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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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茗了然,看邱童舟在楼梯上站好后帮他关上了门。 邱童舟很快就找到了里面的开关,班茗觉得也就十秒左右,木门咯哒一声从里面开了。 班茗于是放心跟进去,邱童舟伸手合上了地下室的门:从里面也能用那两句话开门。 班茗揉脑袋:那这个锁门的方式肯定是在出事儿之后才改的吧。 邱童舟:说不定门是在出事儿之后才被锁上的。 邱童舟摸着楼梯两边的墙向下走,声音在黑暗的长楼梯里显得有点飘忽不定:毕竟,对某些受钟摆人所害的人来说,被这首童谣控制的地下室可算得上是安全屋。 楼梯很长。它用冰凉的石头铺成,导致脚步声在这里被无限放大,甚至隐隐还有回声。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楼梯还在向下延伸。班茗估算了下距离,觉得现在他和邱童舟应该已经离开了城堡地下的范围。 忽然,班茗听到头顶传来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点点收藏,会收获班小茗的wink! 36、血婴 巨大的家谱 班茗抹了一把肩膀,将滴下来的液体凑到鼻尖嗅嗅,又放进口中吮了吮,低声对邱童舟道:鲜血。 邱童舟蹲下,捡起地上的一段手骨: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箱,把曾经发生过的屠杀的痕迹新鲜地保存着。 班茗垫脚尖,伸出食指和中指抹了一把隧道顶,脸色微变。他轻轻拍拍邱童舟:先走。 邱童舟依言起身。 两人越往前走,血腥味越浓,班茗忽然停下脚步,他知道了什么,斜眼去瞄邱童舟。 邱童舟摇摇头,拉住班茗的手腕,大步往前走去。 没有人说话,终于又走了将近十分钟,两人看到了通道的尽头。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隐约能看到巨大的书架,应该是藏书室。 把藏书室建在地下。班茗挑挑眉,想道这城堡的主人也挺有个性。 在安全踏入藏书室的一瞬间,班茗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藏书室像是一个屏障,把血腥味隔离在了楼梯通道里。 班茗走近藏书室最前面的一排书架随意地查看:一会儿我们还得从那个鬼楼梯回去。 邱童舟:既然是个安全屋,应该会有别的通道。就算真的没有他略作停顿,那东西应该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班茗哼笑:下血雨也够受的了,回去还得换衣服。 这一排书架都是一些文学名著的限定版本,保存得竟然出乎意料的完美。这个藏书室似乎有什么调节湿度和温度的设置。 简直就是无数文学爱好者梦寐以求的完美藏书室。 班茗舔舔嘴唇:这里会不会有族谱。 邱童舟朝一个方向扬下巴:在那里。 在烛光的映照下,藏书室一面墙壁上显现出一张巨大而精美的刻制族谱。 两人的位置刚好是观看「壁画」族谱的最佳位置,族谱的最上方是巨大的族徽,一只西方龙的中心刻了一个大写的「D」。龙翼大张,延伸向两边,扩住了整张族谱。 族谱上最显眼的是最下面的几代因为上面有十三个名字被人粗暴地拿尖锐的利器划到一个字母也认不出来。 很多都是妻子。邱童舟压低了声音,像是对源远流长的血脉表示尊重。 班茗在上面认出了很多三楼画廊上的名字,他的目光徘徊在最后几行上:那些三角形画框里的男子,是这个家族最后的六名没有被划掉名字的成员。 画廊上放置了这个家族所有的男子。邱童舟补充。 班茗:你的意思是这些被划掉名字的都是女性? 邱童舟:嗯哼。 班茗的思路骤然被这个语调打断,他缓慢眨了眨眼:你刚刚,说了什么? 邱童舟表情看起来有点疑惑:什么说了什么? 班茗心里有些激动:你说嗯哼。 邱童舟沉默半晌:所以呢? 班茗挠挠头,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觉得突然好像好像看到了之前的你的样子。 班茗生硬转移话题:那些每敲一下钟就换人的,是这些被划掉名字的女性。 邱童舟并没有深究到底是像什么,顺着班茗话头接下去:是的,似乎他们家族两性矛盾很严重。 严重到最后三代一半随着钟变化,一半被裱在画框里。 这个族谱是以男性家族成员为枝干的,很传统。班茗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暂时没什么其他发现:要不要在书架上找找? 邱童舟点头。 藏书室里的书浩如烟海,几乎每本都是精装,班茗心情颇为愉悦地搜寻了十几排书架,在走到第十三排的时候眼尖地看到一本书的侧脊和其他书格调差别很大。 班茗走到那本书跟前。这本书的侧脊是粉色的,上面有一些猫咪头像。 