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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陆七前来荣阳侯府保护沈沅嘉的目的,陆七与陆一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每日会像陆筵汇报沈沅嘉的安全状况。 可三日前,书信却忽然断了,陆七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沈沅嘉轻叹了一声,心中升起几分担忧,也不知道陆筵到底如何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刚与江云澈成婚,当时江云澈负责安置那些江南流窜到盛京的流民,每日都回得很晚,甚至严重的时候,接连好几日连家都未回,住在了衙门里。 她听说那些流民数量极多,康正帝害怕盛京城内聚集太多流民,容易造成治安大乱,便下令让流民都挡在了城外,流民搭的草棚,绵延数几里。 康正帝不作为,只顾自己奢靡享乐,一味压制流民,朝廷里也不派发赈灾的银钱,流民饥寒交迫,逐渐地也没有了耐心,怨声载道。 更有甚者,组织了群众攻入盛京城,在城中四处劫掠,引得城中百姓惶惶不安。 仅从这些事情就足以看出,此次的事情十分棘手。 当时朝中无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推推搡搡,互相推诿,唯有太子殿下挺身而出,以雷霆手段力挽狂澜,平息了这场流民之乱。 上辈子她居于后宅,只顾着担心江云澈的安危,从来没有想过,太子殿下承受了多少,又是如何义无反顾地肩负起那如山的重任。 …… 夜里雨势渐大,倾盆大雨,好似要将整个盛京都要淹没般。 一声惊雷炸裂开来,沈沅嘉倏然从梦中惊醒,她有些睡不着,便披衣下床,站在窗子一旁,本想开窗透透气,想到了陆七坚定地目光,手指蜷了蜷,收了回来。 “殿下怎么了”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几道模糊的声音。 沈沅嘉隐约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她心中跳了跳,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于是她屏息倾听,便听到陆一沉重的话。 “殿下深重剧毒,昏迷不醒,我已经派人将殿下偷偷带回来盛京,安置在了隐秘的地方。如今殿下中毒,肯定是需要找大夫,可是殿下中毒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话,我担心六皇子那边会有异动,殿下昏迷,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想着来找你,你向来是我们几个人当中心思最为缜密的,你看看有什么法子吗?” 陆七紧紧皱着眉头,“当务之急,是先将殿下的毒解了,否则再拖下去,殿下的性命难保。殿下中的什么毒?” 陆一道:“不清楚。我请了刘先生,他说这毒极为古怪,他也没见过。” “刘先生也看不出来”陆七惊疑,刘先生是陆筵门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若是刘先生都难解的毒,怕是大周也找不出来能治的人了。 陆七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眼带杀意的问道:“六皇子动的手吗?” 陆一沉重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殿下昏迷不醒,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救治,暂且没有心神去查幕后之人。” 陆七无力地抹了抹脸,坚毅地脸上露出绝望,难道殿下真的…… “去查!先把下毒之人找出来,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解药问出来!” 陆一和陆七震惊地抬起头,就见身后轩窗大开,青丝如瀑的少女乌黑的眼瞳清澈明朗,眼底满是明亮的光,一字一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殿下不会有事!” 第31章 他是我唯一的生机 深夜,大雨倾盆,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店铺也都是大门紧闭。 一架毫不起眼的青蓬马车破开雨幕,渐渐打破街道上的冷清。马蹄声急促,车轮碾过潮湿的青石砖,留下浅浅的水痕。 大约一盏茶的时辰之后,简陋的马车停在了一条的漆黑的小巷内,赶车的车夫跳下车,他面容坚毅,一袭黑衣,浑身上下气息冰冷,似有杀气涌动。车夫撑开一柄二十四骨白梅油纸伞,立刻将油纸伞挡在车帘外,朦胧雨幕中,鸦青色车帘里探出一截如雪白皙的皓腕,佳人接过油纸伞,从马车中探出身子。 晚春的夜里带着凉意,她身上穿着暖和的红色斗篷,容貌遮盖在兜帽下,只能隐约看到饱满盈润,如花瓣般的优美红唇。 少女撑着伞,似是暗夜里降临的神女,大雨潮湿,油纸伞替她辟开大雨,她周身却是另一番天地,似乎水汽都温柔下来。 一座精致的院子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少女脚步匆匆,闪身进入,门蓦地合上,只余空气中淡淡的牡丹香气,沁人心脾…… * 东宫内可能存着心怀鬼胎的人,陆一不敢让昏迷不醒的陆筵置于东宫,便将安排在了荣阳侯府不远处的阁楼里,谨慎起见,就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亲信留了下来伺候。 沈沅嘉推开门,里面弥漫着nongnong的药味,有些苦涩,沈沅嘉眨了眨眼,眼眶有些酸涩,她时常小病不断,对于药味已经习惯了,可如今,仍被这浓重的药味呛得鼻酸。 她刚刚在屋内听陆一和陆七的谈话,只知道陆筵中了毒,很严重,可当她看到陆筵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刀锋般的脸庞也瘦了一圈,更显冷冽,眼尾的鲜红泪痣也黯淡了许多,他悄无声息,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才深刻地明白,陆筵在忍受怎样的痛苦与危险。 床边守着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他看上去年纪很大,可目光炯炯,看上去精神矍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