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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众人才明白过来,陆筵恐怕身份高贵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如今众人见他下了楼,纷纷屏息凝神,深怕自己不小心惹恼了他。 沈沅嘉隐隐觉得众人的目光含着敬畏,她挑了挑眉,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身份吗? 这个念头一出,便被她否定了。陆筵行事低调,这次也没有想要泄露身份的意图,想来众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是哪个身份高贵的世族公子。 忽然,她的目光一凝,看到了角落里有一个人的神情格外不同,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陆筵,那眼里没有敬意,反倒是怜惜和善意。 她小小地拉了拉陆筵的衣袖,陆筵顺势停下脚步,微微抬眸看她,眼里含了疑惑,“怎么了?” 沈沅嘉踩在阶梯上,个子却还要低陆筵一些,她示意陆筵附耳过来,陆筵照做。 “殿下,方才我看角落里有一个人神色怪异,那样子似乎是认识您……” 陆筵挑了挑眉,顺着沈沅嘉的目光,往角落里看去,却见角落里坐着一中年男子,姿容儒雅,端方如玉。 他似乎没料到陆筵会看过来,眼神闪烁,匆忙低下头,避开了陆筵的视线。 陆筵眼神微动,道:“暂且不管他。我们先出去。” 沈沅嘉闻言,心中稍稍留了个心思,陆筵这言下之意,应该是等会儿会与那个男人有交集。 不过,她隐约察觉到此时陆筵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她跟着陆筵缓步走下楼梯,眼角余光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就见那男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沈沅嘉留心观看,却发现那男人似乎腿脚不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不过他似乎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即便如此,他的背影仍旧挺拔,如松如竹,颇有高洁之风。 沈沅嘉心下生出几分惋惜,这样一个人,若是身康体健,入朝为官,那得是怎样一个出色的人啊…… 大周官员,首先便得是身体健全的人。 沈沅嘉在这里惋惜旁人,其他人却是在惊叹于她的出现,沈沅嘉一直闷在屋子里,众人只知道楼上住了个娇贵的贵人,却不知道这样美。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个冷漠的男人在她身边,身上的寒意都收敛了起来,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了。 不过碍于陆筵的威势,众人只敢偷偷打量,不敢一直将眼睛黏在她身上。 沈沅嘉一踏出大门,感受到清新的空气,便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气。 陆筵道:“在房里闷了这么些天,如今出来了,你想去哪儿玩?” 沈沅嘉一愣,本以为今日陆筵带她出来,是为了重要的事,没想到是带她散心吗? 沈沅嘉心下微暖,道:“我昨日在房中看了陵州志,书上说,陵州北面,有一大恩寺,里面有一高僧,佛法高深,通晓前世今生,我心生向往,今日便想去看一看。” 陆筵闻言,嗤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个神棍罢了,偏偏你们这些小姑娘信了。” 陆筵对于前世今生这种事情很是不屑,认为这都是欺骗世人的话,况且,他手上沾满了鲜血,若按照佛家之言,因果报应,他定然不得好死,如此,他更不信了。 他会好好活着,活得比那些欺辱他的人还要久,他要长长久久地,让他们活在阴影之下。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可还是陪沈沅嘉去了大恩寺。 大恩寺是陵州第一寺,香火鼎盛,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两人出现在这人群涌动的寺庙里,仍是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实在是两人样貌过于出色了。 金童玉女,假偶天成,登对得很。 有面容和蔼的妇人走上前,笑着问道:“两位来大恩寺是求什么的?” 两人看着衣饰华贵,仪态万千,显然是家世显赫,又加之二人之间形态亲密,相携而立,显然感情甚笃,夫妻和睦。 这样完美的一对璧人,哪里还需要来大恩寺求呢? 陆筵淡淡地扫她一眼,不言不语。 妇人觉得有些尴尬,脸色通红。沈沅嘉见状,连忙道:“我家……夫君性子冷,大娘您别介意。” 沈沅嘉本想喊“主子”,可两人也不像是主仆关系,她便话音一转,喊了“夫君”,她也没喊错,两人如今有婚约了,这声“夫君”,是迟早的事。 陆筵淡漠的脸上霎时浮现出一抹笑,整个人都透露出愉悦的气息。 “我们是外地人,听闻大恩寺很是灵验,便想来看看。我们所求不多,就想来求个平安符,以佑亲人。”沈沅嘉笑道。 妇人因为沈沅嘉的解围,脸上的尴尬褪去了下来,见沈沅嘉温柔和善,便心生好感,她其实刚开始来搭话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这两人看着高不可攀,她也是被样貌给迷了眼了。 好在这位小夫人回了话,否则她可没脸再呆在这里了。 妇人脸色好了许多,想了想,悄悄地说道:“这大恩寺有很多人来求子嗣,夫人不妨也试一试,您不要放弃,你们还年轻,迟早都能怀上。您与您的夫君样貌顶顶好,生出来的小孩怕也是样貌出色。心诚则灵,多试试总会找到法子的。” 这妇人左思阿昏懵懵右想,还是不相信沈沅嘉的话,既然两人吃穿不愁,来大恩寺那就肯定是来求子的。果然,大富人家与平头老百姓也没什么区别,这不,一样跟老百姓一样,生不了孩子,需要来寺庙里求神拜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