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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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罹:你又不丑。 谢砚: 这人关注点怎么奇奇怪怪? 萧罹道:你不是无事干?眼下那狱卒也被你迷晕了,不若陪你聊聊。 谢砚: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听到这话,萧罹眸子一寒,冷声道:出去。 谢砚:? 萧罹:想让你主人活着,就别在这碍事。 谢砚一怔,这人是什么时候发现苏辞的 苏辞闻言出来,对着谢砚行了一礼,在萧罹吃人的目光下飞速逃跑。 谢砚不高不低「啊」了一声,笑道:你都把小苏辞吓跑了。还没提醒他给我带点东西垫床呢,他记性不好,要多强调几次。 萧罹:他自己胆子小。 谢砚笑:谁说不是呢。 萧罹:谢子钦。 啊?谢砚挑眉,萧罹,随便调查别人,叫别人的字,知不知道有些记仇的会把你揍一顿? 萧罹问:你会吗? 谢砚笑着摇头,把手抵在牢房的门柱上:现在打不到。 萧罹也笑:那就没关系,除了你,我谁都不怕。 谢砚奇道:我这么厉害? 萧罹眼神危险,仿佛话里有话:也不尽然,有些时候,还是我厉害。 谢砚:什么时候? 萧罹笑而不语。 谢砚起身:不说算了。 他走到里边的床上躺下,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手枕在头后面,漫不经意道:我有点困。 萧罹打开酒盖子:没关系,你睡。 谢砚真的闭上了眼。 萧罹给自己满上,小抿一口。 喝惯了辣酒,茶就和白水一样无味。 他用酒盏装着茶,看着面前的人,悠悠开口:那天小凤凰和贵公子的故事是假的。 谢砚道:我知道。 一场戏罢了,也就这人那天像疯了一样逼问他。 萧罹眸色深沉:那不是《雪境》,是《凤雪境》。 《雪境》的主角是小凤凰,而《凤雪境》,是《雪境》的续集,主要讲述小凤凰走后贵公子寻找他的故事。 在贵公子眼里,白凤就是雪境中的小凤凰,在阴鸷,浑噩的黑暗里给他带去炽热。 谢砚没说话,萧罹继续道:贵公子其实,待小凤凰很不好。 他眼神浑浊,仿佛覆了层水雾,狱内昏暗,谢砚并未察觉。萧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谢砚想到那日遭遇,侧头,你别又喝多了。 萧罹笑:喝不醉 萧罹: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出不来,我也进不来。 谢砚不吭声。 萧罹再次满上,眼神恍惚:贵公子第一眼见到小凤凰,以为小凤凰要杀他他们第一次见面,贵公子就把他伤害了 后来他们一见面就打,在小凤凰眼里,贵公子一开始就是只疯狗。 小凤凰长得太好看了,全身的羽毛金闪闪的,是疯狗一辈子都羡慕的样子疯狗也想去天上飞,它看红了眼,就把小凤凰咬得遍体鳞伤那时候疯狗想,把它压着,他飞不起来,他就可以永远留着陪自己了。 谢砚睡不着,平淡道:疯狗这么对小凤凰,小凤凰一定恨他。 他还给疯狗唱《雪境》,原来最没良心的,是疯狗。小凤凰亏死了! 萧罹苦笑:是啊,小凤凰遇到疯狗,他亏死了。 谢砚:疯狗赚死了。 萧罹嗤笑。 谢砚侧身看着他,问道:后来呢?小凤凰被他折磨死了吗? 萧罹摇头:没有。 疯狗看到遍体鳞伤的小凤凰,突然心疼了。他想着法挽回小凤凰的心。 谢砚问:挽回了吗? 萧罹看着他,眼底深处划过淡淡的愁丝:不知道。 谢砚挑了下眉,只当是自己看错。 他问:怎么挽的? 萧罹眸子闪了闪,张口要说,那疯狗伤了小凤凰之后啊 谢砚期待地听着。 