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魔尊同归于尽后 第59节
楼三丫按着方子,将各种药配了一大把,放在碗里面,端到乔琛雪面前。 “吃吧,吃吧。”楼三丫道。 乔琛雪用两只带着rou垫的爪子扒着碗沿,小口小口的吃着,便是狐狸的模样,吃相也极其优雅。 “快吃快吃,掌门找我们开会呢,听说是又要出远门,去浮山剑宗呢。”楼三丫托着腮催促道。 自玄门大比一役,寒露宫名声在外,各门各派皆在清理门户,肃清叛徒。浮山剑宗因此元气大伤,周深晓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便与虞瑶和离,浮山剑宗诸多堂主、弟子皆被查出与虞瑶有所牵扯,几难维系。 他百般无奈之际,便与青云派来信,点名要楼焱和宁清漓前去协助一二。 在洛城时,宁清漓和楼焱配合默契,破获了寒露宫的阴谋,在修真界也算有了些名气,收到这样的邀请倒也不算奇怪。 “去浮山剑宗……”宁清漓听宁正峰这般说,却是微微一怔,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她本以为这辈子和浮山剑宗不会再有牵扯,未料到如今竟要故地重游,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抗拒。 “浮山剑宗到底曾是修真界最负盛名的门派,你去了若能得一二指点,于你的修为上也是极有好处的,且周掌门的意思,也并不是只叫你们两个人去,而是要我们青云派从旁协助,我预备多派些人,若是有个变故,也好互相照应。”宁正峰温声道。 宁清漓这才松了口:“如此只能去一趟了。” 宁正峰笑着瞧她:“楼焱那边,我已支会,待会儿你去寻他,可与他一同商量商量。” 宁清漓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又无事,寻他作甚?” 宁正峰却只笑而不语。 “玄门大比之前,我曾提过,你该考虑婚事了,如今却不知你考虑的如何?”宁正峰调侃道,他虽不知之前在洛城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觉得楼焱和宁清漓自回来以后,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哥,我才十四岁。”宁清漓一本正经地说道,脸颊却微微泛了红。 “嗯,还能多留两年。”宁正峰笑道,“罢了,知道你脸皮薄,我不多问,想来你自己也是心里有数的。” 宁清漓自宁正峰房中出来,心中不禁有些心事重重,宁正峰所说的话在她脑海里绕了两圈,还不等她理清思路,便迎面和楼焱撞了个满怀。 她哎呀一声,额头撞在楼焱的胸膛,不禁捂住了额头。 楼焱瞧着宁清漓兀自走神的呆傻模样,不禁笑了起来:“想什么呢,连路都不看了。” “在想我们的婚事。”宁清漓嘟囔过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之间愣在当场,竟是连反应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楼焱也愣住了,而后他才回过神来,笑道:“婚事?” 宁清漓一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钻进去,此时她和楼焱站在朝霞殿前,弟子们人来人往。 楼焱背着双手,微微弯下身子,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颇为揶揄地看着她。 “嗯?”楼焱好奇问道。 宁清漓沉默半晌,突然快速道:“那个,我拿了新药,要去三丫那瞧乔琛雪……” 说着,她转身要走,却被楼焱一把拉住衣领,又提了回来。 “说清楚,若不然不许走。” 这种事,有什么可说清楚的! 他又没聋,难不成当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吗? 宁清漓又羞又恼,气得拍了一把楼焱的手:“你放开!” 楼焱下意识地松开,却见宁清漓转身便跑,后来或许是嫌慢,还召唤了飞剑,来了个御剑而行。 楼焱笑着跟上去,跟在宁清漓身后,转了整个后山,最后才堪堪停在竹林里。 