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大人的童养媳 第109节

    但是他来不及伤心, 脑筋转的飞快，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和钟离家没有关系，听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因为他的原因，钟离家也会遭受灾难？

    齐元眼神闪烁, 轻轻勾唇：“两位公子在打什么哑谜？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家丑不可外扬，钟离渊并没有准备细谈，曲明城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本官告了御状，钟离将军教子不严, 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凶，不将本朝律法放在眼中。”

    “ 哦，对了，那个人是他的义、子。识人不清, 钟离将军倒是为自己养一匹狼, 害了他们家。”

    曲明城平平淡淡的语气, 带着一丝可惜：“满门忠烈, 却因一人之过……”曲明城顿了一下, 看了一眼钟离渊, 似笑非笑, 意味深长：“有些可惜。”

    齐元眼神微闪，在袖子里的手我狠狠的攥紧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么一天, 曲明城怎么敢！

    他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的去状告义父！

    如曲明城所说，钟离将军一家的确是一等一的忠臣，从来没有行差踏错，今天的地位全部都是用鲜血换来的，如果因为他的缘故让义父受到责难……

    齐元心脏骤痛，有些难以接受，他现在很不能直接杀了曲明城！

    当初他就不该手软，也不该想着要折磨他们，直接送两个人去奈何桥，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义父心里一定埋怨他了……齐元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色，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了，他愿意为表妹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却不愿看到现在的情况，明明是他一个人的过错，为什么要牵扯到钟离家！

    曲明城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等着看好戏吗？他不会让曲明城一直得意！

    齐元眼角的余光悄悄的看了一眼钟离渊，却显得没有丝毫辩驳，甚至都没有一丝埋怨的神色，好像对于曲明城的指控供认不讳。

    凭什么！

    “我曾听闻，钟离将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是一等一的忠臣，更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曲大人因为一己私欲让钟离将军受到惩罚，实非君子所为。”齐元神色清冷，目不转睛地看着曲明城，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忏悔，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曲大人难道不会感到愧疚吗？！”

    “不会。”曲明城回的坦荡，眼神也没有四号闪躲，一脸冷清，只是说起话来却气死人不偿命：“因果轮回，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钟离将军既然教养出那样一个儿子，就应该承担后果。偏执，鲁莽，自私，不堪大任，说好听的是用情至深，说难听了，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抛弃自己的家族，若是他现在站在面前，我倒是要问问他值不值！”

    曲明城嘲讽的神色深深的印入他的眼底，让齐元全身都在颤栗，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不，他不是，他并没有什么私心！他只是喜欢……只是喜欢表妹啊！

    他没有做错什么！发生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并不是他害了钟离家，是曲明城，是他……

    “曲大人！”钟离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凌汛毕竟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凌汛实在爱太惨了云弗窈，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太过喜欢她，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还请大人口下留德。”钟离渊拱了拱手：“我知道大人有些意难平，大人放心，我们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是我们的过失，我们绝不推脱，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齐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跟我走吧。”钟离渊并没有忘记来的目的，直接把人拎走了。只是心中疑惑，凌汛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弱了吧唧的公子啊！他向来独来独往，很少能把别人看在眼里，这么一个小家伙，怎么会得他青眼？

    齐元轻轻的点头，稍微有些神思不属，等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齐元道：“我一向敬佩钟离将军，久闻他的大名，心中甚是仰慕，把他当做自己毕生的目标，只是我没想到，曲大人竟然会这么说钟离将军，少将军不生气吗？”

    钟离渊唇角一动，然后轻轻抬眸，打量了一眼齐元，故作难过道：“我不喜欢又能怎么样，曲明城和别人不一样，他简在帝心，眼神毒辣，所言属实，我又有什么好辩驳？”

    “终究是我们错付了！只是那又如何，他……终究是我弟弟呀。”钟离渊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幽远的看着远处的虚无，好像有些神思不属，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不知道，我们今生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齐元更加心疼了，钟离渊向来俊朗风逸，人中龙凤，从来不会伤春悲秋，今日这是怎么了……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做错了事儿，钟离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义父和哥哥也都会好好的！

    凌汛啊凌汛，你自以为的温柔多情，真的对吗？所谓的痴心，完全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之上，真的对吗？

    心中的天平一旦倾斜，差距便会越来越大。

    齐元想了想逝去的表妹，音容笑貌犹如往昔，可是心中那股焦灼的感觉已经有些平静下来了。

    “因果轮回，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钟离将军既然教养出那样一个儿子，就应该承担后果。偏执，鲁莽，自私，不堪大任，说好听的是用情至深，说难听了，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抛弃自己的家族，若是他现在站在面前，我倒是要问问他值不值！”