萧罹话一转:不早了,明天说。 谢砚: 要不要这么扫兴? 萧罹收拾东西起身,谢砚立马坐起,皱眉道:晚什么晚?你讲了一炷香都没到,用晚膳早着呢! 萧罹云淡风轻道:我很忙的。 谢砚用力捶了一下硬邦邦的床板,怒道:你忙个屁! 萧罹看到谢砚生气的样子,嘴角扬了扬。 谢砚:萧罹! 那个人头也不回走了。 谢砚生气了。 讲故事最忌讳讲到一半,还有剩下的一半下次揭晓。既然都听了,就一定要听完。 这么吊着胃口是个什么理? 谢砚躺在床上,心里愤愤地想,如果萧罹是那只疯狗,他一定要化身为另一只猛兽狠狠咬他。 连着小凤凰的那仇一起报了。 10、第 10 章 疯狗把小凤凰咬得遍体鳞伤后,终于有了悔意。半夜里,疯狗醒来,他看着小凤凰满是伤痕的脸,心猛地疼了一下。 如果没有那些伤痕,这本该是一张极其好看的面容。眉目清朗,脸色白皙,唯有眼角微微泛红。 两个人的青丝交缠在一起,随意铺陈在地上。 少年萧罹抱着小凤凰的腰,凤眸低垂。 这个人这么瘦,可下手却是狠绝。 谢砚蹙了蹙眉,目色迷离,对上萧罹的眼睛。 喝多了酒,他嗓子还是哑的,你起来。 萧罹压着他睡,谢砚在地上躺了半夜,全身发麻,根本提不上力。 少年萧罹侧了侧,从他身上下来,没松开手。 谢砚头疼,拿手放在额头上,也没挣扎。只要萧罹手不在他腰上乱动,他就没心情理他。 少年萧罹抱着他低语,声音比谢砚还要嘶哑:地上太冷,去床上睡。 谢砚:不要。 少年萧罹:你想再病一场? 要不是因为谢砚在赤潮磨砺惯了,在地上躺一夜,十有八九要染上风寒。 谢砚:不想。 少年萧罹耐心道:那就去床上睡。 谢砚道:太硬了 少年萧罹一怔:什么? 谢砚皱眉道:床床太硬了睡不舒服。 少年萧罹目色缓和:你是谁?有资格嫌弃木床? 谢砚想了想:我是 他抬抬眼皮:白日里我看那老管家养的狗它都有软软的床垫 下人们见了它还会对它笑 他带了点质问的语气,拿手不痛不痒点了点萧罹的胸口: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有? 少年萧罹: 他为什么要羡慕管家的阿旺? 少年萧罹抽出一只手探了探谢砚的额头。 没有发烧。 谢砚突然把头埋进少年萧罹怀里,声线委屈,连音调都变了:我也想睡软床 木床我腰疼 少年萧罹的心莫名就软了,他松开谢砚,扶着有些晕沉沉的头先站了起来,打算带他换个地方睡。 谢砚:萧罹你太狗了 少年萧罹看出来他是还没酒醒。 他昨天喝酒的时候,其实有大半都是洒在了地上。而谢砚是第一次喝酒,又为了证明自己喝酒好看,一小口一小口把整坛酒喝完了。 谢砚在地上翻了个身,唔狗不见了 少年萧罹: 半夜很凉,他们昨天打架的时候把外衫扯破了,谢砚身上只有一件里衣。 虽然这只小凤凰说话不好听,但少年萧罹还是打横抱起了他。 小凤凰不仅看着瘦,也很轻,少年萧罹抱着他朝「狗」的寝殿走去。 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在屋外跪了半日加半夜的阿聋。 阿聋抬首望着这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年萧罹扫他了一眼,才记起来外面跪着个人,淡淡道:睡觉去。 阿聋: 阿聋:是。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在外面跪着过夜了。 谢砚睡觉很不老实,尤其是嘴巴。 一会儿骂着萧罹狗,一会儿在他手臂上乱咬,还吃了些许他前端垂下的青丝。 少年萧罹皱着眉头忍了一路。 在屋外守夜直哆嗦的管家看到了这一幕,心道白公子这样子,胆子也太大了! 他低下头,不去看两人。 少年萧罹在门口顿足,想到老管家经验比他足,问了一个他想了一路的问题:鸟禽会在这时节磨牙吗? 老管家不明所以:啊? 