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山寒[种田] 第111节
书迷正在阅读:甩了顶流前任后我火了、[综漫同人]身为普通人的我如何在横滨直播、夫人娇冠京华、庄家团宠小福宝、我家夫人甜又野、在她怀里俯首称臣、逆流1992、厉少独宠野蛮小娇妻、女权世界之国民老公、替身情人:偏执总裁霸道宠
来寻的人多,在砖窑那里说话咋着也不方便,李茂贤这才回家来。 当天晌午一过,便有人拿着镰刀,背着篓子往地里走,挑早熟的先割下来。 其实剩下的三两天差不多也能收了,不过大家伙闲不住,就想早点把粮食弄回来。 漫山遍野都是人,李青文走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去可能还碍事,只在地头站了一会儿,便回去练字了。 地里的事情不用cao心,那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原本想在家看书,可家里来人不断,陈氏就让他去营地,那里现在肃静的很,不会被扰到。 李青文回到营地,把所有的书都拿出来,一本一本,从头到尾开始背,背完了默写,写完再和书上逐字对照,一字不差。 李茂玉过来给老邢头他们做饭,看到侄子如此入神,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 好似重回从前高中时候,李青文每日吃饭、睡觉、读书学习…… 待他做完这些,已经是几日之后了,李青文再出门时,猛的发觉,外头的风不但猛,也更冷了。 早上才看到薄薄的一层雾霭,旋即就被一股大风刮的干干净净,被刮跑的高粱叶子都是干透的了,远处青翠的野草被风吹的越来越黄。 边城的深秋到了。 此时营地里外都是空的,大人孩子都在山上,有的收庄稼,有的割,有的往场院背,有的在打场,有的在装袋子,远处整齐有秩的田地里的庄稼大半被割了回去。 割完庄稼的田里都是孩子,每个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在田埂里寻找掉落的穗子和豆子。 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李青文心里头十分感慨,他在边城种地的这几年,头一次秋收这么清闲,人多是真的好啊。 风很大,每个场院外头都围着高高的高粱秸秆,不管是被风吹出来的干瘪粮食还是壳子,都是有用的东西,可不能就这样被风刮跑喽。 李青文出来时刚好在下风头,险些被扬出来的灰土眯了眼睛,他向旁边绕了一下,还没走到场院呢,就有婶子冲他喊道:“哎,这里人多的插不上手,用不着你,快回去吧,别弄一身土!” 她们到底也是说晚了,李青文的衣服和头上全吹上了土。 姜氏原本正在喝水,看到李青文,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巾,跑过来给他扎在脑袋上面。 这里几个场院都有很多人,各个都比李青文手脚麻利,他看了一会儿,回去拿了个口袋出来。 等到了地里,李青文发觉,里头捡粮食的老人和孩子都是不认识的,大都面黄肌瘦,他腰都没弯,又回去了。 他不缺这口吃的,还是让急需粮食的人多寻些。 风呼呼的吹。 李青文眼睛都不睁不开,正要回去,却听到小侄子的喊他,“小叔,小叔,过来睡觉。” 李青文寻声走过去,场院旁边立着一堆高粱秸秆,这些秸秆中间留了一个小口,李正明的脑袋从小口里钻出来,正冲他喊。 “小叔,快进来!”是李正亮的声音。 看着那个小口,李青文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悬,可是被一声声的催促着,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刚把头伸进去,俩侄子就抓着李青文的手往里拖,李青文差点被拽倒,连忙道:“我自己能成。” 