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你摸摸我的心
她的唇带着丝丝的凉意,那是被草原上的寒风带走了她唇上的温度,但是依然十分的甜美,那种带着冷然香气的唇瓣结结实实落在秦韶唇角的时候,秦韶有一瞬间是觉得自己的血都凝注了一样。 他的唇颤抖了起来。 只是她的吻突如而至,结束的也快的让人猝不及防,在秦韶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骤然的放开了他。 “想继续吻?”叶倾城挑着眼眉看着长睫微颤的秦韶。 秦韶的脸一红,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他有点懊恼,明明上辈子他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花花公子,怎么偏生在一个叶倾城的面前就变的缩手缩脚起来。 “想的话,就忍住痛。”叶倾城对秦韶说道,随后她一指天上,“看,有东西飞过去。”秦韶依言抬眸,叶倾城手快,趁着他分神之际已经握住了箭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箭从秦韶的背后拔出,箭带着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秦韶闷哼了一声,脸色骤然发白,心口一紧,人差点没晕过去。 他抬手点了自己几处xue道,止住了血流的速度。 叶倾城抬手去剥秦韶的衣服,秦韶本是想自己来的,但是无奈他为了止血已经点了自己半个身子的xue道,现在左半边手臂已经有点不听使唤,只能垂眸任由叶倾城散开他的腰带,拉下他的衣衫。 秦韶微微的将头偏向一边,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赧然之色。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微微的侧过脸去,那近乎完美的侧脸即便苍白的没什么血色,也依然会呈现出一种叫人心碎的美感。他的身体平时包裹在衣衫之中,叶倾城即便是已经和他成过亲,也没怎么见过,如今衣衫半褪,露出了一大片紧致结实的肩膀还有莹白如玉的胸口,在阳光的映照下,端的是有点映花人的眼睛。 胸口那被射穿的血窟窿就好象一朵盛开在他胸前的玫瑰一样,暗色的血浸染着他的皮肤,丝毫不叫人觉得恐怖,反而带着一种妖冶,颓废的美感。 叶倾城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秦美人儿如今的样子,她快速的翻开背囊,取出了金创药撒在伤口的附近。但愿这药能有用,叶倾城现在手边也没什么别的能成用的东西,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撕开自己的里裙的裙摆简单的替秦韶包扎了一下,随后将他的衣服替他整理好,又拿了一条毯子披在他的身上,替他保暖。 ”饿不饿?“叶倾城看了一下水囊,里面虽然有水,但是现在已经被冻成冰了。 秦韶无力的摇了摇头,伤痛让他一点话都不想说,半个身子都在发麻。他身上不光有伤,还有毒,之前在客栈之中他曾经喝过南宫瑜的一杯酒,虽然他后来都已经将毒酒给逼了出来,但是身上依然还留存着些许的毒素,若是在平时,这点毒素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只要运功逼出就好了。但是现在他身上有伤,如果运功就会让血流速度加快,那一点点的毒现在也有点起作用,让他手脚都在发麻,身子也不住的发寒。叶倾城能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伤,中毒这一事情,秦韶却是没告诉叶倾城。他抬眸看着正在低头整理东西的叶倾城,心底隐隐的一沉,他知道叶倾城的本事和能力,也相信如果没有他的拖累,叶倾城一定会有办法逃离柔然回到大梁。但是现在带上一个他,叶倾城各种行动都会受阻。 秦韶的心底流过了一丝淡淡的哀色,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叶倾城,似乎要将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入自己的脑海之中,即便他对叶倾城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现在每次面对她,他都会感觉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叫他怎么看都看不透,也看不够的人。 这里一点都不安全,按照路程上来说的话,现在他们依然在拉克尔部族的势力范围内。 依照建安公主现在在拉克尔部族的权势,一定会派出各路人马来追杀她和秦韶。 也不知道博古尔现在怎么样了,昨天他替自己引开了柔然人的追兵,现在情况如何谁都不知道。但愿他这次帮自己的举动不会给他,他大哥还有鄂隆多部族带来灭顶之灾。 咱们继续走。”叶倾城将东向整理妥当之后,翻身上马,将秦韶再度拉上了马背。 “废物!”