把伤了沈徽手的人揪出来,要斩断他的一双手。 殷盛乐被从心底涌出的暴虐躁怒支配着,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乖乖地顺着商皇后的意:“我没事,我不害怕的,娘亲,我要去看看阿徽。” 商皇后担忧地低下头看他。 殷盛乐迎上母亲的双眼:“他是我的伴读,也是我的朋友。”他下意识地咬牙,用力磨咬那一缕恨意,“我说过我会罩着他的,临川侯府......” 那双漆黑的猫眼里一片沉郁。 “临川侯府委实是不像话。”皇帝也皱着眉,把殷盛乐从商皇后的怀里拯救出来,许他去看望沈徽。 沈徽是他钦赐的伴读身份,临川侯府之人如此行事,又何止是打了殷盛乐的脸? “陛下,临川侯在宫门外请罪呢,您看?” 皇帝烦躁地甩开衣袖:“叫他进来分辩。” 到底还是看在临川侯劳苦功高,又垂垂老矣的份上,给他自辩的机会。 第19章 殿下勿为我动怒 尽管御医反复向殷盛乐强调过,沈徽的伤势只是看着可怕,实际上并不严重,殷盛乐还是没法安心。 原书里。 男主身为皇子伴读,侯府长孙,却并未通过家族的荫封来捐得官位,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从乡试考上来,虽然没有其他小说那样一路高歌猛进六元及第,但也是稳稳地立在前三,最后在沈徽十八岁的时候,他被皇帝钦点为新科探花郎。 故事也在他打马游街的那一天正式展开。 殷盛乐不想跟着父母到前头去听临川侯的自辩,他不顾御医的反对,坐到沈徽的床边。 瘦弱的小少年脸色苍白,双颊上深陷着令人揪心的阴影,本就十分浅淡的一双嘴唇也彻底变了颜色,殷盛乐似乎还能闻出空气中那令人不悦的血味儿。 “殿下。”沈徽看见脸上挂满了不高兴的小豆丁走进来,他连忙起身,却因为右手上的伤势没法支撑身体。 殷盛乐坐在他床边的一张小凳子上:“你躺着就是了,乱动什么呢?” 小娃娃整张脸的脸色都是黑的,他一抬下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背沈徽进来的合乐还没来得及换下他那身沾了血的衣裳,闻言便上前道:“沈公子才受了伤,精神怕是有些不济,不如奴婢来讲予殿下吧?” “也行。”殷盛乐压着心底躁动不止的情绪,冷冷应声,眼光却一瞬也没从沈徽身上挪开过,胸腔里那颗暴躁跳动的心脏里,除去想要重重惩处凶手的冲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