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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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郭兴昌是自杀。 人是不是他杀的,局长说,要问法律,得问法官,你说了不算。 池青没有接局长的话茬,反而说: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解风死了十年了,郭兴昌和解风的死有关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解临的?这个线索或许是那个人通过13楼透露给解临的,又或许通过其他途径,但这个途径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透露给解临肯定有他的目的。 池青说到这话音微顿:这个目的就是,他希望解临去杀了郭兴昌。 那个人教唆过太多人了。 按照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所有行为都指向一个目的,那就是诱导犯罪。 你好啊,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但是你真的天真地认为你哥哥的死是场意外吗? 至亲的死不是意外,害死他的另有其人。 你恨不恨他? 你会不会想让他偿命? 尤其让他偿命这种事,对解临来说易如反掌。 解临早就在无数次案件中,在他站在凶手角度模拟凶杀过程的时候,杀过很多人了。 局长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哦?这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希望解临去杀郭兴昌? 池青说着,又掏出手机,三两下在音频播放器里找到了找朋友这首童谣,童真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里。 因为他在找朋友。 池青说:他想找的那个朋友就是解临吧。 解临那天晚上确实去找过郭兴昌,但是我猜测他去找郭兴昌的时候郭兴昌已经自杀了,我跟他见过一面,他精神状态并不好,这么多年一直在失去儿子和曾经犯下的错事里走不出来。对着郭兴昌的尸体,你们决定借这个机会顺了那个人的意,想要接近他,和他做朋友是最快的方法。 既然他想让解临杀人,那解临就杀人给他看。 全城追捕,铺垫盖地的新闻报道,刑警队日以继夜地追查 解临这个人的身份彻底消失在阳光下。 所以出租屋里什么都没有,却有一台电脑,池青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他有必须要跟外界联络的任务,联络对象就是那个人,他要去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而且这些事情他一个人完不成,如果这个计划有其他知情者的话,除了您我想不到还有谁。 局长看了池青很久。 然后他才抬手点了点右耳耳朵里的那枚蓝牙耳机,与此同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这才暴露出他此刻正在通话中,他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说:是我输了。你说得没错,你的这位朋友,还真不好糊弄。 不过你也没赢,他找来的时间可比你预料得要快。 通话界面上显示对方的头像是全黑的。 然后在局长说完话后,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通话便中断了。 池青问:他说了什么。 局长看了他几眼,缓缓地说:他说你不是朋友,是家属。 电话另一端,黑色头像的主人挂断通话之后,在木质座椅上坐了一会儿,男人依旧身处狭小的房间内,光线不好,房间里也没几样东西,他面前还是一台电脑。 电脑上开着两个程序,一个是警队定位,一共有三个小组负责追查他的下落,这三个小组的行动轨迹他都能在定位系统里看到这是局长给他的权限,为了确保他不被发现。 一旦有哪一队靠近他现在的住址,他也有时间准备。 但他防不住一些满身意外、私自追查的外编人员。 比如他那位家属。 解临转了转指间那枚细戒指,回忆刚才电话里池青的声音。 其实池青刚才说了什么他并没有仔细听,他只是,想听他的声音,想把这声音牢牢锁在脑海里。 滴滴。 他面前的电脑响了一声。 是正在运行的另一个程序。 那是一个社交软件,解临还是用的当初查沈星河案时的那个名字叫L的账号,巧合的是发消息过来的人的账号名字也是单个字母,对面的名字是Z。 Z,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里最末尾的一个字母。 Z:怎么样? Z:警察还在找你吗? 两个人之前已经聊过天了,所以今天这个开场语气带着几分娴熟。 解临随手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字:在 Z:怕么 Z:其实我以为你会用其他的手法杀郭兴昌的 Z:能让人痛苦的手段那么多,你却选了这一种 对面的人聊起杀人这个话题,稀松平常。 L:他死了不就行了 L:我不想脏了手 对面很快回复。 Z:是吗 Z:那我不一样,我受不了对方悄无声息地在我手下死去,我必须感受到他痛苦,挣扎,他向我求饶,祈求我能饶他一命,但我不会松手。 Z:不过没关系 电脑屏幕在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散发幽幽荧光。 Z:我接受我们行事上有些许的不同,毕竟 Z:我们是朋友。 第144章 变故 夜幕降临,搜查队还在远郊附近追寻解临的下落。 问遍了,都说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准备的藏身的地方 警车车灯不断旋转着,滴呜滴呜声一片。 警犬低头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嗅着,时不时冲着某个方向狂吠。 派出所内。 群众举报接二连三,苏晓兰接了一天的电话,打电话来的大多都是女生,但是她们很少提供真正有用的情报:我认识解临,以前我还追过他,不过现在想想他这个人确实很不对劲,我们生物课学解剖,他一点都不害怕 苏晓岚按了按太阳xue:好的,谢谢您,还有别的线索吗? 那女生似乎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他杀的人吗?他杀了人? 不好意思,具体信息不方便多透露。 苏晓岚挂断电话,疲惫地问姜宇:你说,人是不是解临杀的? 姜宇说:就算不是解顾问杀的,但是死亡时间很难解释,和监控里解顾问进楼的时间几乎一致 苏晓兰还没来得及叹气,很快又是一通电话:警官您好,我是便利店的店员,那天晚上那位电视上的先生来过我们店。 但是这些都离解临本人很远,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极度危险的朋友。 解临从桌边摸出一盒烟,他很少抽烟,但是在这间屋子里待久了就总是忍不住。 他指尖夹着烟,透过呼出去的烟雾,微挑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把时间倒回到郭兴昌死的那天晚上。