建安公主在暖帐之中将桌子上所有能扫落在地的东西全数都摔在了地上,她柳眉倒竖,在一片残破的器皿之中来回踱步。拉克尔大可汗王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建安公主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我的星辰,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拉克尔大可汗穆善踢开了脚边散落的各种东西,走到了建安的身边,将她揽入了怀里,他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依然身材高大健硕,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生的也十分的威武,就这样看去,抱着几乎可以当他女儿的建安公主到也不显得有多突兀。 “大王!”建安忙收起来的脸上的怒意,如同小鸟投林一样的依偎进了穆善的怀里,撒娇道,“我在骂这些奴才,真的太笨了,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爱妃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替你去抓那些大梁人了。”拉克尔大可汗说道,“还有,那两个侍女被大巫医救活了。我就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人就能被大巫医救活。” “太好了。”建安一脸的欣喜,“这两个侍女是洛城的心头rou,只要这两个侍女在手,就不怕洛城不慌了阵脚。大王,你要将素和与素清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我要让洛城自投罗网!” “她一个公主会为了两个侍女回来吗?”穆善不解的问道。 “会!”建安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的狰狞,“别人不会,她一定会。”她随后抬头在穆善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大王,这次这些大梁人一个都不能跑回大梁,不然咱们的计划就要提前实施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穆善点了点头。 他以前不过就是一个奴隶贩子,因为进献了一个从大齐搜罗来的美女给拉克尔部族的前可汗,所以得到了前可汗的信任,几年之后,他几乎买通了拉克尔部族所有的贵族都跟着他一起壮大他的奴隶贩卖生意,再后来,他成为前可汗的女婿,前可汗只有两个儿子,相继被他害死,他又买通了拉克尔可汗身边的人在传位的诏书上写下了他的名字,这才当了拉克尔部族的大可汗,他的大王妃是前可汗的女儿,自是要装装样子被囚禁在王宫之中,所以即便他现在再怎么宠爱建安公主,建安也不过只能当一个第二王妃而已。他篡位不是没人反抗,但是因为大部分拉克尔的贵族都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又都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所以那反抗也就几乎作用细小了。 这么多年下来,拉克尔部族倒是在他的手下发展壮大了起来。 他自己出身不高,所以被出身大梁皇族的建安一勾搭就马上上钩了。他是奴隶贩子,什么样的女人没尝试过,但是就是没尝试过中原的皇族。否则以建安那样的容貌也不足以能登上第二王妃的宝座,能让她如今确立这样的地位还有建安给拉克尔大可汗的保证和向他描述的未来。 她承诺穆善,只要他帮助她的哥哥当上了大梁的皇帝,她一定会让她的哥哥出兵帮助他征战其他的部族,让他彻底的成为草原上真正的大可汗王。 这种诱惑对于贪得无厌的穆善来说不可谓不小,所以他对建安公主也是百依百顺。 “对了你家乡的那个男人在外面求见。”穆善安抚了建安一通,随后想起了南宫瑜还在外面,于是说道。 “大王现在才说可是吃醋了?”建安飞着眼梢看着穆善,一脸的媚色。 虽然看多了各色的美女,但是如同建安这样能帮助他建立宏伟基业又对他胃口的女人却是没几个,他当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将建安抱了起来,直接将她放在了桌子上,撩开了她的长裙,用蛮力扯开了里面的裤子,随后直接就当着众多侍女的面直接拉开了自己的腰带,身子朝前一顶,狠狠的刺入了建安的身体之中。 建安脸上带着媚笑,却是身子紧紧的一缩,刚才那骤然的进入让建安痛的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她却还是要笑着忍住。 “我的小宝贝自然是要由我来疼爱。”穆善一边大力的冲撞着,一边笑道。 南宫瑜在外面等了很久,才见穆善出来,“你进去吧。你的公主在等着你。” 南宫瑜对穆善行礼之后,这才踏入了寝宫之中。 寝宫之中还流转着一丝残留的暧昧之意,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妥当,建安也换过了一身衣裙,斜斜的靠在一张软榻上。 