这个洞虽然小,但李青文几乎没费啥力气就钻了进来,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竟然还很大。 从外面看,这只是个秸秆堆,但里面却是空的,秸秆结结实实的围住四周后,几乎没有风能吹进来,而且这里面还放着垫子和被子、枕头,甚至还有高粱面饼子…… 好像要在这里过日子一般。 李青文一进来,李正明就拉着他躺在褥子上,还扯过冰凉的被子将两人盖好,小声道:“小叔,咱们一起在这睡吧。” 李青文:“……”是家里的炕不够大,还是不够挡风,为哈要跑到这里来睡觉? 不过,眼下他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秸秆搭的牢不牢,这要掉下来,挨一下砸也够呛。 侧头看了看,李青文问道:“这是谁搭的?” “我爹,三叔,小四叔……”李正明窝在李青文胸口,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小声说着。 李正亮也凑过来,靠到李青文的另外一边,“小叔,这是我们的新家,你一定要在这里睡。” 一听是三个哥哥弄的,李青文稍微放心了些,他仰头躺着,俩侄子半个脑袋放在他身上,不停的拱啊拱。 外面的风声音很大,吹的洞口高粱叶子不停的响动,这个秸秆垛俨然成了一个绝佳的避风所,李青文突然觉得这里还挺肃静的…… 他不过是出了会神,李正亮哥真的睡了过去。 李青文有点发愁,怕他俩在这睡觉着凉,又怕弄醒之后俩人耍赖不走。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秸秆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一床厚被子从洞口塞了进来。 李青文还没问谁,随后一个大脑袋就钻进来,正是李青瑞。 “大哥,他俩睡着了。”李青文小声道,他就躺着不敢动。 李青瑞蜷缩着身体进来,笑道:“一直闹着说要睡窝棚,怕他们乱钻,就搭了一个……我看这边半天没动静,就知道可能躺下了,没想到他俩还把你给拉来。” 把厚被子给他们叔侄三个盖上,李青瑞轻声道:“仔儿,这些日子你读书也累了,我们都在,人手也足,你就别cao心了。” 说完,李青瑞又退出去,李青文就在这里陪俩侄子睡觉。 躺着的时候,李青文想,这次去京城,都要带啥东西,除了看二哥,也要再京城多买点,种子啥的,每次买完都觉得不够用,之前是车装不了那多,这回坐船,咋也能好些…… 就在他寻思如何劝说爹娘同意他去京城的时候,下巴被俩侄子的头发碰着,竟然也慢慢的生出了几分困意。 北风呼啸着,晚些收割的高粱秸秆有些被吹倒了,这样收起来就有点麻烦,还要把穗子捡起来才能割,有点费力。 动作慢的流犯们就得吃这个苦,累的受不了了,便直起身往南看,那里的田一片片的都是空地,庄稼都被收回去了。 春夏的时候,他们看着那多地都犯愁,真怕活活累死,但现在,几百人上千人往里一钻,高粱秸秆和大豆眨眼间就被铲光…… 就在他们感慨的时候,场院那边一袋袋粮食已经开始往仓里装了。 虽然蒋立平他们不在,李茂贤等人也不会让他们的庄稼多在地里被风吹半天。 这边打场,那边就有人套上牲口,拉着轧棍,一根根刚割下来的高粱秸秆塞进两根大木头中间,齿轮转动,秸秆被卷进中间,压成了薄薄的一片,同时有清凉的糖汁从木头槽子里淌下来。 第113章 李青文再醒来时, 周遭一片漆黑,还很陌生,听着呼啦啦风吹叶子的动静, 他半天才想起来, 自己不是在炕上, 好像是在秸秆垛里…… 两边有点挤,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 一动弹, 身上像是有蚂蚁爬过,李青文不由得“撕”了一声。 “仔儿, 醒了?”李青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李青文意外道:“三哥你也来了?” 