班茗把它抽出来,发现是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应该是属于一个女生的,她在开头写了一些自己的大学生活,剩的前半部分全都是在表达和另一个男生的甜甜恋爱。 日记到中途出现了转折,男生之前一直不愿意带女生见父母,但这天态度却特别坚决,女生猜测是父母要求他将她带回去。 然而女生没有想到自己再也没能走出这个家门。她被迫在这里待了不到一个月就怀了孕,但是在生育的时候却发生了些意外。 这个女生家庭处境比较特殊,从小受到过很多伤害,她一直卑于表现自己的痛苦,自尊心格外的强。 生育的时候她虽然疼到头脑发晕却习惯性地一声不吭,可是在她生育的时候却有只黑猫在窗外惨叫了两声。 家里人坚定地认为她是个女巫,生育的时候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了黑猫的身上,家族的人准备将她处死,而另她心凉的是,她的男朋友竟然和他家族的人站在了一边。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班茗知道她的下场不仅仅是死亡这么简单,心里有点苦涩地将日记拿在手上。 班茗继续向前寻找,忽然听到书架顶上好像有什么爬行的声音,但等到他侧耳细听的时候却不见了。班茗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邱童舟和班茗在最后一排书架前碰头,班茗将日记递给邱童舟。 邱童舟看后没什么表示,只是告诉班茗他那半边所有的书都是关于迷信的书籍,另外还带来一个好消息:我那边找到了一条新的通道。 那条通道在墙壁上,不是很明显,但也没有故意隐蔽。 这边的通道没有阶梯,只是平道。班茗道:我们这是从山上下来到镇子底下了吧。 邱童舟:出去就知道了。 两人走了大概五分钟,平直的通道开始上升,全程一道台阶都没有,哪怕上升角度越来越陡峭。 班茗喘着气,几乎手脚并用:这隧道一看就是紧急情况下挖的。 邱童舟没有答话。 班茗心里一咯噔。他无端觉得两人忽略了什么,这个隧道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像是不止有他们两个生物一般。 班茗出了一身冷汗,没有再说话,只是更卖力地向上爬。 还好并没有爬多久,头顶就出现了光亮。洞xue的出口草率地放了一摞竹筐,班茗先是侧耳听了听动静,确定周围大概率没人,于是小心翼翼推开了头顶的筐。 班茗从洞xue里爬上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破败的卧室。 它看起来像镇子上的一个房间,不过应当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邱童舟紧跟着班茗爬出了洞口,并将竹筐归位。班茗从卧室走到厨房,发现厨房里的rou和菜已经酸在了锅里,正在散发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大概屋子主人离开的时候正在做饭,他只来得及草草熄火就出了屋子,并且一去不复返。 邱童舟弹弹餐桌上的灰:这家人似乎是镇子上消失的时间最长的一家。 班茗挑眉:如果你的判断没问题,那么他们就是最早被送去喂画中人的一家。 邱童舟道:如果我在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背叛,前功尽弃地惨死,我也会想要第一个报复他们。 班茗了然。 邱童舟吐出一口气:明天上午最后确认一下,下午就行动。 班茗乖乖点头,正想张口说好,忽然闻到一股浓稠的血腥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班茗忙转身正对卧室门,轻轻对邱童舟道:隧道里的东西竟然越过藏书室追过来了。 竹筐轻轻响了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顶到了一边。 邱童舟皱眉:先从屋子里出去。 班茗赶忙跟着邱童舟来到了街道上。 外乡人! 不料从街道上传来一声呼喝,班茗回头,就见街道上寥寥的行人显得异常激动,边叫着异乡人边冲过来,神色有些许狰狞。 而那些原本紧闭门户的人家也陆陆续续开了窗,有些站在里面观望,有些干脆也跟着冲到了街上。 班茗轻轻吸了口气:他们是人吧。 邱童舟颔首:应该是人。 是人就不怕了,毕竟是能通过暴力应对的生物。班茗无意识地按压着指骨,心中涌起一点难以自抑的兴奋。 邱童舟忽然从侧面将班茗向右一拉。 街道上冲过来的人群骤然停住脚。 班茗疑惑,向左侧望去,就看到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屋里拖出来,血痕的尽头是个血婴。 血婴的肢体不是很协调,如同被卸下后重组的零件,它睁着两只血洞,将目光锁定在镇民的身上。 镇民的眼中充斥着裸的恐惧,所有人大张着嘴巴,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保持着可笑的姿势站成了一群雕像。 