    齐元不想承认曲明城的话。

    可私心里也知道，曲明城的指责他无法辩驳，甚至还要承认，曲明城一针见血，直中要害。

    只是，那个人是表妹呀！如果没有云弗窈，凌汛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那么温暖的表妹，照亮了他整个童年。

    “你恨他吗？”齐元的声音有一些轻，好像一条快要崩断的游丝，如果不是钟离渊耳力好，恐怕要错过。

    钟离渊立刻打起精神，曲明城总不可能骗他，这个齐元恐怕真的和凌汛有什么剪不断的关系。

    凌汛的确是他的弟弟，钟离渊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可是个人的生命，怎么比得上家族的荣耀，别说只是一个凌汛，就算是现在要他的命，他都能面不改色，直接自尽！

    多少年的祖宗基业，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毁了！谁都不行！

    钟离渊无比清醒，曲明城就是一头蛰伏的雄狮，绝对惹不得，就算没什么恩怨纠葛，曲明城尚且需要供着，如今凌汛想和曲明城斗，那不是把他们家架在火上烤吗？！

    现在事态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凌汛说不定还能留一命，若是等他行差踏错，恐怕所有的一切都晚了，钟离家再强，也承受不住曲明城肆意的打击报复。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所以，钟离渊骗起人来分外给力：“不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恨他，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就算他做了错事，只要他愿意回头是岸，仍旧是我的弟弟，我们钟离家的二少爷。”

    “我一直以为放他走是为他好，只是没想到却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若是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罢了，表妹爱的从来不是他，就算我愿意放他们走，表妹也不会和他离开。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齐公子，我们来正式认识一下……”

    第148章 曲明城出去赈灾的……

    曲明城出去赈灾的前一天雨停了, 艳阳高照，很快就把湿滑道路上的水迹晒干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感叹，曲明城还真是福运无双，他要出门连老天都站在他这边。

    “咱们回吧，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曲轻絮轻轻的拉了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郦南絮。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想必嫂嫂也很挂牵挂哥哥。

    郦南絮看着一大堆人马不断的远去，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心中一阵怅然，不期然的她想起了一句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失落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 一瞬间将她淹没。

    不过，曲明城终究和别人不一样，他的生命中有星辰大海, 不只有她一个。她相信曲明城应该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情平复，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郦南絮把自己幽怨的感觉甩出去，很快就满血复活了。

    “走吧！”

    再看也看不见了。

    夜色深深, 郦南絮辗转反侧, 久久不成眠, 总感觉缺了一块儿。曲明城做大事的是做大事儿的人, 不可能长长久久的守在她身边, 郦南絮心中清楚, 可是难免有些难过, 夜里的人最孤独，也最脆弱，看着外面的夜色, 郦南絮确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啊！”郦南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个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只有曲明城回来可破，不然这一张大床睡着都格外的凉。

    郦南絮此时脑筋无比的清楚，这件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处理好，所以等他回来，遥遥无期，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不能去找他？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算了，明天把曲明城藏起来的银子找找，看能不能买一些米粮药材送过去，只希望帮曲明城尽快解决，让他早日回来。

    “睡觉！”郦南絮打定了主意宰大户，又翻了一个身，然后把曲明城的枕头抱在怀里，嗅着上面淡淡的玫瑰香味，慢慢的睡过去。

    翌日一早

    “你要去榆林？！简直胡闹！”云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郦南絮，他知道郦南絮胆大心细，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但是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有主意！榆林那是什么地方？！重灾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大水冲没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男子汉大丈夫都不愿意往那个地方跑，更何况她一个小女子呢？

    “我没有胡闹。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儿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既是这个国家的一员，就该为我的家国作出贡献！”郦南絮说的正气凛然，在此刻，也的确涌起了一股为这个国家尽一点心力的念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云湛心中一动，眼神有些发光的看着郦南絮，好像在今天才重新认识了她。

    “对！你说的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然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是不嫌弃，云某也愿出一份心力。”云湛正正经经地施了一礼，心中满怀敬意，郦南絮果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心中有天下。

    谁说女子不如男，郦南絮已经比很多人做的都要好了，就算是一般男人，恐怕都不会有她的魄力。

    “好，我明天把银子带过来——”

