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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托斯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 缓过来后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赞同:“七岁的男孩子正是想要通过照顾弱小构建社会家庭责任感的时候。” 原本就是随口一说的苏晚晚闻言,不自觉挺直了腰,认真起来:“那我以后都不会跟比利抢这样的事。” 男孩子树立对社会对家庭的责任感,这可是一个人一生的重要基石, 可不能被耽搁了! 比利送完食物下来后,就发现塔纳托斯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笑时不时看他一眼。比利摸不着头脑, 去观察苏晚晚的神态,发现一切如常。 于是更茫然了。 暴风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苏晚晚醒来时拉开窗帘就看见塔纳托斯正在院子外扫雪。 这位先生似乎格外钟情黑色,今天依旧是一身黑, 只是黑衬衣变成了薄款黑色针织衫, 穿得单薄,却一点没看出来有被冻到。 还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噢。 刚腹诽完,某个仿佛安装了安琪拉雷达的先生就精准无误地抬头望过来, 成功捕捉到苏晚晚的视线。 塔纳托斯停下手上的动作, 冲三楼窗户里的那道身影招了招手。 苏晚晚假装没看见, 脑袋一缩就跑去卧室自带的卫生间洗漱去了。 等她洗漱完下楼,塔纳托斯就掐着时间从厨房端出几碟华国传统早餐。 水晶虾饺,小笼包,一盘凉拌三丝,再加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米粥。 看得苏晚晚对这位先生好感度又是直线飙升。 “托纳斯,你很会做华国菜哇。” 塔纳托斯放好餐盘,顺手给她拉开凳子,等她踮着脚坐上去,再往饭桌推了推:“还好,只是很喜欢华国文化。” 这倒是让苏晚晚更好奇了,“那你会说华国话吗?” 塔纳托斯在一旁坐下,自己不吃,只是看着她吃,闻言笑着用华国语说了一句:“不说很会,但交流没问题。” 苏晚晚震惊得小笼包都忘记咬了,“哎你真的好厉害!虽然我现在还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这个发音就很像耶。” 看她懂了装不懂,塔纳托斯觉得她很可爱,笑着道:“那你喜欢吗?我可以教你。” 正暗自得意自己脑瓜子转得快,在如此震惊的情况下都保持住了人设的苏晚晚一噎,连忙眨巴大眼睛装无辜装天真:“可是听说很难哎,很难的话安琪拉才不要学,我就想玩,不想努力学习。” 塔纳托斯别开脸,抬手虚虚挡在脸侧轻轻咳嗽。 眼见话题中断,苏晚晚忙转移话题,问起比利跟埃斯特怎么没下来吃早饭。 “埃斯特发烧,已经送去镇上医院了,比利留在那里照顾她。” 其实是埃斯特昨晚自己打开窗户故意发热,塔纳托斯自然知晓一切,只是不在意罢了。 比利对埃斯特始终有杀心,主动留在医院是为了什么,塔纳托斯也早有猜测。 两个人幼稚的游戏,只要不打扰到他和安琪拉相处就好。 “等你吃完早饭我们就去拜访邻居凯特一家,他们家也有两个小孩,或许以后你们可以一起玩。” 说是邻居,因为小镇地广人稀,大家都住得挺远的,走路也需要十来分钟。塔纳托斯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搬家后上门拜访邻居的事。 以前都是结婚后性格更加活泼的安琪拉来做这些事,偶尔拉着他一起,他也只是在旁当陪衬兼职保镖。 好在这一次邻居家开门的是男主人,男人之间哪怕不认识,依旧能聊上几句。 随后穿着红色毛绒小斗篷一起来的苏晚晚也凭借着自己精致洋娃娃般的长相以及很会装乖的演技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女主人的心。 塔纳托斯本是想着送完点心稍作认识就告辞,没想到女主人凯特·科尔曼抱着苏晚晚不撒手,一个劲儿地留客:“外面这么冷,小天使冻着了怎么办?噢,看,又刮起风来了,快快快,进来坐一会儿。” 又喊她丈夫约翰带塔纳托斯去书房好好招待。 约翰无奈地摊手耸肩:“嘿哥们儿,你看,你家的安琪拉是如此让我的妻子着迷,行行好进来坐一会儿吧。” 眼看着乖乖巧巧被凯特·科尔曼抱起来带去花房,期间头也没回一下的安琪拉,塔纳托斯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要他一个人回去? 不,绝不可能! 凯特之所以对刚刚见面的苏晚晚母爱泛滥也是有原因的。原本凯特也该有个可爱的小女儿,却因为意外胎死腹中,这给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至今都还在看心理医生。 最近她被噩梦纠缠,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一睡着就梦见流产时一幕幕荒诞的画面。 她自然还有两个孩子去爱,可大儿子丹尼尔顽皮且叛逆,小女儿麦克斯天生性的聋哑,耳朵只能勉强听见一点点声音。 这样的两个孩子显然无法给予凯特这位母亲足够的安慰。 更糟糕的是,小女儿每天晚上都坚持要听关于她那个可怜的没能活下来的孩子杰西卡的故事作为睡前故事。 这无疑等于是每天睡觉前都给凯特来一记刺激,让她睡梦中更加不安,对流产的孩子越发思念与不舍。 或许是心情实在太压抑了,也或许是这个邻居家的孩子太乖巧太符合她对女儿的幻想了,凯特很快就对苏晚晚说了杰西卡的事。 “我从没抱过你,但我能感觉到你;你从未说过话,但我能聆听到你;我从未了解你,但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