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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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见了祁沉笙后,虽然目光也有些退闪,但还是撑着笑容喊道:二哥,你过来了。 刚刚老太太还在屋里说起你。 嗯,暮耀今日怎么没去学校?祁沉笙本意只是随口闲聊,早些年他上学的时候,也隔三差五寻着由头逃课。 可这话落到祁暮耀耳中,却觉得简直如同挥着教杆质问般,甚至比他父亲,比他师长亲自过问还要吓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也难绷住了,含含糊糊地说道:就今日,天气实在热-- 祁沉笙抬眸不经意地一看,却彻底吓破了他的胆子,张口就变成了:二哥我,我不敢了!这就回学校去! 说完,把手中刚得来的画报往身后一藏,匆匆忙忙地就要向外跑去。 汪峦目光复杂地看着几乎仓皇而逃的青年,又抬眸看看你自己身边,习以为常的祁沉笙,斟酌着开口:沉笙你 之前在外,汪峦早就听说过不少人对着祁二少的凶名,几乎是闻风丧胆。那时他还心中自责过,若不是自己给他脸上添了那么道疤,兴许祁沉笙还能挽回些许名声。 但如今看来 你是怎么叫这些在一起长大的弟妹,也怕成这样的? 祁沉笙闻言沉默了片刻,试着辩解道:我与他们年岁差的也不少了,算不上一起长大的。 你看如苓就不怎么怕我。 汪峦着实很难赞同,但祁沉笙还是就搂着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畔说道:九哥之前不也怕我吗? 如今可还怕? 不怕,不怕了就是。眼看着就要走入内厅了,汪峦可不敢由着他性子这么胡来,顺着他的心思说着。 可不想祁沉笙却挑起了他的下巴,残目中含着深意,越发逼近:哦?原来九哥已经不怕我了,这可怎么好呢? 沉笙--汪峦只觉自己的心跳着实快了好些,可偏偏已经被锁在祁沉笙的目光中,不能如旁人那般逃脱分毫,声音中竟不自觉得带上了几分央浼。 祁沉笙看着汪峦这般任他垂怜的模样,方才觉得填补了几分刚刚未能听到弟妹们唤二嫂的不足,如此堪堪松手转而又揽住了汪峦的腰背,唇边带上了几不可察的浅笑。 走吧,先去见老太太等今晚,我再来验验九哥到底怕不怕我。 第68章 怨婴影(十四) 今晚想摆个小宴,几个 汪峦一心防备着, 内屋里头再出来人,见着祁沉笙终于不折腾他了,刚刚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身后的门,却忽而砰地被人推开了。 二哥,我刚才忘了-- 祁暮耀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汪峦刚要从祁沉笙怀中脱身,被这乍来的动静顿时惊了肺腑, 又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喘起来。 祁沉笙忙让汪峦靠回到自己身上,替他顺着后背,直到怀中人的咳嗽渐渐平息下来, 才转过眸去淡淡地看向祁暮耀。 这可怜的祁家五少爷,被自家二哥看了那么一眼,就几乎吓得腿打弯,紧靠在门边的花瓶旁, 恨不得把里头的富贵竹拔出来插自己头上,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道:二, 二哥, 嫂--不, 我是说这位汪先生,他还好吧? 祁沉笙一言不发, 只继续用灰眸瞧着他,好在汪峦这会缓过劲儿来,对着祁暮耀摆摆手:咳咳,五少爷不必担心,是我自己身子不好, 不怨你的事。 不不不,是我,祁暮耀又是摇头,又是晃手,顶着祁沉笙的目光说道:是我太冒失,冲撞了先生。 汪峦心中想着,不怪你太冒失,分明就是你家二哥太孟浪。如此刚要再祁暮耀劝解几句,却不想听到祁沉笙毫不心虚地开了口。 你知道便好。 汪峦使劲在他手上捏了一下,祁沉笙却并不改色,继续阴沉着脸,拿出兄长的气势训斥道:如今也不是小孩年纪了,这么冒冒失失万一冲撞的是老太太,你又该怎么办? 二哥教训的对!祁暮耀这会哪里还能想什么,祁沉笙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使劲点着头。 沉笙差不多行了。看着祁暮耀那副实心样子,汪峦越发不忍,压低了声音又捏了一下祁沉笙的手。 祁沉笙眯眯灰色的残目,总算收了收心气:罢了,你能自省是最好,老太太还在等我们,今日就先这样吧。 说完,就要揽着汪峦往里走去,眼看着两人就要进内间了,祁暮耀才如梦初醒,用手中的书拍了一下脑子,追着喊道:二哥,二哥且等等,我回来是有事找你! 有事?