少年萧罹敛眸,一脚踢开门走了进去。 老管家在四殿下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 少年萧罹将谢砚丢到床上。 谢砚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少年萧罹沉声问:狗窝舒服吗? 谢砚:舒服。 谢砚在上面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喃喃道:狗东西睡得真好 少年萧罹手一顿,表情阴霾:声音寒了几分:这么喜欢我当狗? 谢砚:那可不 少年萧罹冷笑一声。 谢砚:你不就是狗么你见过哪只狗会游泳的要不是我,你早就从落水狗变成淹死狗了 少年萧罹心跳漏了一拍。 我救了你,你还打我三拳我没哭,你就先哭了呵,没出息。 少年萧罹眯起眸子,意味不明。 半晌,他自言自语道:如果疯狗知道错了,小凤凰会原谅他吗? 谢砚听到了这话:疯狗挽回一下,或许小凤凰的心,哪有疯狗那么狭隘? 少年萧罹抬眸,怎么挽回? 他看着床上那个耳垂微红的人,呼吸都变得粗重,仿佛是看到了希望,迫切需要答案。 谢砚没有说话。 睡着了 少年萧罹垂眸,睫毛在眼睑处落下几道灰色的影子。 他突然嗤笑了一声。 和一个醉酒的人这么认真干嘛? 他怔怔地坐在床畔出神,过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了瓶上好的伤药。 下人们会根据天气的变化来调整暖炉的碳火量,温度刚刚好。谢砚被褪去上衣,也丝毫没有感到寒冷。 少年萧罹看到他背上除了打斗的淤青,还有冻伤的痕迹。 云雪山上划的那道口子不深,但也不浅,被划伤后没好好处理,还被雪盖了好几个时辰,雪上加霜。 少年萧罹下手尽量轻,但一碰那人就疼得呜咽,消停没多久的嘴巴又开始骂。 少年萧罹拧紧眉心,眼神闪着寒光:你再骂! 那人确实闭嘴了。 少年萧罹继续给他上药。 冰凉的药膏一碰到伤口,谢砚就叫了一声。 疼 少年萧罹手下顿了顿,放轻力道。 呜疼死啦!混蛋你住手! 喜提新名字「混蛋」的萧罹: 在屋外耳朵灵敏的老管家:? 这是在干什么? 下一秒,他想到今日四殿下反常,是抱着白公子回来的。他突然老脸一红,把屋外的婢女都赶走了。 他一拍手,四殿下这是,和白公子打着打着情窦初开了啊! 虽然对方是男子,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哪天看到个漂亮女子就心动了呢? 再说白公子长得好看,没准四殿下就是把他当成了女子。 老管家在屋外胡思乱想,听到屋内传讯要热水沐浴。 他忙不迭去准备热水,进屋的时候,瞥到了床上趴着的人脸色发红,眼角带着泪痕,青紫色的肩头露在外面,手还微微攥着床单。 模样实在是可怜得紧。 老管家眼神清明,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明明白白。 这可不就是他想的那样?! 少年萧罹微微抬眸,冷声:看什么看?备好水就出去。 老管家低头,忙带上门出去了。 护得真紧。 他仰头看着头顶月色,突然觉得这夜不怎么冷了。 屋内,少年萧罹给谢砚上完药,自己褪去了衣裳沐浴。 氤氲的水汽遮挡住凤眸,少年萧罹洗去身上的酒渍,阖上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一闭上眼,心里想的全是小凤凰。 是因为太无聊,想找他打架解闷吗? 他觉得不是。 他不自禁地扬起了一抹笑。 半个时辰后,还是没有想明白原因。 少年萧罹换上干净里衣,轻手轻脚在外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