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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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紫色宫装、披着面纱的裴玉琼正自浮想联翩,突听一声猛喝:“哪里走!”她悚然一惊,但见阶梯上的恶斗,已渐渐胜败分明。她的儿子裴继欢、幽冥教主霍紫鸢、大唐国手玄子鱼三人三口长剑,疾如闪电,风起云飞,将刚刚冲上中段的王少崖、窦少玄和卡丽丝冲杀下来,三人各自带伤,乾坤双煞和呼延照三人不敢怠慢,急忙抢上,接过了战局。 双方都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出手,一个是季神尼季妙真,一个是紫月宫宫主裴玉琼。 裴玉琼虽然戴着面纱,在季神尼目光如刀之下,也显得十分的不自在起来。她缓缓退后,靠着石栏杆,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场恶斗。双方的来历,都已自了然于胸。季神尼知道她的来历,她也知道季神尼的厉害。 袭灭少林,本是修罗宫可有可无的计划,但裴玉琼却力主将少林覆灭,她的理由很简单,斩断唐太宗一臂,使唐太宗在江湖中无人可依;她自己的理由却压在心底不曾说出来。自古人君,个个孔武有力,她裴玉琼有囊括四海的帝王之志,当不可无傲立世界的本钱,练成戒日神功中所记载的三项绝顶神功是她所需,霍山老人和她私下达成的交易,和对唐太宗提出的要求一般,他要的只是回到尼泊尔去君临天下,过一过当皇帝的瘾,裴玉琼却需要戒日神功的三项绝顶神功称霸天下,总揽四方。她一面派人去季神尼处取天血石,一面暗中修炼摧心掌和化血刀,所以她需要少林秘籍,以她所闻,任何邪派神功只要得到正派顶尖的内功心法之助,便可一日千里,水到渠成,于是她要力陈诛灭少林的必要,所幸修罗宫也答应了她的请求,于是才有了她这次少林之行。 她没想到的是那个曾经魂牵梦萦的孩子,也恰恰出现在她前行的路上。他继承了母亲血液中的天赋与聪明,不到三十岁,武功剑法已经是如此出色当行令人刮目相看,她该感到高兴,为难,还是嫉恨?! 他气宇轩昂,十足的太子建成再世。呼延照长剑一甩,剑锋呼的一声从头上砍过,裴继欢猛地一长身躯,紫微剑寒光湛然,横截敌人手腕,这招使得十分险峻,不料呼延照的剑法也极深湛,竟不撤剑回救,手腕一旋,长剑斜拍下来,两人一沾即走,呼延照胜在腕力沉雄,而裴继欢则长于剑法精妙,紫微剑一挡,火星蓬飞,把呼延照的长剑截了一段,但呼延照的反击一剑,也把裴继欢震得手腕酸麻,无相快剑疾地展开,紫微剑宛若怪蟒毒龙,横冲直扫,紧跟上来的乾煞木神翁伸剑一拦,坤煞韩巨鼎横切一剑,双剑交叉,组成了一道光网,三人一时胶着;双煞功力非同小可,长剑展开,挟着风雷之声,吞吐抽撤,击刺截斩,两道剑光,裹住一口长剑,毫不退让。斗到二十招外,裴继欢大喝一声,欺身直进,一剑便切韩巨鼎脉门,韩巨鼎微微一闪,剑招倏变,反圈到裴继欢背后,举剑便刺,裴继欢头也不回,听风辨招,反手一剑,径刺中门,韩巨鼎若不收招,必然两败俱伤。但木神翁剑光一展,一剑劈来,裴继欢微一侧身,紫微剑向左一指,木神翁欺身直进,反给裴继欢的软剑缠上剑身,翻剑倒绞,化了木神翁的内劲,韩巨鼎趁势一卷,“当”地一声将裴继欢的紫微剑荡开。双煞横行江湖多年,相互配合天衣无缝,裴继欢剑眉倒竖,紫微软剑银虹疾吐,长剑指处,连递四招杀手,双臂一振,紫微软剑倏地下压,乾坤双煞双剑齐展,却被他压得连退下三级台阶。 双煞怪杰,原本练有各自的独门兵器,但这次从长安出来,重兵器不易携带,两人都只带了宝剑防身,裴继欢和他们交手二十来招,已知二人宝剑不甚称手,紫微剑疾的施展开来,剑剑狠深,指向敌人要害!双煞挟数十年内家功力,不能将裴继欢击败,心中也是暗暗吃惊。瞬息之间,三人已斗了三四十招,双煞两口剑闪电惊飘,越斗越急,反倒是裴继欢,剑招倏变,越展越慢,双煞双剑如何迅捷,却总是攻不进去,剑尖不论指到哪儿,都碰着一股回弹之力,剑光缭绕,好像在身子周围筑起了无形的铁壁铜墙。双煞识货,知这是上乘的内家剑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人退下台阶,刚站稳脚步,裴继欢已是再度扑到,木神翁身形一矮,往前一个纵步,反手往外一拂,一股劲风,直拍裴继欢面门,裴继欢招式未老,疾的斜塌身形,紫微剑剑锋外展,刷地旁扫木神翁下盘。