二人落在一片幽静的竹林里,四处静寂,也无声息。 宁清漓气呼呼地在前面走,楼焱懒洋洋在她身后跟着,两个人漫无目的,林中幽深,只有山风吹过,吹得竹叶簌簌作响。 “宁正峰到底与你说了什么?”楼焱忍不住问道。 宁清漓不答,只埋头走。 楼焱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手,宁清漓要甩,却没甩开,她急道:“你别跟着我!” 楼焱不说话,只身体力行地把她拽进自己怀里,而后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为何不能跟着?便是退一万步,你也是我未婚妻啊。” 宁清漓不说话了,只低着一张烧的跟猴屁股似的脸,打死了要当一只鸵鸟。 按理说她上辈子好歹也是有未婚夫的人,可她和师兄自小一起长大,却从未逾距,两个人相处,与普通的师兄妹无异。 那时候,纵然大家彼此心中清楚,她和周深晓早晚是要成婚,却偏偏周深晓待她一直温和有礼。 她以为那是大师兄谨慎,可跟楼焱相处过后,宁清漓才恍惚间意识到,她与周深晓实在并无男女之情。 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把师兄妹的亲情,和她自以为是的爱情,想混了。 楼焱见宁清漓羞得厉害,终于决定不再逼迫她,他把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笑道:“若是害羞,便先藏一会儿吧。” 男子声音疏朗,带着淡淡的温柔和宁静,叫宁清漓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林间风声吹过,她揪着楼焱的衣襟,许久才小声道:“大哥问我想什么时候成亲。” 楼焱挑了挑眉:“你如何答的?” “没答,跑了。” 好吧,这确实比较符合宁小丫的作风。 楼焱的嘴角勾了勾,笑道:“下次他再问,便叫他来问我。” “好。”宁清漓埋在楼焱心口,方才的躁动渐渐平复,她靠在楼焱怀里,忍不住玩着他的衣襟,心思却又飘了。 若当真要成亲,还是要把上辈子的事坦白了才是,也不知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吓到前辈,可前辈想来,也是极有来头的,说不得是什么德高望重上仙大能,到时候,她可别配不上人家。 宁清漓胡思乱想着,楼焱也不说话,只拉着她的手,在竹林间慢慢走着。 “浮山剑宗的事你可知道了?明日我们便要出发了,三丫的焚天剑心十分不稳,一个不好便会失控烧了她自己,我预备不带她去,如此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只有方无恙还拿得出手。”楼焱边走边聊,与宁清漓说着。 宁清漓点了点头:“嗯,也不知如今,浮山剑宗如何了。” 她喃喃说着,全然没发现楼焱眼中掠过的一丝狠厉。 这日夜,洛川再度摸上青云派来。 “风疾不成气候,这两日与我们僵持着,眼看着像是要退兵了,梅姬又问了我一回,主子,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洛川焦躁地问道。 楼焱漫不经心道:“风疾不成气候,又需要我回去做什么?倒不如先去一趟浮山剑宗,寒露宫此次对藏剑阁如此在意,想来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洛川微微一怔:“浮山剑宗?您要去浮山剑宗?” 楼焱冷笑一声:“是啊,故地重游,倒是让我有了些期待呢。” 洛川听此,不禁露出复杂神色。 楼焱入魔界足有万年,知道楼焱过往的魔修大多都被他杀了,如洛川梅姬这些,也都是楼焱入主魔域,成为魔尊之后才跟了他的,对他的过去知之甚少,只听说楼焱曾在浮山剑宗学艺,后来叛出师门,与他们乃是死对头。 “还有一件事。”楼焱突然开口,打断了洛川的回忆,“青云派中,有两个赤狐族的血脉,我走之后,你记得看顾一二,必要时,可将我的身份告诉二人,若有变故,将他们一并带回魔界去。” 洛川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楼焱。 