她到现在两条腿还在微微的打颤,有个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痛的说不出口来,本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但是南宫瑜来了,她却要咬牙忍着身体上的不适。 “南宫公子。”建安见南宫瑜进来,身上穿着是大梁的服饰,她的心底就是一酸,纤长的指甲抠入了自己的掌rou之中。她一定要重新回到大梁!她也一定要让当初让她沦落如此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殿下。”南宫瑜脸上挂着一尘不变的笑容,“安王殿下问公主殿下好。” “我大哥有心了。”建安缓缓的一笑,“可惜南宫公子没有抓住秦韶和叶倾城,不然咱们的手里就会多两个有利的筹码可用。” “殿下这是在怪臣了?”南宫瑜笑道,“殿下派出那么多柔然人,也没见拦住秦韶和叶倾城两个。” 建安的面容一滞,这南宫瑜实在是可恶,他这是在笑话自己的手下办事不利吗? “南宫大人,若是被叶倾城和秦韶跑回了大梁,只怕您就笑不出来了吧。”建安忍了忍心头的怒意,略带讥讽的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远在柔然,但是南宫大人的亲人却都在大梁。” “那不是还没跑回去嘛?只要人在柔然一天,就有机会能抓住他们。”南宫瑜笑道。 真是怎么都不能让他不笑啊!建安看着南宫瑜那张笑的灿烂的面容,目光微微的一闪。 “那南宫大人还不赶紧去抓人,跑来我这里说什么?”建安冷哼了一声。 “我是来和公主要一个恩典的。”南宫瑜说道。 “说吧,你是大哥的人,此番又立下了大功,我自是会答应你的请求。”建安公主听南宫瑜这么说,心下平顺了一点。 “多谢公主。”南宫瑜笑道,“若是臣将叶倾城与秦韶抓到,臣恳请殿下将秦韶杀死,将叶倾城赐予臣下。” “什么?”建安一听,就想要站起来,无奈双腿一落地,身子就一痛,她强忍住痛,又躺回了床榻上,“你要叶倾城做什么?”她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在她的仇敌名单之中,叶倾城以及平江王府排名第一,秦韶排名第二,她又怎么会将头号敌人交到其他人的手里。 “公主要叶倾城不过就是要报仇。”南宫瑜笑道,“臣可以保证,只要叶倾城在臣的手里,绝对会让公主殿下痛快的。殿下,你折磨人的手段会有锦衣卫那样花样百出吗?臣可以保证臣用在叶倾城身上的手段都不会重样。” “这……”建安公主面容一滞,随后微微的一笑,“那好,只要你抓的到他们,我就将叶倾城交给你处置,至于秦韶……“建安冷哼了一声,她会将他的双眼挖掉,舌头割掉,保存着他的容颜,再将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将他卖给那些喜好折磨人的变态手里,就凭秦韶那样的容貌,一定会被折磨的再也当不了男人。 “那多谢殿下了。”南宫瑜抱拳,随后转身出了寝宫。 他回到了客栈之中,找出了自己的包裹,随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盒子,打开盒子的盒盖,他用一边的银针挑了一点一个瓶子里面的软膏出来涂抹在盒子里面一个看似标本的蝴蝶身上。 随后他等了片刻,那只蝴蝶的翅膀竟然微微的颤动了起来。 南宫瑜一笑,打开了窗户,蝴蝶从盒子里面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片刻,随后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秦韶,这次看你怎么躲的开,这蝴蝶被唤醒之后只能存活四天,不过四天的时间足够他追到秦韶与叶倾城了。 其实本来这“迷蝶之香”是要下在叶倾城的身上的,那日在鄂隆多部的客栈里面,他将掺有“迷蝶之香”的酒递给叶倾城,不过却被秦韶给拦了下来。可惜这“迷蝶之香”是他师傅给他的,十分的珍贵,他也就只剩下这一次的用量了,迷蝶也只有一只,所以不能再给叶倾城身上也来一个。 他那一箭是已经射中了秦韶的,人死香散,迷蝶既然能辨认出秦韶的方位,那就证明秦韶还没死。南宫瑜对自己的箭术是十分有信心的,秦韶现在就是没死也是重伤在身,就一定会拖慢叶倾城的脚步,这样甚好,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就逃不过他的手心。 他出了客栈,骑马跟上了迷蝶。 叶倾城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居然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找到了一户散落的人家,那人家有两个并排建造的毡房。 那家人的主人是一名老婆婆,许是年纪大了,所以不想再折腾了,所以就常驻在这一代的山坡上。她的毡房外面放着有两个大羊圈,可是现在里面只有十几只羊,还有几头牦牛和几匹骏马,叶倾城带着秦韶一靠近,几只狗就凶狠的叫了起来。 秦韶的样子让叶倾城很担心,他需要休息,更需要喝水吃东西。叶倾城身上的水囊里面的水都是冰。