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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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 那只是一场梦。 “夫君!” 候在床边的紫裙女子面露喜色,递来一杯凉茶:“你终于醒了!你被魇术缠身,坠入心魔之中,万幸有两位仙门小道长出面相助,才让你脱离梦魇。” “是、是么?” 龙平饮下凉茶,只觉心有余悸:“夫人,既然我已醒来,你放心,为夫定会将魇术一事调查清楚。” 他回想起梦中所见,握紧双拳:“我已破除心魔,世上便不会再有恐惧之事。” 恰是此刻,房外响起咚咚敲门声。 “定是两位道长来了。” 紫裙女子上前打开房门:“二位道骨仙风,你可得多谢谢人家。” 龙平笑道:“那是自然,我——” 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 房门敞开的间隙,夜色昏黑,烛火微摇,血一般的红色闪过,继而是张突然挂在门边的苍白面孔。 熟悉的神色,熟悉的相貌,熟悉的黑眼珠。 谢星摇朝房中探进半个脑袋:“嗨!” 一刹的寂静。 他已破除心魔,世上不会再有恐惧之事。 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是面对恐惧。 思来想去,他脑子里只剩下独独两个字:恐惧。 噩梦还没醒。 只一瞬。 五大三粗的男人双目圆瞪,抱紧手中棉被,如窜天猴般腾空跃起:“啊!!!” 第53章 傍晚,武馆后院卧房。 “所以。” 听完谢星摇简要概述的来龙去脉,龙平正色蹙眉:“绣城魇术的真凶,是沈府老爷。” 谢星摇:“嗯。” 至于沈惜霜,不过是他用来炼化仙骨的傀儡。 准确来说……因为仙骨剧烈的反噬,真正的“沈惜霜”早已死去,如今在她壳子里的,是另一个妖怪。 那些小光团叽叽喳喳的时候,曾说她本体是竹子、曾经的主人遭了难。 细细想来,他们前往沈府参加文试时,就曾在那里见过一棵祈愿竹。祈愿竹原本不在沈府,直到上一任主人全家突逢意外,才被沈老爷移栽至府中。 那应该就是沈惜霜的真身了。 她魂魄离体,住进另一副躯壳,祈愿竹得不到魂魄滋养,自然会一日日枯萎衰败,变成他们见到的那副颓靡模样。 仙骨至纯,蕴含的灵力远非常人所能驾驭,要想成为它的容器,条件就更为苛刻—— 如今看来,那棵桃树是一个,祈愿竹是一个。 温泊雪应该也是一个。 所以在原文里,沈惜霜才会千方百计接近他、妄图让他成为仙骨新一任的祭品。 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桃花妖的躯壳中离开,带着那些叫她“jiejie”的花花草草逃出沈府。 想得再深再细一些,沈惜霜年纪轻轻、实力低微,定然不懂如何勘透修士根骨、判断对方是否适合作为仙骨的容器,原文里盯上温泊雪……应是受了沈老爷的教唆。 这样一来……在原定的故事线里,真凶岂不是轻而易举撇清嫌疑、自此逍遥法外了吗。 念及此处,她心中莫名发堵,出神之际,忽听身侧的壮汉长叹一声。 “心魔中多有得罪,还望两位道长见谅。今日多谢二位救我于生死之间,往后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便是。” 龙平抱拳:“晏公子天赋惊人,谢姑娘的思绪更是活络,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远非常人能及。在下佩服、佩服!” 他的态度诚恳真挚,谢星摇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们担不起的——不过话说回来,龙平馆长没被那场梦吓到吧?”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只是往门里探了探脑袋,这位身强体壮的八尺大汉就面色发白,整个人往半空一蹿。 “没有没有!” 龙平打个哈哈:“那会儿刚从噩梦醒来,格外心神不定,总觉得自己还在梦里,让谢姑娘见笑了。” ——所以绝对不是被你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真的! 晏寒来欲言又止,淡淡看她一眼,终究没揭穿。 “既然馆主没事,那我和晏公子便回客栈了。” 谢星摇笑道:“如今真相水落石出,我们得和师兄师姐商量一番接下来的对策。” 梦中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大相径庭,据馆主夫人所言,她和晏寒来已经睡了整整三天。 也不知道这三天里,其他人有哪些进展。 “师兄师姐……是说温道长和月道长?他们恐怕不在客栈。” 馆主夫人温声:“今早我听月梵道长说,沈小姐邀了他们二位去府中做客。” 谢星摇呆住:“沈府?” * “沈府?!” 今日正午,医馆。 昙光面露惊恐:“沈惜霜这么快就邀请你们去沈府?她不会已经打算动手了吧!” “动手迟早会有,但应该不是今天。” 月梵轻揉额头:“她这次还邀请了我。如果想把温泊雪变成祭品,让他一人赴宴,显然比较容易对付。” 昙光:“说不定是想吃鸳鸯锅。” “我觉得,沈小姐好像和原著里不太一样。” 温泊雪躺在病床上,蹭地坐起身子:“在原著里,她的态度暧昧很多,摆明了想刷‘温泊雪’的好感度,但现在……她人还挺好的?” 月梵老母亲叹气:“你觉得她是个好人,这好感度不就已经刷起来了?” 老实人温泊雪露出惊讶的神色。 “更何况,你们和她从无交集,她却又是治病疗伤又是请客吃饭,对你们这么好,根本无缘无故。” 昙光亦是冷静分析:“总不可能当真因为所谓的侠义之心吧,沈惜霜在原文里,也不是这种傻白甜人设啊。” “那,”温泊雪弱弱应声,“咱们应该赴约吗?” “……应该没问题。” 月梵道:“原文里说过,温泊雪的根骨万中无一,最适合作为献祭仙骨的容器。对于沈惜霜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在你自愿成为祭品前,她不会伤你分毫。” 她的这段分析有理有据,一锤定音。 也因如此,温泊雪与月梵最终还是入了沈府,昙光留在府外的茶楼静候消息,通过传音符随时保持联系。 沈惜霜是个合格的主人,早早便和侍女阿椿站在门边等候。 月梵见状颔首一笑:“劳烦二位。” “两位道长皆是贵客,有何劳烦可言。” 沈惜霜微微侧身,让出一条入府的小道:“请进。” 他们并非头一回进入沈府,加之来前做了准备,对府中道路了熟于心。 甫一进门,便听沈惜霜轻笑道:“听说两位道长曾来沈府参加文试,我看了看文试考卷,道长们果然……” 她说着一顿:“很有趣。” 行吧。 回想自己一塌糊涂的文试,温泊雪更蔫几分。 文盲人设被坐实了。 “奇怪。” 月梵一边随她往前,一边环顾身边景象:“沈小姐,这条路……好像并非通往正厅。” 她敏锐发觉不对,茶楼之中,守在传音符旁的昙光骤然凝神。 “正厅人杂,小姐特意挑了处风景最好的院子。” 阿椿道:“那里寂静无人,最适合——” 她话没说完,便被沈惜霜轻拍一下肩头。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制止动作,小姑娘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欲言又止,遮遮掩掩,不知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 昙光听着传音符,眉目渐沉。 “就是这里了。” 穿过林间小道,终于抵达目的地。沈惜霜轻声笑笑:“二位请进。” 温泊雪仰首打量:“真的好安静,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 特意选在僻静偏远的角落,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