木神翁剑招已出,见势不妙,连忙变招,一剑斜挂,两剑一交,擦地声响,紫微剑断金如泥,已将他长剑截为两段,韩巨鼎横剑一拍,把裴继欢紫微剑拍开,木神翁就人群中抢一把剑,再度来攻,这时呼延照也换了宝剑,三魔狠狠攻上。 裴继欢紫微剑出手,略一挥动,只见缕缕寒光,电闪而出,木神翁叫道:“这是宝剑!各自小心!”呼延照一剑当先欺身直进,一剑斩去,剑锋上卷,倒削裴继欢右膝,裴继欢灵巧之极,身形如星跳丸掷,腾空倒飞,一起一落,呼延照一剑从他的脚底扫过,碰也没有碰着。裴继欢刚要换招,只听霍紫鸢叫声:“继欢哥哥歇一歇,我来和他们斗几招!”裴继欢刚应一声“好!”,霍紫鸢已是紫霞剑一指,捷若飞鸟,疾冲下来。乾坤双煞何曾受过如此小觑?双双大喝,挺剑刺出,剑光如练,向霍紫鸢刺来。霍紫鸢娇躯一扭,紫霞剑闪电般一撩,双煞见她的宝剑也是寒光闪闪,知道又是一口宝剑,心存顾忌,双剑一收,双双后退,只听呛啷一声,霍紫鸢的紫霞剑和呼延照的长剑碰个正着,双煞吃了一惊,以为呼延照也定难幸免,不料双剑一交,既无金铁交鸣,月也无切金断玉之声,原来呼延照功力深厚,横截一剑,倏地搭着了霍紫鸢的剑脊,霍紫鸢用力一抽,只觉自己的剑竟似给对方长剑粘着一样,抽不出来,原来是呼延照使了个“粘”字诀来破霍紫鸢的剑法,迫对方和自己硬拼内功。哪知霍紫鸢的精明古怪远在他想象之外,一觉对方剑上有异,立刻借势打势,居高临下,紫霞剑向前一推,铮地声响,把呼延照宝剑弹开。呼延照宝剑一挺,剑尖直向霍紫鸢脉门划来。霍紫鸢紫霞剑一穿,腾身回跃,头下脚上,使了个“鹞子翻身”的险招,左足轻轻勾住石栏杆,身体悬空,连发数剑,呼延照出身邪派,也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剑法,横剑一架,火星迸散,剑刃缺了个口子,霍紫鸢娇躯用力一翻,乾坤双煞已是一左一右,双双扑进。 霍紫鸢以一敌三,剑招骤发,穿风直进。敌人倏地左右一分,玄子鱼在台阶上早按捺不住,一挥手打出一把围棋子,飞身跳下。她打出围棋子的手段很奇怪,乾坤双煞和呼延照都不是等闲功夫,但见围棋子三枚一组,迎面飞来,嗤嗤作响,半途中忽然分头转向,两枚棋子先后忽左忽右,打向乾坤双煞,另外一枚却腾空飞起半空,从上到下,飞向呼延照的顶门。,三魔不约而同,都用听风辨器之术躲避,不料又不约而同地上了大当,乾坤双煞都被打了个跟斗,呼延照却是身体一晃,并未跌倒,其他发出的围棋子四散乱飞,但见紫衣妇人裴玉琼长身而出,衣袖一拂,将飞到跟前的四枚棋子震得无影无踪!只听裴玉琼叱道:“你们三个退下!” 霍紫鸢见她气定神闲,丝毫不乱,心中存了警醒,手中紫霞剑疾的向前一荡,“当”的一声,火星飞溅,裴玉琼轻轻取下发簪轻轻一碰,霍紫鸢只觉手腕一震,剑尖歪斜,心中吃惊非小,她右足撑地,身子已转了一个大圈,方位立变,连环几剑,剑剑指向裴玉琼要害,裴玉琼冷冷地道:“看在你是继欢看中的人,我让你三招,别以为你是傅青衣的女儿,我就会有什么顾忌!”霍紫鸢叫道:“谁要你让?”手中剑忽左忽右,竟如疾风暴雨,顿时将裴玉琼罩在剑光之下!但裴玉琼依然是五指捏着头上的发簪,直指向前,说也奇怪,明明是杀手剑招,往往到了她的身边,要么落空,要么就是被她避开,转眼三招已过,裴玉琼涩声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发簪一点,叮地一声,霍紫鸢手中紫霞剑竟脱手飞出!裴玉琼移动如风,手中发簪轻点,霍紫鸢只觉左边身体一麻,登时软倒在地,竟是在瞬时之间,被裴玉琼的发簪刺破了七处重要xue道!裴继欢和玄子鱼大惊,玄子鱼发出一把围棋子,裴继欢腾空飞起,一剑猛刺下来。裴玉琼连声冷笑,右手两指捏着发簪,宛若捏着一把利剑一般,出手凶辣,裴继欢只觉眼前金光耀眼,不知她发簪刺向何处,只能以剑护身,连连闪避,险象环生,解了几招,突然缩身一跃,跳上了几层台阶,但见裴玉琼运簪如风,斜里一点,身子如鬼魅一般跟上,又把裴继欢绊住。 裴继欢勃然大怒,剑法突变,疾风暴雨,剑光飘忽,激战中一柄剑就似化成十几柄一样,使的依然是小无相金刚门六十四路快剑,只听裴玉琼冷笑道:“红拂女只教你这点功夫么?”金光一缕,瞬间刺破了裴继欢布下的防守剑圈,闪电般指到了裴继欢额头!裴继欢猛觉额间一疼,两个翻身倒跃,伸手一抹,手上粘乎乎的,竟被她闪电般的一刺,刺上了额头的皮肤! 裴玉琼一击得手,人影一晃,已退开三四步,两人一合即分,只不过是闪瞬般的事! 饶是玄子鱼等人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飘忽的身法,短短一根发簪,在裴玉琼的手里使出,就如一片渔网迎空撒下,阳光映照之下,但见金光万点,瞬间无影无踪,裴玉琼已是收了发簪,好整以暇地退开! 