楼焱眯了眯眼睛,眼底泛着嗜血的光:“我有一种预感,此番去浮山剑宗,只怕会有变故……” 第57章 谈判 古来便是山贼入伙,也是要交个投…… 浮山剑宗, 掌门小院。 周深晓坐在院子里,重重咳嗽着,他身形削瘦, 看上去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院子里, 一位浮山剑宗的弟子站在他旁边, 面露惊惧之色, 眼里写满了惶恐不安。 此人乃是周深晓的师弟, 浮山剑宗的弟子应晨, 洛城之事后浮山剑宗元气大伤, 如今论资历论实力, 周深晓已再找不到比他更合适之人了。 如今,宁清漓早已仙逝的消息已被各门各派传遍了,前几日钧天门下了战书,就周深晓这个代仙尊的身份, 提出质疑来。 钧天门觉得既然是仙尊仙逝,便该按着正经的规矩, 各门派商议, 重新选任仙尊, 你浮山剑宗占着这位置, 又是什么意思? 然则,当年周深晓本就是当之无愧的仙尊, 钧天门此时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见他伤重,借题发挥罢了, 这其中说不得还有水明姬煽风点火呢。 “师兄你好好养病,切不要多想,待您痊愈, 看他们钧天门再敢造次!” 应晨天资浅薄,性子冲动,修炼了数百年,尚未曾飞升,只凭着资历,在浮山剑宗中领一个闲职。他为人冲动,但倒也无甚坏心思。 周深晓咳过一阵,半晌才慢慢缓过来,艰难道:“你不要逞一时匹夫之勇,如今浮山剑宗是什么境况,你们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几个有实力的战力要么在洛城一战中阵亡,要么早就叛变寒露宫,在周深晓回来前,就已悄然离开,亦或者如宋轻语那般,被魔化。 余下的,要么资历太浅,要么实力不济,浮山剑宗眼看着后继无人了。 应晨瞧着周深晓这般说,心中很是难过,叹息道:“都怪师弟愚笨,没法替师兄分担。” 周深晓眼底划过一丝怒意,气道:“如今这境地你说这些废话又有何用?浮山剑宗几千年的师门,不可断送在你我手中,我眼看时日无多,你这般冲动乱来,又只会耍嘴,如何撑得起咱们浮山剑宗的门楣?” 应晨听此,满脸慌乱起来,他失神看着周深晓道:“师兄,你又胡言乱语什么?” 周深晓摆摆手:“我自己的寿数,我心中有数。” 他这些年,本以为自己修为荒废都是因为被心魔所困,无所进展,直到此次洛城出事,虞瑶被囚,他仔细拷问,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被虞瑶暗地里下了各种药物。 可惜,周深晓便是再悔,这身子骨也是毁了,再加上那傀儡丹,他心知自己撑不了几年,是以急于趁着还在时,安排好浮山剑宗的后事。 “我已传书诸多与浮山剑宗交好的门派,其中虽响应者了了,但到底还有可托付的,若我死后,钧天门逼上门来,要你们交出仙尊令,便将东西给他们,自此浮山剑宗闭门修炼,韬光养晦,待恢复了元气,再图其他。”周深晓说罢这些,再没力气,只坐在椅子上重重喘息着。 应晨见他瞳孔散乱,果然是有仙逝的征兆,不禁心中大痛。 “师兄……”他哽咽一声,两行清泪流下来。 周深晓瞧他一眼,微微一哂道:“我浮山剑宗弟子,怎还如此哭哭啼啼的?更何况,如今我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他说着,摩挲着手中的簪子,那是当年他们刚入山门时,他亲手为宁清漓所刻,现在想来,当年的事当真是如梦似幻一般,早已模糊了。 周深晓如今甚至有些记不清宁清漓的模样了,只隐约想着她后来总是冷着一张脸,漠然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那时候愤愤不平,可只有当真到了仙尊的位置上,周深晓才知,当初的宁清漓有多难。 无妨,再过不了多久,他便要去陪她了,到时候,他可以亲自跟师妹好好道歉。 周深晓兀自伤神,便听小院外有弟子敲了敲门,小心翼翼道:“启禀掌门,青云派宁掌门到了 。” 话音未落,应晨也跟着抬起头来。 “师弟,你去替我接接他们吧。”周深晓哑声道,“此后一应人情世故,迎来送往,都由你去处理。” 应晨听出,周深晓这仿佛已是交代后事的意思,不禁心中大悲,奈何他也知如今不是哭的时候,只得擦干眼泪,出去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