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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帮我把这几个都包起来。”她不再言语,本想说自己没有家室用不着的,现下听了他的话,一个大男人,卖些胭脂水粉,着实赚不了多少钱,肩负养家活口的重担,实在也不容易。 “好嘞,公子的娘子真是好福气,有个疼人的相公。”那人眉开眼笑,手脚麻利地给她包好,收了银子,“夫人要是用着喜欢,以后再来,到时给您便宜些。” “如此谢过了。”她揣了那些东西就走,这些她都用不上,回去给念安那丫头,她又能欢喜上几日了。 街角处,停了一辆马车,青布帘子被微微挑起,车内的男子看着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出神,那含笑的眼眉,真像。 “公子,事情办妥了。”苏言跃上马车,掀开帘子的小部分,躬身进去,看到车内的暖炉快要灭了又加了些白色粉末,粉末遇火即燃,一会儿功夫车内又暖和如春。 “回府。”男人放下帘子。 苏言听了,随即让车夫驱车回府,一辆外形很普通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市口。 第五章 盛京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万盛楼内,一身红衣男子立在三楼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杯子通体翠绿,透着杯子,能清晰地看见捏着杯子的手指。男子听见雅间的门被推开了,慢慢转过身去,顺势引进杯中佳酿。男子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下巴微微抬起,一双桃花眼,似星河灿烂的璀璨,面容白皙,红色的衣服衬得五官尤为妖艳,红艳的唇上还沾着酒渍,邪魅性感。 林无忧心中暗骂一声:妖孽,又出来招摇了! “来晚了,让你久等了,我自罚。”说罢走到桌前,提起白玉壶,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可是上等的竹叶青,用来罚你太浪费了。”男子懒懒的开口,“真有诚意让小二给你来坛掺了水的女儿红得了。” “呵呵,原来是上等竹叶青,我说怎么进来闻着这么香呢!”她笑笑,心里甚是得意,上好的酒,不喝白不喝。 男子走近她,一股香气串如鼻中,若有若无,他凑近她,深吸一口气,“哪里惹来了一身胭脂味儿?” “刚刚买的。” “你买这作甚?” “回家送给丫鬟。”她坐下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细细品尝。 “我听闻清雅公主可不是个善茬儿,骄横跋扈,以后有你的苦头吃。”男子坏笑道,“要是让她知道你送胭脂水粉给府里丫鬟,我看你府里以后都不会出现雌性生物!” “有这么夸张吗?”林无忧瞪着他。 “当然,你是不了解她,她从小就受尽宠爱,她能容许自己未来夫君这样吗?以后她在林府还怎么建立威信?”他单手支着脸颊,偏着头看她,一脸正色道。 林无忧眯着眼看他,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很了解,莫非你有前车之鉴?” “瞧你说的,这不是看在兄弟的份儿上给你提个醒吗!”他一脸受伤的表情。“你小上为兄几载,如今都快有家室了,为兄都二十三岁‘高龄’了,叫为兄面子哪里去?” “唯有整日饮酒消愁,忘却红尘俗事。”他晃着手中的酒杯,说得真切,低垂着眼睑,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不过林无忧对他凤大少爷无事不欢的了解,他此刻心里定在狠狠地取笑她即将娶个骄横的媳妇儿回家,对她的未来无奈生活甚是向往。 “凤兄家大业大,娶上一房媳妇儿不是问题。” “我倒是想呢,前些日子‘醉夜阁’的姑娘让我甚是满意,只可惜我婚约在身,至今未解,纳妾都不行,我娶不得她呀,只能叫佳人伤心垂泪了。” “哦……?”带着长长的尾音,“哪家姑娘好福气,和凤兄有婚约,这可是盛京女子人人期盼的事儿。” “说了伤感,不提也罢,来,喝酒喝酒,这竹叶青就当是为兄送你的成婚礼物,咱哥儿俩提前给喝了。” 林无忧睥睨他一眼,有这样倒人胃口的吗?还小器的紧,他一个“第一城”的少爷,送一壶酒做贺礼,说出去也不怕折了面子,寒碜了他凤倾城的名号。 日落时分,两人都有些薄醉,颤悠悠地相扶着出了酒楼的大门,凤倾城的轿撵立刻迎了上来,他在小厮的搀扶下进了轿子,随后掀开帘子,向她露出一口白牙,“今日酒甚是美味,不过无忧你的喜酒想必是要美上十分,为兄等着你的喜酒。” 林无忧站在轿子边,一手搭在轿子上,“到时凤兄是我的座上宾,凤兄只要天天回家翻翻黄历就快了,呵呵……”凉风吹着她的衣袍下摆,发丝随风舞起,两颊微微透着点儿嫣红,竟比上好的胭脂还要美上几分。 凤倾城看着她,一阵眩晕,竟觉得站在眼前的是个艳丽女子,他使劲摇摇头,努力睁大眼睛,看来今日酒是喝多了,“为兄这回去就让人备份黄历在寝室里,呵呵……我看你也醉了,要不我送你一程?” “我可没你醉得厉害,我还能走,凤兄慢走。”说罢她示意轿夫起轿。 深秋时节,频临夜晚寒气厚重,她喝了些酒竟也不觉得有多冷,兴致很好,边走边哼着民间小调,不过确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调子,与她一袭贵裘,当朝大臣的身份格格不入。 林无忧兴致高涨,没注意到脚下的青砖有些不平整,一个趔趄,差点儿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当朝太傅差点儿来个狗啃屎的摔倒姿势,她劫后余生般地拍拍胸口,感觉手下杵着慌,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刚刚买的胭脂水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