所以看到有人家,叶倾城毫不犹豫的就过去了。 这茫茫荒原之上,没有电话,没有网络,通信哪里有那么发达?况且博古尔给她指出的路是一条别人不长走的路,如果现在后面没有追兵追上来,那么这帐房的主人就一定不会知道她和秦韶是被利多皇城通缉的人。 主人家打开了毡房的门,她这里人迹罕至,所以见到叶倾城和秦韶就是一愣。 叶倾城的柔然话不好,秦韶却是说的十分流利,他强打起精神,和老婆婆说了几句话,那老婆婆就将他们给让了进去。 “你和婆婆说了什么?”叶倾城等老婆婆转过身去之后,好奇的问道。 “我说我们遇到了打劫的。我受伤了,大部分东西和马匹都被抢走了。”秦韶说道。 “哦。”叶倾城这才点了点头。 柔然人抢劫成风,这样说道是说的过去。 也不怪那老婆婆听完之后就一脸的同情。 叶倾城扶着秦韶在毡房里面靠着火炉边坐下,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好像都已经僵的不太会动了,她那件保暖挡风的鹿皮披风被丢在了利多皇城,这一路上她只能和秦韶一人一条羊皮毯子裹着这样行进。已经一整天没喝过一点水了,所以当老婆婆将热腾腾的奶茶拿进来的时候,叶倾城差点就要接过来喝下去,不过却给秦韶暗中踢了一脚。 呃……叶倾城这才回过神来,秦韶虽然有点小心过头,但是这种情况下,小心没大错…… 叶倾城假装不明白那是什么?连比划带问的,老婆婆笑着将奶茶拿过去喝了一口做了一个示范,叶倾城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奶茶又端了回来,自己喝了一点,随后将大部分的奶茶喂给了秦韶。 虽然只喝了一点热腾腾的奶茶,但是叶倾城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秦韶问那婆婆能不能让他们借住一晚,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秦韶让叶倾城拿了点银子给老婆婆。老婆婆顿时受宠若惊,却是更加的高兴,忙里忙外的开始给他们准备吃的,又在地上铺了一张厚实的羊毛垫子,给他们铺出了一张床来。 秦韶被叶倾城搀扶着在那床上躺下来,微微的闭上眼睛,蓄养着精神。 叶倾城的柔然话说的不好,不过老婆婆还是听明白了叶倾城是问有没有干净的绷带,草原人放牧容易受伤,所以家里都常被着一些药品和绷带之类的东西,老婆婆替叶倾城找来了一些,就转身出了毡房。 叶倾城拿着锅去外面装了一大锅的雪回来,煮热,随后将秦韶的衣衫揭开,用干净的棉布将他身上的血渍擦干净,重新的上了药,又用干净的绷带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 这一次,秦韶没有别开自己的脸,而是一只看着叶倾城。 叶倾城觉得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反而弄的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老看我做什么?”叶倾城的脸颊微微的一红,避开了秦韶的目光。 “你好看。”秦韶想朝叶倾城笑上一笑,只是伤口着实痛,让他笑的有点牵强。 “油嘴滑舌!”叶倾城只觉得心底一甜,不由默叹了一声,你完蛋了叶倾城!一个穿越过来的老妖精,终于要栽在古代帅哥的手里了! “那也只对你。”秦韶说道。 呃……叶倾城睁大了眼睛看着秦韶,好吧,她倒是第一次见会说甜言蜜语的秦韶……一大奇闻! 秦韶觉得自己说的是真心话,所以见叶倾城瞪着他,他的心底就是一滞,他是惹叶倾城不高兴了吗?如果她不喜欢他,那中午那一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激励他,让他鼓足活下去的决心?秦韶的心底又有点苦了起来。 他真的不需要那样同情一样的吻。 “中午的时候……”秦韶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叶倾城为什么会忽然吻她,只是话到唇边,又觉得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叶倾城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眸光闪烁不定,带着几分尴尬,就猜到他要问的是什么。 “我喜欢你。”叶倾城索性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很喜欢你,秦韶,之前没感觉到,但是这一次让我意识到,如果你离开了我,我会十分的伤心的。所以……即便是为了我,你也要努力的好起来。” 叶倾城不是一个婆婆mama的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不会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 之前是她没有发现秦韶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进入了她的心中,就在她为他落泪的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那日见他在青楼,自己执意要进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在乎秦韶。 