几声响动后, 火镰点燃了油灯,李青文眨眨眼睛, 看到了举着油灯的李青宏,还有他身上搭着的一条长腿…… 这腿是他小四哥的,此时睡的正酣,俩侄子也是呼呼的吐着气。 昨天李青宏一直在忙着打场,干完活, 李青风打猎回来,非要拉着他一起过来, 说是怕小侄子冷,人多挤着睡才暖和, 所以李青宏就被生拽了过来。 一个秸秆垛里睡了他们哥仨加俩小的,可不是挤的慌。 看李青文龇牙咧嘴的,李青宏伸手给他揉肩膀, 俩人这一动, 半躺在李青文身上的李正明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脸上湿的那块,咕哝道:“下、下雨了……” 李青文身体僵了一下,立刻伸手给他抹脸,然后快速的擦干自己的嘴角,毁灭证据。 嘟囔完,小家伙又睡着了。 看他们叔侄三个一时半会睡不醒,李青文和李青宏熄灭油灯,小心的从洞口钻出去。 看到家里院子还有光亮,李青文愣了一下,“爹和娘他们这么早就醒了?” 李青宏知道他睡觉起来就迷糊,忍着笑道:“还没睡呢。” 不光村里、场院、河营地里面也点着火把,半夜还在有人不停的扬场,装粮食,然后拉到仓里。 李青文刚醒,弄不清楚时辰,有点懵,等他跟李青宏到了粮仓,看到从场院拉回来的高粱和豆子不停的填仓,听几个老人说可能要下雨,也就清楚为啥大家伙半夜还在干活了。 秋天最怕雨水和霜,不管多精心的盖着,防着,被雨水淋过的粮食都可能会发潮,捂的发霉或者发芽,就是牲口也不能吃。 下霜早,庄稼还没熟就被冻死,也一样会减产,所以秋收这阵子是一年之中最提心吊胆的,一点都不敢出错。 李青文的那些水稻也收回来了,此时正堆放在他家的门前,一群老太太老头在那里脱粒子呢。 今年的水稻比去年强点,但依旧产量不咋高,老太太们一天搓粒子,一边摇头道:“怪不得大米恁贵,种起来麻烦不说,一年到头才得这点……” 李青文坐在他们身边一起干活,几个老太太一边干活,一边扭过脸来,“小仔儿,过年十七了吧,也该相看媳妇了,喜欢啥样的,跟奶奶说说……” 李青文屁股都没做热就赶紧走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未免去场院再被赶回来,李青文就回家里烧火做饭。 灶台旁边放着两袋子高粱面,像是新磨出来的,还没来得及送到厢房。 李青文将家里能用的盆子洗干净,用碗一个个的往里面舀面,然后再把锅里的温水倒进去,一盆一盆的开始和。 刘月蓉回来取口袋绳子,听到后屋有动静,心里一紧,舅舅舅妈他们都在场院,那、那屋里…… 以为进来老鼠了,她故意“啊”一声,李青文两手都是面,问咋了,刘月蓉这才知道是小表哥,说了声没事就跑了。 李青文和完面,手心和手腕都是酸的,刘月蓉又回来了,这次还有她大姐一起,不是拿东西,是被陈氏撵回来了。 陈氏是想让她们回去睡觉,姐俩跑到后屋来,帮着李青文做饭。 大半夜的,李青文也不想让姐俩累着,正要让她们走,刘月蓉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李青文话音一转,“那你给我扒葱吧。” 就这样,刘月云用擀面杖擀盐粒子,刘月蓉坐在小板凳上摘葱。 小姑娘摘的很仔细,李青文把她弄好的葱洗干净,然后切碎, 看到李青文用刀极纯熟,刘月蓉张着小嘴,她这个小表哥用切葱花又快又好,比她厉害多了。 面饧好后,李青文开始擀,李月云想要帮忙,李青文没让,他都睡精神了,不能让忙了一个晚上的表姐再动手。 面擀好后,抹上油,撒上盐和葱花。 刘月云没跟他抢,把柴禾塞到灶膛里开始烧锅。 锅一热,李青文舀了一勺子油放进去,油热之后开始烙饼。 一个锅烙饼,另外一个锅也没闲着,一坛子酱分两次下锅,加鸡蛋和蘑菇,炒了一大盆的蘑菇酱…… 他们这边葱花饼才出锅,就有人绕到后屋门外,是李青顺他们哥几个,一个个摸着肚子,问道:“做啥吃的呢,有多的不?” 他们身上和头上全是土,一时拍不干净,也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