祁沉笙一回身,险些又把祁暮耀吓到,他大口喘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是 我哥说,二哥回来一趟不容易今晚想要摆个小宴,请你和汪先生,还有几个兄弟喝上两杯 这话他说得着实没底气,想着自己刚把祁沉笙惹火了,怎么可能还请得动他,哥哥交给他的事八成要办砸了。 汪峦本也以为是这样,却不料祁沉笙竟答应了下来。 去哪? 祁暮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沉笙是同意了,忙点头说道:就在家里,我哥正让他们收拾着地方,晚上就请二哥过去。 行了,知道了。祁沉笙淡淡地说着,其实若按他的意思,本家兄弟相处得虽不恶劣,但也谈不上亲密,这一趟他确实可去可不去。 可是--他的灰眸中闪过隐隐的异色,若真的祁家内部有鬼,那但凡可能撞见这鬼的机会,他都想要去探探。 好好,祁暮耀到底心思单纯,这会子得了祁沉笙的准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但到底还是怕他二哥翻脸,口中说着:那我就不打扰二哥和汪先生了。终于从哪花瓶架子旁边闪身,抱着书匆匆而去。 有了祁暮耀这桩小插曲,倒是把汪峦之前忐忑的心思冲淡几分,祁沉笙看着他眉眼间放松了,便又握住汪峦的手:好了九哥,咱们该进去了。 汪峦抬眸望向他,平复着心绪,点了点头。 内间的小厅中,被玻璃框起的西洋画,装点着粉白的墙面。几折花鸟绣屏隐隐地透出后面的景象,还未等汪峦细看,便有个五十多岁的婆子,从后面转了出来。 她生得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周身也都是老派人的打扮,还穿着长衫长裙,颜色上很庄重。金镯子金耳环之类的首饰,整整齐齐,一看便是有些地位的。 见着祁沉笙与汪峦后,也是极短地笑了下,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古板的样子:二少爷来了,老太太还在里头念叨着呢,一听见门声就叫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您。 辛苦卓麽麽了。祁沉笙对她点点头,也谈不上如何亲近或是敬重,只是寻常顺口回着。 那卓麽麽听后并无什么反应,目光却在汪峦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汪峦察觉到她的眼神,守礼地跟着唤了声:卓麽麽。可还不等对方说什么,祁沉笙便挡在了他的面前,直接说道:还请卓麽麽带我们去见老太太吧。 卓麽麽这时候才收回目光,双手垂在暗秋香色的裙侧,点点头:好,二少爷还有汪先生,随我来吧。 经了这好几道门后,汪峦终于得以见到,众人口中的祁老太太了。 只见内间小厅之中,摆了张不知什么香木的罗汉榻,年近七十的老妇人正斜靠在上面。她头发已然全部花白了,但仍旧用镶玉牌的轻簪挽着发髻,面向上倒是和善的,眼前还架着副金丝镜。 她见着祁沉笙进来了,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来,带着三枚老翠戒指的手招招:哎呦,我的沉笙,终于得空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老太太,孙儿回来了。祁沉笙脚下倒也不急,一手拉着汪峦,慢慢地向她走过去。 汪峦虽然在汪家长大,但是到底没有正经进过门户,拜访过长辈,此刻只能谨慎又谨慎地跟在祁沉笙身边,随他一样唤道:老太太好。 我看看这就是那个姓汪的孩子吧?等两人走近了些,祁家老太太扶了扶金丝眼镜,一面瞧着自家孙儿,一面反复打量起汪峦,口中由衷地夸赞着:真是个好看的孩子。 汪峦下意识地看向祁沉笙,祁沉笙只是冲他点点头,转眼间祁家老太太已经拉起了他的手,轻轻拍拍劝慰道:我知道,你这会子心里头一定怕得紧。 可我没老头子那些规矩,平白无故地难为你做什么呢?只要沉笙他自己喜欢就行了。 汪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他不经意地转眼,看向祁沉笙时--却发现祁沉笙明明是笑着,灰眸中却好似含了其他什么东西。 沉笙他无声地张张口,祁沉笙便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到底还是老太太疼孙辈儿。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声在旁侧响起,汪峦这才有心思看起周遭的人。 兴许是因为如今风气开放些的缘故,此刻这小厅中围坐着不少人,并未如过去般遵着什么男女大妨。 说话的女子约莫比于姨娘要大个几岁,手上还领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娃娃。