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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耿弇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她什么用意。 “我有一个婢子人甚伶俐长得也好,一心仰慕将军。我看她与你郎才女貌倒还相配,所以也就冒昧开口了。” 耿弇听完,眉头皱了皱,看着水中的倒影没有回答。郭圣通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将军是无意?” 耿弇想了良久,面上神情变了又变,眼神复杂正视着郭圣通开口道:“既然皇后开口臣也没有有意或无意,只领命罢了!只是臣有一件事一直记上心上,不知是对是错?” “是什么事呢?”郭圣通倒被他这一番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听他的话更加不知其意。 耿弇抬手折了一支细柳递给了她。 她下意识伸手去接,手伸到一半。脑里突然闪现过一些熟悉的场景,让她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耿弇,看着那根折柳,波光闪闪晃在她脸上分不清眼前是幻是真,心潮起伏。 旁边水面映着他们的倒影,水中的人影有些变形,耿弇的侧脸显得圆润了一些,下颚鼻子都化了棱角,青葱如故。 郭圣通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张似曾相识,开启了她这一生少女情思的脸。耿弇上前将那折柳放到了她手心里,“多承皇后美意,臣告退了。” 她的手颤抖起来,心也不能平静,是的,就是他,心弦牵扯不断,郭圣通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问:“是不是你?” 耿弇欲言又止,垂下头最终什么也没说。慢慢抽回衣袖,“皇后,容臣告退了。” 郭圣通慌忙上前,一脚几乎踩空,拦在他面前举着手中的柳枝问:“是不是你?” “是臣。” 郭圣通眼圈红了,看着他想笑又想哭,抑制不住眼泪还是涌出了眼眶,一瞬间心空似海喃喃道“我真是瞎了。”转过身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走了,玉和追上去扶她,被她推开了。满脸的泪擦干了又流,捂着嘴不想哭也不知道是为何而哭。空握着一支折柳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残阳如血,明月东升。 郭圣通走不动了,找了亭子坐下来,玉和不知如何是好,让个宫人去叫了锦成来。锦成匆匆跑来,一看她满脸泪痕,失魂落魄的神态问说:“姑娘怎么了?” 郭圣通没理她,锦成又问:“他不愿是不是?不愿就算了,姑娘你可别吓我啊!” 郭圣通还是没理她,锦成转身让玉和看好姑娘,自己一路跑到时宫门口,问了侍者说耿弇的马车刚走。她让侍卫牵马来迅速追上了耿弇的车,她喊道:“我是皇后的侍女有话问你。” 耿弇让车夫停了车,探出头来:“姑娘有什么话?” “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嘛!你和皇后说什么了?”锦成义愤填膺。 耿弇心情也不好,只是天色暗锦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音里带着疲惫:“我并没有和皇后说什么,只是天黑地滑苑里畜生多不要被吓着了。”说完放下帘子让车夫走。 锦成恨恨甩了几下鞭子,心怨道:“白长了张怜香惜玉的脸,实则是个莽夫。”回到时宫中,绝口不提要嫁耿弇的事。 郭圣通已经换了衣服躺下了,她怒气难平地走进来,问道:“姑娘,你没事吗?” “没事。”郭圣通一脸愁容,声音沙哑。 锦成惭愧道:“原是我不好,听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还是个冷面冷心的人。我打死也不跟他,姑娘你莫为了这个烦心。” “你下去吧,我要睡了。”郭圣通放下了帐子。 “哦”锦成觉得她怪怪的,不放心地走了。 郭圣通的心里沉沉的像揣着一块石头,脑子里又乱乱的像緾了无数的细网,这一枝折柳就搅乱了她的心绪,多年来的一场梦,现在有一个人来告诉她梦是真的但是梦醒了,让她怎么不怅然若失。 耿弇回到家时,家人都还在等他,他一进门耿夫人就扶上来:“我的儿哦!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可是腿疼?让你别去,不听,这腿落下个病根可不就挖为娘的心头rou吗?” 他硬挤出了一丝淡笑,“没事,我吹了风头里有点涨。” “这春天的风就是不能吹的。”转身让丫头去请医来,他妻子郑氏也上前扶住他,他问道:“忠儿呢?” “等你不回来,他闹着闹着就睡了。”郑氏人前同夫君说话轻声细语的脸都没抬。 耿弇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罢了。他那时就曾骑马找遍了长安的驿站,朋友笑他说:“你不是做了个梦吧,谁家姑娘住驿站呢?不是外来的仙女给你托了一梦吧?” 他不信又去了章台,来来回回连影子都不见。后来,他父亲官拜上谷太守,他也离开了长安,满城杨柳依依他想是不是梦都不重要了,“匈奴未来何以家为”自己也要建功立业,远诛犯汉之辈,她也会锦衣玉食嫁个如意郎君。 阴家遭难 看着东方渐白,郭圣通才心中逐渐释然,枕边的那枝折柳过了一夜也有些干瘪了,凡事都过去了,相思了无益。 她自己起身洗了一把脸,将那枝折柳养在了花瓶里,打算过几天让宫人插到池边去。自己又回到塌上去睡觉了,锦成见她还没起来,不放心又在门口又看了好几次。 刘秀醒了酒过来看她,见她还没起来觉得奇怪问怎么了,锦成心下一合计,只说:“昨天从苑里回来,给一只鹤冲出来吓到了,本想今天请医官来看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