与他和离的时候,自己会心里不顺,也是因为在潜意识之中她已经默认了秦韶的存在,骤然一分,她不舒服了。 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没有什么花前月下,只有在平时相处之中的点点滴滴,在她的心头已经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喜欢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但有时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叶倾城说完就注视着秦韶,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她的脸在外面冻了一天一夜,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润泽,唇角都有点被寒风吹的干裂,但是这一笑,却如同春日阳光一样直至的笑入了秦韶的心底,他觉得叶倾城现在笑的好美,美的让他一时之间都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她。 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素手,眼眶之中瞬间不蕴满了泪。 他终于等到她说喜欢自己了,好久,久到他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这么说一样。 隔着眼中的水光,叶倾城的面容模糊了起来,但是他的心却热了起来。 “我会好起来的。”秦韶放柔了声音,“即便是为了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我在或者不在你的身边,你都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尽快的回到大梁。” “你又想做什么?”叶倾城警觉的看着秦韶。 “我还能做什么?”秦韶一摊手,苦笑道,“我都这样了。” “也对。”叶倾城撇了一下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现在受伤的是我,你会丢下我自己先回大梁吗?” “我会。”秦韶正色说道,“我会先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陛下,然后再回来找你。” 叶倾城…… 她愣了好久,随后挠了挠头,尴尬的一笑,“妈蛋的.”叶倾城笑骂道,“幸亏现在受伤的是你,不是我!”她将手从秦韶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开始收拾散落在一边的绷带还有剪刀,“不然的话,那就窘了。” “我是认真的。”秦韶捉住了叶倾城的手腕,“你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尽快赶回大梁,不然平江王府,靖国公府还有太子殿下都会出事。” “我知道啦。”叶倾城微微的翘起了唇。”不过你想让我丢下你,也别想了。” 叶倾城和秦韶在这里饱餐了一顿之后,老婆婆就将这个毡房让给了秦韶与叶倾城,自己住在另外一个毡房之中。 床只有一个,叶倾城在炉膛里面加满了柴和牛粪之后,略带尴尬的看着秦韶。 秦韶的苍白的脸旁在火光的映照下也显露出了一点点的红意。 他试着想要朝边上挪一下,吓的叶倾城连忙将他按住,“你可别乱动了,让你的伤口赶紧好一点。” “那你……” “怕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叶倾城索性大方的掀开了他身上盖着的羊皮毯子,自己也钻了进去。“借点地方哈。” 秦韶微微的一赧,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叶倾城碰触到了秦韶的手,吃惊的问道。她身上已经是暖洋洋的了,秦韶却还是冷得如同冰块一样。”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哪里有?别胡思乱想了。我一贯如此,你见我夏天出过汗吗?”秦韶掩饰的说道。 “也对。”叶倾城点了点头,将信将疑的贴着秦韶躺下,“你睡吧,我守会夜。” “还是你睡吧。”秦韶说道,“我守一会,等明日启程要都靠你了。” 叶倾城想想也对,秦韶可以在马上睡一会,自己却不行。她也不和秦韶客气,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炉中火明亮,将这毡房里面映成了一种淡淡的橘色,让本来就挺温暖的毡房之中又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秦韶侧过脸来静静的看着缩在他身侧已经沉沉睡去了叶倾城,心底一片宁静。