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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定睛一看,原是陆筵以前怕她无聊,搜罗的一些话本子。 沈沅嘉虽不如沈蔷这样痴迷话本子,但是闲来无事,也会翻一翻。 沈蔷找到了心头好,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这些话本子你是在哪里买的?天哪!好多都是我没见过的孤本!我以前找了好几家店铺都没买到呢!没想到二jiejie你这里有……” 说着,她爱惜地摸了摸封皮,脸上满是喜爱,“我会好好看的,保证不会弄脏,原样还回来。” 沈沅嘉见她如此,有些好笑,道:“你若是喜欢,我送给你好了。” 沈蔷大喜,“真的?!”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又颓然下去,有气无力的说道:“算了,我若是拿回去了,我娘肯定又会撕了。” 沈沅嘉想了想,的确,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她略一思索,便道:“你若是不嫌麻烦,以后大可以来我这里看。” 沈蔷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嫌我烦吧?” 沈沅嘉勾了勾唇,问道:“如果我嫌你烦呢?” 沈蔷迟疑了片刻,自己好像与沈沅嘉没有这么好的关系,一直来烦她,自己也不好意思…… 思及此,沈蔷耷拉下肩膀,一副难过的样子。 沈沅嘉笑道:“逗你玩儿呢!你想来就来吧!” 沈蔷瞬间转悲为喜,挽着她的手,笑道:“谢谢二jiejie!” 她想了想,又加道:“你真好!” 沈沅嘉无奈,这就让她看几本话本子,就觉得她好了? 她脑海中又想起来一件事,如今正好说起来,“我明日就要离开了,院子里没有主子看守,今日宫里来了这么多聘礼,虽说我不打算给出去,但是免不了府里的其他人觊觎,趁我不在府中,强制来我院子里拿东西。素鸢素婉只是婢女,若是府里的人非要拿,她们如何也拦不住。我便想着,我把库房里的钥匙交给你保管,可好?” 沈蔷当然知道沈沅嘉的聘礼有多么让人眼热。今日她也见识到了,礼官们聘礼单子念了好几页,侍从们也一箱一箱地往迎新院搬东西,好不壮观。 沈蔷舔了舔唇,小声道:“给我保管?” 这……这也太信任她了吧? 沈沅嘉点头,“对,这府里我只信任你,你是最合适的人了。” 沈蔷被她的话说得脸色微红,心中一股热气上涌,心中只余下一个念头:原来她是二jiejie唯一信任的人啊…… 她狠狠地点了一下头,道:“二jiejie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守好你的钥匙!” …… 翌日,天光微晓,一辆精致的马车徐徐从东宫驶出。 陆一手中拿着马鞭,小声问道:“殿下,我们不去荣阳侯府接太子妃吗?” 马车内想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里面的人翻了个身,半晌,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不去。” 陆一不解,那太子殿下昨天还辛辛苦苦去皇宫里拿了一道旨意。 陆一当时没有跟随陆筵一同进入勤政殿,对于殿内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只感觉到,陆筵进了一趟宫,整个人就变得阴鸷易怒起来,昨夜回了东宫,就将自己关在寝殿内,不吃不喝。 陆一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言,如今的陆筵,他不敢招惹。 他扬了扬手中的长鞭,静静地赶车。 马车内,厚重的车帘将车外的亮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没透出来。 马车内安置了软塌,此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躺在上面,那人无声无息,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陆筵无声皱了皱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让他渐渐烦躁,他轻啧了一声,只觉得,这一趟陵州之行,简直无聊透顶。 陆筵重新闭上眼,脑子里思绪纷乱,不禁开始沉思,该如何处置觊觎陵州铜矿的那些人?天天与大皇子那几个废物周旋,也有些腻了。地牢似乎也很久没有见血了,这可不行,这让他们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自己似乎也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了…… 呵,伪装温柔贴心,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端方知礼的君子了…… 陆筵越想,越是心中暴虐,他磨了磨牙齿,口中渐渐有了血腥气。 他咽了咽,血腥气激起了他更深的杀意,他想起那个让他这样可怜的罪魁祸首,不禁想到,要不杀了吧,杀了一了百了。可这念头在心中转了一圈,就让他胸中闷痛。 他复又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对她舍不得下杀手了…… 陆筵轻蔑地勾起唇角,早知道如此,当初在临江阁,察觉她的特殊之时……不,早在二人第一次湖中相遇,他就该杀了她…… 陆筵心中这个念头刚起,车外就传来陆一的惊呼声,以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二姑娘!” 马车被陆一大力停住,车内的陆筵被甩的往外动了动。他顾不得太多,猛地睁开眼,心中燃起些火星。 陆筵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心神全然都在马车外。 马车外声音有些乱,有人急促的喘息声,有马匹的低吼声,还有清亮的,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声音。 “陆一,殿下在里面吗?” 陆一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沈沅嘉似乎是有些生气,她恨恨地说道:“陆筵,你要扔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