裴继欢喘了口气,镇定心神,冷冷地道:“你要杀便杀,何故迟疑?” 裴玉琼身躯一震,涩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继欢心头一酸,强忍眼泪,冷冷地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藏得天衣无缝,偏偏就有人不信你死了,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又不能否认,你是我的母亲!” 裴玉琼解开面纱,露出一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只是她的脸色过于苍白,让人猛然一看,反倒有毛发竖起之感,她轻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你母亲,还不快快让开?”裴继欢回头望了一眼少林五老,牙关一咬,道:“你想我让开,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裴玉琼身躯又是一震,尖叫道:“我是你母亲,我为什么要杀你!?” 裴继欢冷冷地道:“我的母亲,她应该在玄武门事变的时候就不幸殉难了。我的母亲,决不会丢下她的孩子不管,二十年来,我的母亲可曾问过我的心头冷暖,可曾问过我身体好不好,可曾问过我现在在做什么?” 他狠狠地盯着裴玉琼那张气度高华的脸,一字一句地道:“她不知道,我无数次在梦里梦见母亲哭醒,却从来没人来安慰我,照顾我;她不知道,我八岁的时候出天花,险些丢了一条命;她不知道我在冰天雪地里辛苦猎狐,是为了给她做一件合身的皮袍?????”他喘了口气,冷笑一声道:“可是当她站在儿子的面前,她知道不知道她的儿子会不回认这个骗了他二十四年的娘!?”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走上前去,每走一步,裴玉琼就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母亲会不会摸着孩子的胸口,问问他会不会心碎!母亲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家的孩子叫成‘野种’,会不会哭!”他手中紫微剑猛地向下一掷,倏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裴玉琼哆嗦的嘴唇,道:“宝剑是二叔给我的,我再说一遍,你要进藏经阁,除非你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否则,我会拿性命保证,除非我死,你绝对无法进藏经阁!” 裴玉琼沉默良久,忽然颤抖着哀号一声:“天哪!天底下哪有孩子不认自己的娘啊!” 裴继欢冷冷地看着她,指着她的胸口,道:“你问一问你自己,你对自己的孩子尽过什么样的责任,而来要求他叫你一声娘!” 裴玉琼全身颤抖,举起的手掌,石像一般停留在半空,掌心隐隐约约露出微微的淡绿色。儿子裴继欢就在自己亚年,只要上前半步,按下一寸,掌力一发,立刻就可以把他震毙,但她的手此刻却似有千斤大力托着,掌心离裴继欢的胸口至于只有尺余,却怎样也按不下去了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要拿回去,随时来找我,今天过后,我的娘真的死了,死在我心里!你不怕我以后给你制造麻烦,那又何必要我多受折磨?你要杀我便快杀,以免我后悔!”可是裴玉琼已失魂落魄地走下了台阶,装作听不见她的话了。但听一声长啸,到处的黑衣人都集中了起来,缓缓退出了藏经阁外的小广场,广场之上,顿时一片安静。裴继欢站在台阶最高处,望着裴玉琼那身耀眼的紫衣渐渐消失,此后,风住云收,一场危机暂时过去了! 裴继欢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一抽一抽,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刚被季神尼解了xue道的霍紫鸢在玄子鱼的搀扶下走到他身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并不是谁都能想象得到裴继欢的痛苦! 二十四年,不,二十四年差一个半月??????他的母亲就离开了他,离开就离开也就罢了,可他的母亲居然躲在暗处,狠心地骗他,骗得他神魂颠倒,骗得他鲜血淋漓?????。 