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她的面容,总觉的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他的心口传来一阵阵的痛,而身子上的寒意更盛了几分。 秦韶感觉到喉咙口一甜,有一口血翻涌了上来,他强忍住将那口已经涌上口腔的血又给咽了回去,毒发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给拖延,还是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秦韶抬手拂了一下叶倾城的xue道,让她睡的更沉了一点,然后费劲的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抬手轻轻的用指尖摩挲了一下她光滑的脸颊,随后艰难的俯身,在她的唇角边轻轻的亲了一下。 因为俯身的动作,他的胸口处的伤更痛了,不过再怎么痛也没有他的心痛。 他现在重伤加毒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走多远了,继续跟着叶倾城只有成为她的负累。 秦韶抬手解除掉自己身上被自己封住的xue道,扶着毡房的柱子站了起来。他将羊皮毯子替叶倾城掖好,最后再看了她一眼,随后毅然决然的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出了毡房。 他封叶倾城xue道的手法很轻,她只会沉睡片刻而已。 有这片刻的时间也足够了,足够他离开。 他敲开了旁边毡房的门,用柔然与和老婆婆说了几句话,用自己身上的玉佩与她换了一匹马还有点干粮,他看到老婆婆的毡房里面还有一张大弓,就随口问了问,老婆婆说那张弓是她去世的老伴的,于是秦韶就试着问婆婆能不能将弓买下来。 老婆婆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思量了一下,还是将弓送给了秦韶,另外还有一个箭筒里面大概有数十支箭,也一起送给了秦韶。 秦韶将弓挂在了马鞍上,用羊毛毯子将自己裹紧,随后拜别了老婆婆,投身在了nongnong的夜色之中。这柔然婆婆虽然是拉克尔部族的,但是却不是坏人,叶倾城留在那边不会出事,秦韶观察过,这婆婆完全没有什么异状,所以他才会安心的点了叶倾城的xue道。 他走了……为了不成为叶倾城的负累,所以他忍痛离开了她。 或许她会找他,但是他相信叶倾城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轻重缓急,只要他还在叶倾城的身边,她就一定不会舍下他,带着他这个负累,她跑不快,如果遇到柔然追兵,相信她一个人要比自己在她身边要应对的更加的轻松。他现在受伤又中毒,已经不能在很好的保护她,既然已经不能再保护她,却又变成了她的拖累,那么继续跟在她的身边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既然她下不了决定去甩掉他这个包袱,那他就替她下这个决定。 他走的时候悄无声息,他以为自己心肠够硬,但是在翻身上马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任由这匹马胡乱的在夜色之中奔跑着,能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无所谓了…… 若是苍天大地能听到他在心底的呐喊与祈祷,就一定要保佑叶倾城能顺利的回到大梁,揭露建安公主与南宫瑜的阴谋。 如果他不能回去了,他也不希望叶倾城会替他报仇。 他活了两世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仇恨会让一个人活的偏激……他不想叶倾城这样。 他希望她能快乐,和美的活下去。 说来奇怪,在此之前,秦韶一只都希望叶倾城能喜欢上他,但是在这一刻,他宁愿叶倾城没有喜欢上他,因为只有不喜欢,他在或者不在才不对她造成很大的困扰。 好在她才刚刚喜欢上他,所以如果他回不去了,忘记掉他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吧。 寒风刮过,让秦韶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他只有死死的握住缰绳,才能不让自己从马背上被颠下来。 他已经懒得去想任何事情了,他闭上了眼睛,反正他都已经将性命都交给了这匹马,也就由着它将他带去任何地方。 在他闭上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叶倾城,那个在阳光下笑的如此灿烂的少女,她的风采,她的一切都让他倍感温暖。 马不知道跑了多久,从夜晚到黎明,秦韶已经趴伏在马背上,好像晕了过去一样。 马渐渐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随意的驮着马背上的人在荒原里闲逛着,还时不时的去用鼻子拱开地上的积雪,寻找可以使用的草茎和草根。 南宫瑜骑着马不停的追逐着那只迷蝶。 