那晚,姓郭的原本和他约好了要把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郭兴昌这十年过得并不好,失去孩子,和妻子离婚甚至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他虽然约了解临,但他很快发现他并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他,离约定的时间越近,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就越沉默。 正如十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勇气面对十年前的自己一样。 郭兴昌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就能出现十几年前解风的声音那年那个刚升到总局的男孩子,正义,聪明,温柔,他会管他叫昌哥。 这是老郭,郭兴昌,有人把解风带到他面前,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解风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他一声:昌哥。 他俩经常下棋,解风总是会不动声色地给他让棋。 是我技不如人。 解风记得他儿子的生日,每年孩子生日郭兴昌总会收到他提前准备的礼物,有时候是一辆玩具车,有时候是新上映的电影里的热门儿童角色手办他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带孩子看电影,也没功夫关心最近都有哪些电影在热映。 儿子看到那个手办欣喜若狂:解风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你也看了动物园疯狂派对吗? 解风弯下腰揉了一把孩子的脑袋。 事后,郭兴昌问他:你最近这么忙,还有空看电影? 我哪有时间看,解风笑着说,就是前段时间在网上查了一下最近有什么热门的动画片。 这孩子很细心。 也只有他会这么细心。 细心到郭兴昌一度怀疑,那天行动前,解风是发现了的。 他发现凶手找上过他,也发现了他那段时间的反常,这个反常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也在受害人行列里,解风很可能早就发现了,因为那天行动之前解风拍了拍他的肩,忽然叫住他。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像两个人初次见面那样,还是那个微笑,还是那个称呼:昌哥。 郭兴昌没有办法面对解临,但他想着,我得给他一个交代。 郭兴昌这些年还有一两个没有断联系的老朋友,教堂事件在民间也传得沸沸扬扬,流传出各种版本,因为曾经干过刑警的原因,他对这种案件有天然的好奇心和敏锐度。 在一次老同事聚餐上,一名参与办案的刑警喝多了说:太奇怪了这案子,教堂死者身上只搜出来一盘录音带。 郭兴昌捏着酒杯问:录音带? 一首儿歌,找啊找啊找朋友,刑警学着儿歌的调唱了一句,然后红着脸晃晃脑袋,你说奇不奇怪。 教唆犯。找朋友。录音带。 郭兴昌当年能进总局,能力过人自不必多说。 郭兴昌坐在酒桌上,回想起解临第一次找上他时,他问过解临的一句话: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那个时候解临没有回答。 解临已经不是他十年前在警局任职时那个穿校服的少年了,这孩子比他都高了,给人的感觉也比年少时更加危险他进门时二话不说揪着他衣领给了他一拳,眼睛却仍是笑着的,他笑着问他:我哥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找朋友 解临在这个时间,忽然来找他,是偶然吗? 自杀其实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 当一个人没有了任何挂念,日日活在自责和内疚里,自然对活着这件事早已没有了盼头,但是他想或许他的死,能为解临做点什么。 他能做点什么呢? 烟雾缭绕。 解临面不改色地抽完一根烟,脑海里的画面停止在他抵达郭兴昌家的那晚,他推开门,房间里寂静无声,郭兴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像睡去了一样。 边上的电话里有来电留言,打来的人是局长。 解临确认郭兴昌死后按下回拨键:郭兴昌死了。 局长在电话对面沉默。 于是一场临时的计划开始了。 你怎么确定他会来找你?局长问。 我有公司,解临说,他如果想找我的话很容易找到我的合作方式。 就跟解临猜想的一样。 在新闻播报的那一天,全华南市人民都知道他是一名在逃的嫌疑犯,同一天,他的商务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Z。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串数字。 附带一个录音,音频里仍旧是那首儿歌,只不过这次唱这首儿歌的是一个嗓音沙哑的成年人,他以诡异的语调唱着: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唱到一半,他又古怪地笑了起来,将这几个字重复唱了一遍,找到一个好朋友。 他和Z连上线的第一天没聊几句话。 Z没有主动发消息过来,解临等了半天,发过去一句: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隔了一会儿。 Z回复:那你呢。 Z:你能猜到我是谁吗? L:我觉得我可以。 Z:哈哈。 两人聊天时间陆陆续续的,对面可能是怕解临通过他的上线时间来推测出某些信息,所以找他的时间很随意。 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深夜。 聊天内容更多的是那个人谈论自己的杀人回忆。 Z:这是你第一次杀人? Z:感觉怎么样。 L:说实话吗。 L:没什么意思。 Z: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L:什么时候? Z:在我十三岁那年。 Z:现在想想,那个人死的时候的表情,我都能完完整整地回想起来,这算不算处女情结?被我杀的第一个人,在我心里还是挺特别的。 L:十三岁,那会儿你在上学。 Z:对,他是我同学,哈哈哈,他太倒霉了,小组作业的时候和我分到一组,他还把我当朋友,对我来说这种人根本算不上是我的朋友。 Z:知道我怎么杀的他吗? Z:掐死的。用手。 Z:我能摸到他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喉结,他想大声呼救,但是他所有话都消失在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我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他眼睛逐渐越瞪越大,像一条鱼,然后他渐渐地不动了。 L:在学校里吗? Z:当然。 Z:我掐死他的时候掌心里的皮肤温度还是热的,但是后来他身上连一点温度也没了,你能清楚感觉到一个人的生命从你手中消失。 Z:我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和这么一个人交朋友,解临有时候时常会恍惚。 他必须真正代入朋友的角度才能接住对方的话,于是他很明显察觉到内心深处仿佛有另一个解临在对自己说话:你和他是一类人,解临,你和他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