笃笃笃?????夕阳之下,一个身材魁伟衣裳褴褛的老和尚,须眉斑白,脸上却透着红光,手持一根竹杖,轻轻地走上藏经阁台阶。 他望着裴继欢,轻轻地叹息一声:“自古英雄多磨难,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孩子。”裴继欢猛地抬起头,望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大师?????”来的竟然是在吐蕃替他疗伤的老喇嘛。老喇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到少林五老身前,双掌合十,恭恭敬敬地道:“铁林寺后学末进善空,特地回来拜山。” 少林五老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 他应该不会是冒充的,因为当年的慧远出走西域,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根碧绿的拐杖。 慧远少年残疾不良于行,无意中得到一支坚硬的海底寒玉。海底寒玉重若金铁,坚愈磐石,天衣门的老门主巧手天工,亲自为他把那支海底寒玉制成了一支拐杖。数十年的光阴,西域苦寒之地,这支拐杖从来没离开过慧远。慧远去世之后,善空带着拐杖,找到天衣门的门主,拜在他门下,学了一身怪异的武功。至于他后来为何隐姓埋名去往吐蕃,成为吐蕃红教一位执役弟子,那全然是出于自己对佛法的景仰和尊崇以及晚年的领悟,并不是红拂女和傅青衣揣测的那样,是在躲避仇家或者刻意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份。他不告而别离开吐蕃之后,其实并未走远,而是去了大轮寺,和大轮法王为伴。 他恭恭敬敬地把拐杖双手拿起,递给了大空上人,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经书:“这是老师临终时令我缴回少林的,弟子不敢私自偷窥经书的内容。” 大智禅师点了点头,接过经书,草黄色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达摩剑谱”,四个大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乔达摩.悉达多着”,这是达摩老祖的天竺真名。 “阿弥陀佛!”大智禅师双手颤抖,接过经书,少林五老,合掌作礼,善空急忙合掌:“弟子愧不敢当??????弟子无意中得知有人要对少林不利,兼程从藏边赶来,没想到还是迟来一步??????罪过,罪过呀。” “你来晚了,我也来晚了。”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来人一身尼姑装束,手里拿着一只艳红如火的拂尘,背上斜挎一口长剑,正是刚刚落发洗手、闭门封剑的红拂女。 “张mama!”裴继欢激动地上前,此刻,他只想扑在张mama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好孩子,不枉mama教你多年??????你做得对。”红拂女轻轻地拍着裴继欢的背心:“只是太难为你了。” 掌门去世,依照少林寺规,暂时由监寺大智上人担任掌教之位。大智上人一面派人准备故掌门的法事,一面派人下山给各门各派报信。 少林寺遇袭,在武林中产生的轰动,远比昆仑派和青城派的灭门惨案要大得多。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丐帮,丐帮和少林寺原本就渊源甚深,隋末战乱,丐帮实力大减,少林寺掌门主持昙宗上人见丐帮人才凋零,雄盛远不及先前,便与当年的丐帮帮主解方商议,在丐帮选了三十名弟子,以俗家弟子的身份来到少林寺,学习少林武功,艺成下山之后,充当丐帮的实力骨干,现任的丐帮帮主厉南溟,就是那三十名弟子中其中一人。厉南溟是学武的好苗子,领悟力极高,深得少林各位长老和师父的赏识,因此所学最多,成就也最高。他听到少林寺遇袭的消息,第一时间快马从鄂州赶来,赶在别的门派还没到之前,已到了少林寺。红拂女一直和他不怎么对付,又自忖女身,不在少林寺落脚,和季神尼裴继欢霍紫鸢玄子鱼等人一道住到了云宗岱的中岳庙,等到傅青衣和风栖梧公冶越三人从川中赶来会合,只在参加法会的时候才会到寺里去。叶阐大师等人见大局落定,也就暂时告辞回大法王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