一路上他换了两次马匹,才在一个傍晚时分看到了一匹行走在荒原山谷之间的马。 马背上趴伏着一个人,太阳的余辉照耀着他,一动不动,似乎是已经死去了。 南宫瑜戒备的看着马背上的人,他周身裹在一个羊毛毯子里面,面朝下,也看不清面容。 不过迷蝶却是停歇在了他的背上,翅膀稍稍抖了抖,随后那只迷蝶也燃尽了它的生命,僵直的从那人的后背上跌落在了雪地之中。 “秦韶?”南宫瑜试着叫了一声。 如果迷蝶没有出错的话,那这个人必然是秦韶无疑,但是叶倾城呢!难道他们分开了?不可能啊!南宫瑜心底狐疑,叶倾城那人素来热血,又怎么会丢下受伤的秦韶,除非秦韶已经死了!现在秦韶的样子的确是好像死了一样,不过叶倾城也不会让秦韶就这样死在马背上不管不问吧。 南宫瑜策马绕着那匹马转了好几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迹象,他又看了看那马的身后,除了这匹马的马蹄印以外,再也没其他的马蹄印记了。 南宫瑜见马背上的人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才翻身下马,抽出了腰间悬挂着的刀一步步的靠近了那匹马。 马不安的抖了抖脖子上的鬃毛,戒备的看着南宫瑜,后腿了两步,南宫瑜对着马儿发出了嘘嘘的声音,借以安抚着骤然被陌生人靠近的马匹。 马果然安稳了下来。 叶倾城是在凌晨的时候惊醒的,她睁开了眼睛,火炉里面的火已经小了不少,毡房里面的温度也在下降,不如她入睡的时候那么温暖。不过她的身上还是十分的暖和的,她转过身来本是想看看秦韶,可是这一看,叶倾城顿时就是一惊,她身侧的床铺上已经空空如也,她抬手摸了一下,冰凉! 这下叶倾城惊了,她忙不迭的跳了起来,骤然拉开了毡房的门,外面的寒冷让她瞬间冻的说不出话来,她忙回来将外面的厚实棉袄穿上,再跑了出去。 天才有点蒙蒙亮,看得不是很分明,她一出来,狗就叫了起来,又跳又跃的,叶倾城觉得奇怪,这些狗见到陌生人就叫,秦韶只要出毡房就一定会惊动这些狗,叫的这么大声,没道理她不会被惊醒的。 叶倾城去敲开了婆婆的房门。 婆婆睡眼惺忪,见叶倾城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她将叶倾城让进来,随后摸索着拿了一封信交给她。 这是秦韶昨天夜里临走之前问婆婆借了纸和笔写下的。 “阿蘅,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你见到这信之后,就赶紧先回大梁。我办好事情就会去找你,你放心,我在柔然尚有别的朋友,所以不会出事。勿念。子衿留笔。” 叶倾城将信看完之后就气的将信一团,丢在了地上,“骗子!”她连骂了两声,胸口不住的起伏。 等骂完也发泄完了之后,叶倾城抬眸见婆婆正惊恐的看着她,叶倾城只能将自己的心稍稍的平复了一下,随后将那信捡了起来,折好,收起。 叶倾城用生硬蹩脚的柔然话问了婆婆野秦韶是怎么走的,婆婆大概能听明白个意思,就和叶倾城讲述了一下昨夜的经过。 叶倾城虽然大部分没听明白,不过总算是猜也猜到了一点。 “你的男人不要你了吗?”婆婆最后关切的问道。 这句话叶倾城听懂了! 她本来是想要摇头的,不过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对,他抛弃了我!”叶倾城咬牙切齿的说道,死秦韶,长的好看了不起吗?叶倾城在心底一阵吐槽,随后对婆婆正色说道,“我要去把我男人抓回来,婆婆有办法吗?” 婆婆也听懂了! 天下女人都是一家的,柔然女子尤其彪悍一点,婆婆顿时表示理解,但是她不明白,昨天那个男人明明都受伤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抛弃掉自己的女人。 不明白归不明白,婆婆支持叶倾城去将自己的男人给抓回来。 “有办法!”婆婆热心肠,从外面牵进来一条黑色的大牧羊犬,叶倾城看了看那牧羊犬的样子有点像德国牧羊犬,但是与德国牧羊犬还是有点区别的,反正生的又大又壮,十分的威武。 婆婆低头摸了摸那狗的脑袋,又拿了一块rou让叶倾城拿在手里喂喂它,叶倾城照做了,婆婆在那大牧羊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拍了拍它的后背。 “它会带着你找到你男人。”婆婆对叶倾城说道,她拿了一块玉佩出来给那牧羊犬闻了闻。 叶倾城一眼就认出那玉佩是秦韶身上的。 这王八蛋!装什么伟大! 他以为他是谁? 叶倾城匆忙的将自己的背囊整理好,那婆婆又塞了好多rou干进她的背囊之中,还问叶倾城有什么需要的,叶倾城想了想,问婆婆要了一个小锅,在这里水囊里面的水拿出去一会就冻成冰块了,若是没有东西加热,只能吃雪来补充水分,实在是太冷了,有个锅就好办多了。 秦韶那玉佩是值钱的东西,婆婆不是不识货的人,所以这些东西婆婆就都送给了叶倾城。 她亲自将叶倾城送出门,随后告诉她,如果找到秦韶,只要再拍拍牧羊犬的头,它就会自己找路回来了。 叶倾城千恩万谢的告别了老婆婆,走上了“抓夫”之路。 叶妩城睁开了眼睛,头还有点晕。 “醒了?”身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男子的声音。 叶妩城转眸,看到了一张英俊的面容。 “康王殿下?”叶妩城一惊,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这是……她低头看了自己一下,顿时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想要尖叫,但是理智终究让她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唇。 她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的待在锦被之下。 刚才她经历的不是一场春梦,原来是切切实实发生的……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是上元节,她本是高高兴兴的等着萧允墨带她一起去看灯的。可是萧允墨却是回来和她说了一声“你若是想看灯,就找人保护你自己微服出宫去看就是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东宫,丢了一块出宫的令牌给她。 叶妩城满心的希望落空,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她气不过,抓了令牌叫了几个人跟着就出了东宫,路上巧遇了康王。 叶妩城与康王在宫里见过好几次面,从开始的戒备到现在已经是十分的熟悉,她见康王对她温柔备至,又想到刚才萧允墨对她的态度,这心气就不顺了起来。 康王萧允玄说请她吃饭,她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结果,她在朦朦胧胧之中,被人抱上了床。 她稀里糊涂的以为那人是萧允墨,或许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对她那么温柔,处处都考虑这她的感受。 在这梦里,她体验到了作为女人的快乐,这是之前从没体会过的温存与体贴。 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照顾的恰到好处,就连在被进入的时候,她甚至都要叫喊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喜悦环绕着她,带着她忽而飞上天空,忽而沉入海底,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是我。”萧允玄笑着展开手臂将她温柔的纳入怀里,他们光洁的皮肤熨帖到了一切,叶妩城浑身颤抖着,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男子的气息与力量,那种力量可以是萧允墨那样的野蛮也可以是萧允玄如此的温柔。 “我们……”叶妩城忽然极力的将要推开他,慌乱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虽然沉沦在那种温柔之中,但是理智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推开萧允玄,以后她就麻烦了。 “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萧允玄的手揽住了她的腰,一翻身,将她再度压在了身子下面,双腿有力的纠缠住了她的腿,让他们的身体之间一点间隙都没有。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诉说,“我不信,你不记得刚才的感觉,如果真的不记得了,我会让你再体验一次。” 叶妩城浑身一颤,因为她能感觉到有炽热的东西再度顶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这样。”叶妩城低声哀求着,“我是太子妃……” “如果我是太子呢?”萧允玄笑着低头舔了舔她的唇,让她不由的颤抖了一下,“那你依然还是太子妃啊。” “什么意思?”叶妩城惊恐的睁大眼睛,虽然努力的在忽略身体上被萧允玄压着的感受,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爱极了刚才梦里的那种感觉。 她的声音本应该强硬起来,态度也应该坚决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妩城在这时候已经化成了一潭水。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萧允玄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珠,在她耳边低语着,如同情人的呢喃。 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腰肢上游弋起来,“妩城,我喜欢你。那么那么的喜欢你,整个皇宫里面,你不觉得只有我们是心意相通的吗?这是老天降下来的缘分,妩城,你摸摸我的心,它会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