那男娃娃生得精致好看,可脸色却分外苍白,一看便是个身子骨积弱的。 那是当然,我不疼他们,还能疼谁呢?老太太对他笑了笑,松开汪峦的手,转而又让那男娃娃坐到自己身边,放轻了声音哄着:小八今日怎么样了?喝药的时候哭没哭呀? 小八汪峦跟之前听祁沉笙讲的对上了号,看来眼前这男娃娃也是祁隆勋的儿子,却不知叫什么。 男娃娃被老太太抱着张张嘴,声音也如他的模样般细弱:喝了,老太太我都喝了。 喝了就好,就好老太太的注意力渐渐都落到了小孙儿身上,祁沉笙便趁机拉拉他的手,两人悄悄地离开了老太太的面前,在小厅中寻了处靠窗的地方坐着。 沉笙,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太太和祁家小八的嬉笑声仿若背景,汪峦也正借着这个机会,偷偷凑到祁沉笙耳边问道。 面对汪峦的疑问,祁沉笙没必要隐瞒,只是叹息着说道:老太太对我们这些孙辈儿,一直很好。无论我们做什么,她都会觉得我们高兴就好。 对待孙儿是这般,对待儿子便更是如此,汪峦蓦地明白了祁沉笙还未说出的话。 所以祁家的家教尽管严厉,祁隆勋和祁安俸却还是敢那样,肆无忌惮地把女人往自己房中带。 祁沉笙闭了闭灰色的残目,所以当年,他的生母还在的时候,老太太倒从来不曾苛待过她,但面对祁隆勋的荒唐风流事,老太太仍是站在了儿子一边,只劝她宽心隐忍--直至死亡。 所以他对祁家老太太的感情,却是复杂的,他既感念当年母亲突然出事后,老太太对他们兄弟二人的多加照顾,可心中有时却不免添上几分愤怨。 --祁隆勋能有今日这般荒唐的,跟祁家老太太的纵容,绝对脱不了干系。 沉笙汪峦知道祁沉笙此刻心中定然不太好受,便趁着四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轻轻地将额头抵在了他肩上。 祁沉笙望着祁家老太太与男娃娃玩笑的模样,最终还是转开目光,轻轻揽住了汪峦。 第69章 怨婴影(十五) 沉笙你的这只眼睛 二哥和汪先生, 感情当真是不错。 这时,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自旁处传来,汪峦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却是一个满脸病容的小少爷,正有些怯弱地看向他们。 祁沉笙似乎也有些诧异他的出现,但还是跟汪峦介绍道:这是我三叔的儿子望祥,之前跟你提过的。 这几日汪峦着实见了不少祁家人,如今只庆幸自己记性还算好, 隐约能想起那祁家三老爷风流成性,却只有这么一个病弱的儿子。 你近来身子可好些了?其实祁沉笙对眼前这个六弟,也并不算太熟, 甚至比之暮耀、如茉更陌生些,毕竟自小他便常卧病在床,很少出来见人。三年前一场大病,都险些要了他的命去。 谢谢二哥关心, 祁望祥笑了笑,眉眼间尽是不足虚弱之像,倒与同样久病的汪峦不相上下:入了夏天气暖和, 我自然就见好了。 那就好。祁沉笙随口回应着, 毕竟彼此关系只是了了, 如今让他再说些什么,他也是懒怠费那个心的, 索性收收揽在汪峦腰上的手,半眯起了眼眸。 但祁望祥却好似还有话要说,并没有知趣地离开,反而继续说道:听闻汪先生身子也不太好,上月我那边寻来的新大夫很是不错, 若有需要也可请他为汪先生看看。 汪峦却想不到这位祁六少爷竟有这份心思,只觉十分没由来不,他眼眸微动,恰对上祁望祥那隐带恳求的目光,忽而明白了什么,这并不是没由来的。 六少爷好意,汪峦心领了,他开口也很是客气,无意地抚过指上的绛红戒指,淡淡笑着说道:只是最近身子尚好,一切也都随顺,便偶有什么小事,也是不曾挂心的。 这样,那便好。祁望祥神色稍稍放松了些,他无意间听闻了三夫人之前来与汪峦说话的事,心中暗道母亲糊涂,生怕汪峦会将这事捅到祁沉笙那里去。 他虽然病弱,但祁家的形势却也看得分明,绝不想这种时候跟祁沉笙起龃龉,所以才拖着身子,来探探口风。 这会子听了汪峦的回应,总归松了口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 如此很好,望祥还要回西院那边喝药,就不打扰二哥和汪先生了。 祁沉笙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流转,他似乎猜到了些许,但却没有问分毫,最后望着祁望祥,直看得对方原本就因病而苍白的面容,更失了几分血色,才点点头说道:那你快些回去吧,别耽误了要紧的。 这边祁望祥终于得了应允,又撑着对两人笑笑,而后才匆匆地走了。而另一边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与小孙儿逗玩了没多会儿,便累得困乏了,众人见状纷纷赶眼色地寻着借口从内间的小厅中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