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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 “对,我也没法保证这药是真的。”宇文樾悲怆地说出实话,“我平生最好收敛天下财宝,这药方是我意外得来的。药老对这个方子倒是很有信心,可上面所需的天材地宝,实难得到。这么多年,也只凑齐了其中七味,还差两味。” “少林后山的落魁草,成熟期是七年,今年九月份成熟,若是错过这次,便还要再等七年。而另外一味草药,就在这密室之中。它比落魁草还要珍稀。” 宇文樾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带路,钟琤把剑收回剑鞘里,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杀他了。宇文樾松了口气,带他来到另一处石门。 “这扇门通往的,是另一个地方,但我想说,里面很危险,那株草身边,有很强的妖物守着。你以为那些人是我找来防你的,这实在是误会。其实他们都是接了我的任务,杀死那只妖物,得到那株神草。”不用宇文樾说,钟琤也看见散落在石门前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了。 可也能看出来战斗不止发生了一次,宇文樾没有骗他。 “那妖物生的如何模样?”钟琤问道。 见他信了自己的鬼话,宇文樾又松了口气,知道这密室的人少之又少,那些人只是被他请来出谋划策,真正知道这地方所在的,都是他的死卫。换句话说,那些人确实是他用来预防钟琤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厉害的高手在钟琤面前,竟然像是白纸一般,轻易就能被撕碎。 他轻叹一声,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一直想问你,苏夷安到底哪里好了!你为何要这般对他?” 事实上,到了扬州城,他也一直在关注这二人。钟琤果然如同他说的那样,从未对苏夷安真的下手,反倒是像和心怡的人互通心意之前打情骂俏的暧昧。 不,又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在里面。坚定不移的程度,已经不像是普通的爱情了。 更像是什么呢?他没经历过,自然也猜不出。 宇文樾是真心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钟琤想了片刻,轻声道:“他哪里都好。” 伏兔有不好的地方吗?钟琤想不出来,他在那里待了万万年,自认为看透了天机,看透了天命,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那位大人曾说他冥顽不灵,也曾说他毫无生机,特意在望天台附近下了禁制,从此以后望天台寸草不生。 这禁制经历了几万年,终于松动了些,落在望天台上的草种足够坚强,不断地在此处落脚,又不断地灰飞烟灭。 伏兔是个例外,他一来,就霸道地把那些草纳为己有,只为了拼命地向上爬。他一边道歉,一边给自己加油的模样只会让钟琤觉得好笑。 图什么呢?天命有终时,一切都会结束,又会重新开始,挂在天上也好,躺在地上也罢,太阳终会照常升起。 他躺在那里好久没动弹过了,像是一个失语者。只是失语者也能看见春天,蓬勃的生命力努力向上钻着,顶着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不肯放弃,终于为自己搏得一丝生机。 钟琤作为一颗石头,第一次觉得小草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叶片的样子很可爱。 估计就连伏兔,都不比他更熟悉他自己。钟琤清楚他根系生长的每一根脉络,嫉妒被他占据的每一粒土壤,就连那些被他依附而后失去生命的植物,他看的久了,也能从中体会出一种隐秘的兴奋来。 想被这样依附,被这样需要,被这样信赖。想让他待在自己身边,生命的每一次呼吸都由自己提供,想让他,是自己的。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他是最慷慨的被依附者,给伏兔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营养。 很快就让他化了形,有了生命的另一种模样。 伏兔自然不会知道他内心的惊喜,如果是你花费了几千年的时间精心照料一棵草,最后草变成了兔子,你也会一样的惊喜。 伏兔真好,哪里都好,那是他养大的孩子,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分给他,只因为他全部属于自己,是他一个人的。 宇文樾问了个蠢问题,他不对伏兔好,要对谁好?爱情吗?他自认为生命长到见证了所有的悲欢离合,海枯石烂也不过是一句戏言,纯粹的爱情无法如此持久,这么持久的情感,通常都不纯粹,往往都会夹杂着些别的情感。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和伏兔之间有问题。 宇文樾被他的理所当然惊的一时无言,本来就很奇怪啊。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不会有人愿意这样无私的为另一个人奉献。除非他不是人。 钟琤按下机关之前,宇文樾警告他道:“那只妖物真的很强,石门三天后能够重新启动,洞里没有食物,我会在这里等你三天。若是三天之内你没有出来,我会毁掉石门。” 钟琤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宇文樾心口一颤,“可你只要对半分不对我下手的心思,我就赌赢了。”他淡淡叹气,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事,原本文案定下的第三个世界可能会不写了。原因有很多,最关键的原因是我不想写了,当初构思大纲的时候,没写太细的细纲,现在重新写味道又不太对。从第一本看我的文的读者应该都知道,我非常能崩文…有时候写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在努力进步、改善,本以为第三本会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需要再接再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