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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容貌殊丽,如今小脸煞白地站在那里,弱不胜衣,格外惹人心怜,便是怒气冲冲的傅氏见了,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稍稍柔和了脸色,道:“不要站在门口呀,免得感了风寒。” 沈沅嘉依言寻了个绣墩坐下。旋即丫鬟便领着众位姑娘进了屋子。 这一代荣阳侯府子嗣兴盛,府里小姐便足足有十四位,除了几位年纪尚小的姑娘,府里的姑娘们都来了畅春园。 大姑娘沈明月是王姨娘之女,性子怯懦,但为人和善,入了屋子先是与几位长辈见礼,见到了沈沅嘉,没料到这个明珠般的二meimei身世一揭露,便有人对她出手。想到自己与她交好,竟相信了她是自寻短见,脸上就有些羞愧。她迟疑了一瞬,关切的问了一句,“二meimei好些了吗?” 沈沅嘉与她关系尚可,闻言朝她笑了笑,“喝了药好些了。” 五姑娘沈蔷和六姑娘沈薇是双生子,容貌相像,性子却迥然不同,沈蔷性格活泼,有些娇蛮,入内看沈沅嘉病歪歪的样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沈薇性子沉稳,只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便安静地坐在傅氏身旁不说话。 四姑娘沈如蓉是路姨娘之女,娇俏可爱,在府里很得荣阳侯的喜爱,她也关切地问了一句,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定。 七姑娘沈娇娇性子腼腆,行礼后便紧紧挨着方氏坐在一起。 沈清璇回了府便一直在邓氏身边,自是消除了嫌疑,她笑意盈盈地坐在邓氏身旁,观摩着这场“查案”。沈沅嘉与她自是死对头,她到没有料到,府里也有恨不得她去死的人。 府里十三岁便可以涂丹蔻,年纪超过十三的姑娘都来了。沈沅嘉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见只有沈蔷指甲上涂着漂亮的粉色丹蔻,眼神闪了闪,眼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邓氏饮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我请你们来的目的吧?” 众人乖巧应是。 “二姑娘掉入水中,并不是意外,而是府中的人所为,我作为主母,深感自己平日里管教太松,让某些人胆子大了,竟生了这样歹毒的心思,谋害嫡女,实在是可恶!” 邓氏威严道,她扫了一圈,继续道,“方才嘉嘉跟我说了,她记得跌下水之前看到了凶手涂着粉色丹蔻,我叫你们来,就想看看,你们谁的指甲上是粉色的。” 沈蔷闻言,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落在自己粉色的丹蔻上,她小心翼翼地往后藏了藏,却不料此时动作,更加显眼。 邓氏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道:“四姑娘藏什么呢?” 沈蔷吓得身子一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什么。” “既然没藏什么,那不妨将你的手摆出来,让大家瞧瞧?” 傅氏一见邓氏一开口就怀疑自己的女儿,瞬间护犊子般将沈蔷拦在身后,冷冷地说道:“大嫂,你这是怀疑蔷儿?” 邓氏捧着茶盏,悠悠道,“我只是找证据,这府里的人都要查,如今让五姑娘先检查,消除她的嫌疑罢了,二弟妹这话可冤枉我了。” 傅氏咬牙,看邓氏嘴上虽说相信蔷儿,面上却是怀疑的眼神,她气急,转身抓住自己女儿的手,道:“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女儿可不是什么恶毒的人!” 沈蔷不愿,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可到底敌不过傅氏的力气,两只手就明晃晃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指尖鲜嫩欲滴的粉丹蔻格外刺眼。 沈蔷眼眶微红,着急辩解道:“不是我,大伯母,不是我推二jiejie下水的!” 傅氏瞠目,转头对邓氏道:“是啊,大嫂,蔷儿虽然被我宠坏了,性子娇蛮,但是心思不坏,万不会做陷害姐妹的事情啊,您看着她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她的秉性吗?” “那你说说,当时二姑娘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邓氏问道。 沈蔷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氏,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抖了抖。紧紧闭着嘴,只是摇了摇头。 邓氏脸色铁青,道:“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四姑娘做贼心虚,刚刚听到我的话就下意识躲避,如今问她在哪儿,也说不出来,这还不是她推的吗?” 傅氏急得眼眶发红,她握着沈蔷的手,面带哀求,“你说你当时在哪啊?” 以邓氏的秉性,对于凶手她绝不会姑息,说不定她会将沈蔷送到哪个庵子里去,从此青灯古佛,孤独终老。难道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落得如此下场吗? 可沈蔷死咬着唇,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就是不开口说话。傅氏急得使劲儿拿手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哽咽道:“死丫头,你说啊!” 沈沅嘉目光沉静,看着角落里的人轻舒了一口气,露出侥幸的神色,勾了勾唇,淡淡道:“并不是五meimei推我下水的。” 沈蔷倏然抬起头,张着嘴望着沈沅嘉,喃喃道:“二jiejie……” 沈沅嘉朝她柔柔笑了笑,“凶手不是五meimei。”她的语气笃定,又带着安抚的意味,沈蔷不知为何,心头酸涩涩的,她眼底满是动容,见沈沅嘉浅浅含笑,又慌张的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心底却是乱糟糟的,自己一直对她出言不逊,时常给她找麻烦,没想到如今出言替她辩解的是沈沅嘉。 邓氏听到沈沅嘉的话,一时有些不解,疑惑道:“嘉嘉,是你说凶手涂着粉色丹蔻,如今又说不是五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