    云湛道：“纵然如此，你也要为自己打算一番，不能把银子全投了，兼济天下之前必先独善其身。”

    别人不知道，云湛怎么可能不知道，郦南絮已经捐过一次银子了，就在不久前，虽然没有全部投出去，但是恐怕剩的也不多，加上这段时间积累的，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能一股脑的全花了。

    郦南絮浅浅一笑：“好，你放心，我自然不会。”

    “不过，云湛，你想不想走的更远？”她轻轻抬眸，细碎的阳光轻撒在半边脸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狡黠的神色，她来的目的就是挖钱，不是简单的和云湛报备一下。

    云湛鬓角一跳：“就算是走的更远，也不值得我倾尽身家。”

    他怎么会这么傻！那些虚名，若是有便是锦上添花，若是没有，云湛也不可能放弃一切只追求那个名头。所以郦南絮如果要让他把所有的钱都赔上，绝对不可能！

    郦南絮轻轻挑眉：“你想到哪里去了，不用你倾尽身家，只让你在别人肆意抬高物价之时按照原来的价格售卖，就算是卖完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别人自然会记你和其他人不同……”

    云湛苦笑一声：“若是如此，和倾尽家财有什么区别？”

    与所有的商贾为敌，无异于自取灭亡。只是，云湛在心中掂量了一番，郦南絮所言，也不失为一条破釜沉舟的道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说不定他会带领云家走上一条更加繁荣昌盛的路。

    “郦南絮啊郦南絮，你为了曲明城，还真是不遗余力。”云湛无奈的摇摇头，他没有金手指，不知道就算没有郦南絮，曲明城也会安安生生漂漂亮亮的完成这个任务，他只以为郦南絮怕曲明城在治水的过程中缺少物资，药材。郦南絮今儿个纯属就是来打家劫舍了！

    半个月后

    曲明城安静的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他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榆林的灾情比他想象的，暴雨不止，眼睁睁的看着就要发生灾难了。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他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曲明城似笑非笑的轻轻勾唇，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意思，老天还真是对他不薄，只要他曲明城出门淋上一时半刻，暴雨就会立刻停止！

    曲明城简直快疯了好吗？！他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反而觉得有点糟心！若是他前死不救，让暴雨一直下，他绝对狠不下那个心，看着满城的百姓去死，看着洪水冲塌吞没所有的一切。

    可若是他……

    曲明城轻轻的抿了抿唇，他已经出去走过两次了，暴雨整整停了六天。只是他却不敢一直如此，那次他们把伞给了生病的百姓，他刚刚淋了没一会儿雨就停了，身边的副官曾经夸他：“大人福泽深厚，老天都不忍心让大人淋雨。”

    曲明城不置可否，只是眼神格外的沉。

    后来，暴雨侵袭，曲明城独自一人院中站了半晌，雨不一会儿便停了……

    多么令人震惊，多么离经叛道，曲明城心中一清二楚，这件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恐怕会变成他的催命符。

    恐怕会把他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烧死——曲明城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不敢有半分差池。

    “大坝修复的怎么样了？”他看着天边火红火红的火烧云，眼神有些沉。

    “又能抵挡一段时间了，大人放心，咱们今天一定趁着天晴了赶快修大坝！”身边回话衙役满心的欢喜，自从这位大人来了之后，简直福运罩顶，好像老天爷都站在他们那边，时不时的便晴天，和之前简直天差地别，如果开始就是这幅景象，怎么可能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那些会看天色的老人家，简直都有些怀疑人生了，他们本来还以为大暴雨会一直持续，直到吞没一切，没想到上天眷顾，不久之后雨就停了。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多年的经验，在这次全然不灵了。

    其实他们私底下都在说，是这位大人运气太好了，让老天都自动替他铺路，如果换了别的大人来，还真有些说不准了。

    “大人，城中的病人越来越多，粮食也快不够吃了。”负责安置灾民的官员低着头上前。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生病的百姓却越来越多，朝廷的赈灾粮食，已经迟了两日，他们城中的粮食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再不来，恐怕就管不住百姓了。

    他们都知道，大水之后必有瘟疫，如果现在放任百姓离开，说不定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到时候大厦将倾，恐怕他们也落不到好。

    曲明城顿了一下，淡淡的道：“不用着急，粮食很快就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周围的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但是，曲明城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做梦也没想到，某个大胆的小女子，正带着粮食药材往这边赶，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让他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感叹自己好运。

    只是不知道其中是欢喜多一些，还是心酸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