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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至于谢恪也知道今晚会有一场刺杀?顺水推舟做了些布置拿捏住自己? 可就原主的记忆和近日的密报来看,他这个弟弟好像没有这么聪明啊…… 谢恒漫步走出开云殿,石阶上微风一吹,不觉酒意上涌,有些微醺。 他这具身体的酒量只能说是勉强脱离了一杯就倒的范畴,酒宴上多多少少饮了几杯,这会脸上已经泛上几分嫣红,只是心里存的有事,神智依旧清明。 好一会,谢之遥脚步匆匆而来,开口第一句话却不是惠帝遇刺的消息,而是有些惶急:“殿下,今日行宫中还混进来一批人!” 谢恒诧异抬首,脑海中原本的几缕混沌瞬时消弭,问道:“人在何处?有多少人?也是来行刺的?” 书里只写惠帝这次秋狝时遇刺,可没说一天内就能出现两批刺客。 谢之遥皱着眉头回话:“是诸率卫照例巡察时在南边丛林里发现的,一打眼只瞧见六个人,皆是异国面孔,正朝着陛下寝殿的方向去。两边正面撞上时就动了兵刃,如今只擒下了四人,余下的顾指挥使带着人在搜,从领头的人身上搜出来这个。” 他从怀中取了一封封了火漆的密信,双手奉给谢恒。 谢恒接到手中,只一眼,就头疼起来。 信封左上角,用赤色的笔画了一只神态威猛活灵活现的鸷鸟,正是南周皇室的象征。 南周是秦烨打了半辈子交道的齐朝敌国,这样一封信出现在齐朝皇室行宫,不牵扯上秦烨的概率几乎没有。 谢恒接过谢之遥递上的刀,利落的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神情越来越是凝重。 这是一封南周新帝写给秦烨的招揽之信。 上面写,他初初登基朝中并无良将,听闻惠帝猜忌良才致使秦烨有大功却不得不蛰居齐京,甚是惋惜,愿以异姓王爵请秦烨入南周为帅,他可与秦烨并分天下。 言辞恳切语言真挚,信的尾端甚至还有些许泪痕,将南周新帝本就写的七扭八歪的齐朝官字洇染的模糊不清。 谢恒脸上平静至极,将手中信纸叠好原样放回,缓声道:“你刚才说,这些人是向着父皇寝殿的方向去的?” 谢之遥不明所以,应道:“是,这些人目标很是明显,那为首之人怀中还搜出一份行宫地图,应当没有走错。” 谢恒闭了闭眼,神色晦暗不明。 招揽秦烨的敌国密信没送去秦烨的屋中,反而打算递到惠帝手上,这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 这信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是南周皇帝想用离间之计让秦烨与齐朝皇室彻底离心?可直接把信往惠帝面前送,这手段岂不是太过明显低劣? 若是假,是谁弄了这么一封信出来,想置秦烨于死地? 谢恒努力克制自己脑中的醺然醉意,道:“即刻让人将这四人送到隐秘之地,抓紧审讯不拘用什么手段,明日辰时之前,孤要知道他们一行几人、受何人致使、潜伏入行宫所为何事。” “另外,增派人手随顾明昭搜查南边丛林,尽快将人尽数抓回来。” “派人去跟定国公说一声,孤有要事与他商议,让他即刻就来,越快越好。” 谢恒揉了揉额头,续道:“孤今夜见定国公的事,严加保守不许任何人知道,你亲自去,把殿中不相干的人都清出去,嘱咐他们口风严些。” 第24章 殿下,何以如此不自重?…… 谢之遥领了太子的命令回任明殿屏退众人,原本极为顺利,唯独在太子内寝帘帐处,停住了脚步。 身边侍卫有些疑惑的看向他,道:“云昼公公说了,殿下内寝未曾留人侍奉,不必入内了,且殿下也不喜旁人入内寝……” 谢之遥却是皱眉指了指帘帐,压低声音道:“有呼吸声。” 他是自幼习武下过苦功的,虽非顶尖高手,却也能轻而易举的听出屋中之人的呼吸轻浮又紊乱,显然并无武功在身。 只是不知是身体有恙还是有其他缘故,才致呼吸如此急促。 跟在谢之遥身边的那东宫侍卫也非庸手,经他提醒也察觉出一二不对。两人对视一眼,那侍卫刚要放开声音喊人,谢之遥却是一摆手制止了他,自己大步闯入。 只片刻功夫,谢之遥脸色铁青的提着一卷鼓鼓囊囊的被褥出来。那被褥中裹了个人,只露出一头如墨般的长发,看不清面容。 那侍卫唬了一跳,却被谢之遥一下子将被褥塞入怀中,低声吩咐道:“将人带去后面的阁楼,让人看着不许跑了,切莫声张。” 这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莫名其妙的跑到太子内寝来,状态瞧着也不太对,搁在寻常这也不算小事,今日却只能暂且搁置了。 那侍卫心念电转间也明白了什么,冲着谢之遥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那此事要让人告知殿下吗?” 谢之遥想着太子方才一脸头疼的样子,果断的摇摇头:“今夜不必了,明日再说,” 目送侍卫带着人走得远了,谢之遥又看了一眼内寝情形确认安全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都是些什么事……”想着今夜诸多破事,谢之遥咬牙切齿道,“献媚也不选个好时候。” 秦烨收到太子邀请的时候,已然换了一身寝衣,靠在引枕上看书折。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眼底却半点不见醉意,身上也已经梳洗过,整个人显得闲适放松,这时看几本南疆来往军情文书,权当是睡前解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