终于有人用颤抖的嗓音道:它,它它它是怎么从城堡里出来的? 这句问话像是播放键,所有镇民终于反应过来,嚎叫着向四处奔逃,然而血婴的速度哪里是正常人能比的,它咯咯笑出声,像是瞬移一般忽然就出现在了一个跑在最后的镇民的背上,那个镇民身上的血rou犹如蝗虫过境,他奔跑的姿势还没有变化,却转眼就只剩了一副血红的骨架。骨架散落在地时,血婴已经转移到另一位镇民的身上了。 屠杀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没有人逃掉。 血婴心满意足地摇摇晃晃走向了镇子深处。 班茗眨眼:这个小东西对仇人还是挺凶残的嘛。也不给他剩两个,他看得简直心痒痒。 邱童舟:走吧。这个镇子应该不需要再处理了。 两人走上上山的路,班茗问道:那个男婴,是最后一个了吧? 邱童舟:不管是不是最后一个,他身上都没有背负别人对他的执念和仇恨。 言下之意,把他放到镇子里啃人是安全的。 班茗点点头:不过,如果我们明天要放他们的话,她们该怎么处理呢? 邱童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因为只剩一方的时候,不管公正与否,执念都无处可落了。 班茗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这就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了:好吧。 二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发现城堡的正门竟然是大开的,像是在欢迎什么人一样。 班茗远远就看见城堡大门正中静静站着一个红裙子女人。 作者有话说: 勤奋码字ing。 37、半夜两点 你们房间的时间停在七点十五分 红裙子女人抿着嘴唇,目光紧紧跟随着邱童舟和班茗上山的步伐,直到两人走到门前,她微微侧身让出了通路。 两人面不改色走进大门。 红裙子女人轻轻关上了门,班茗竟然从她的动作里看出了一点释然。 看来恨着镇民的不只是他们啊。 不过没了镇民,她们恐怕也活不久吧? 班茗有些疑惑,或者说,她们也累了,只想顺其自然?毕竟,她们现在所有的仇都已经报了。 两人回到餐厅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吃完了,正一脸餍足地擦着嘴。 白朗看到两人进来,快言快语道:你们两个没领盒饭啊? 班茗看了他一眼,没有心情陪他聊天。今晚的菜色难得的很是不错,手艺和第一天早上的一样。 更难得的是,今天仍然有一道干锅菜花,还正好就摆在他面前。 班茗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并且对某个红裙子的家伙的好感度上涨了不少。 不过,班茗又有种他们被偷窥的感觉。 不知道其他人今天调查到了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脸色似乎都不是很妙。 班茗想着,这次城堡里的房间多如牛毛,线索却是一个都没有,轮到谁找谁都崩溃。 晚上两人选了之前没住过的一间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钟表的电池抠掉。 表上的时间停在七点十七分二十五秒半。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总比这么放着要好。 半夜,邱童舟和班茗都准时醒来。 叩叩叩。从他们原来住的房间那边传来敲门声,接着没等到回应,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两人赶忙去看墙上的表,还是七点十七分二十五秒半。 班茗再次悄咪咪趴到门缝上。 他们原来的房间离这间房有点距离,从班茗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那边的情况,但是班茗隐隐听到了愤怒的低咒声,那东西似乎发现了房间里没有人。 接着从那边又响起了敲门声和开门声,班茗反应过来它们开始一间间地找人了。 现在的房间和原来的房间之间只有两个老玩家住了一间双人房,它们很快就敲到了那间房的房门。 房门依旧被顺利地打开了。班茗屏住呼吸,感觉那对要完。果然,没用几秒就响起了撕咬声和惨叫声。 惨叫声惊醒了走廊上的其他人,班茗看见斜对面的房门也悄悄滑开一道缝,露出了王齐齐的半张脸。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露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它们没过多久就从那间房里退了出来,又开始一间间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