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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我们两个人目前这种情况进展起来我估计不会太顺利,还得徐徐图之,不过,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我目前还是得先把想搞我那两个人找出来,不找出来的话总觉得很难安心。” 卿卿说的是心里话,经过长时间的作战分析,她几乎可以很确定,有人安插了细作在自己身边,那天早上偷听自己谈话的就是那群敌对者的人。 可是,要怎么找出来是谁呢?卿卿咬了咬唇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再说,先去想别的事,比如启程前往天界这件事情。 —— 顾徵这几日一直在偏殿静养。 只是说是偏殿,但同冷宫相比差不了多少,他现在饥寒交迫像个凡人,身上裂开的伤还隐隐约约在滴血,尽管不太严重,也让他精疲力尽。 魔界里魔气充裕,对他这种神仙来说其实一点都不友好,魔气顺着伤口流动到他的四肢百骸,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这样的情况下,总是容易让人沉沉欲睡,所以他一连睡了几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爬满了蜘蛛网的屋子,屋子里还带着一股子莫可言说的潮湿腐烂的气息,像生命衰败的味道,仿佛能够将一切吞噬殆尽。 他忽然又想起少女那双明亮的双眼来,那双眼睛同白曦若的一般无二,面对那双眼睛他总是会失去自我。 顾徵眸色暗了暗,他想,自己之所以会对沈绾盈感兴趣或许都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太像曦若了。 从幼年时期,他就开始常常做梦,梦里面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但凭借他的想象,能够想象出来那个少女应该极其漂亮。 耀眼,明媚,绚烂,梦里面的他总是对这个少女怀有最盛大而又热烈的情感,醒来之后这种感觉仍然在心间经久不散。 少年醒过来,对糟糕的环境似乎习以为常,在天宫里这样的日子他也是经常过的,并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换了个地方过一样的生活。 卿卿没再来找过他。 同样的,这几日夏石同陈达威几个人也没再找他的麻烦。 但他们给他传了信过来,大意是见到了沈绾盈这样过分的对待他,所以问他有没有想法和他们联手谋划如何搞死沈绾盈。 收到这封信拆开的时候,顾徵极其冷淡的把信读完又念了个火决把信毁掉,他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是该恨沈绾盈的折辱的,但是收到联盟的请求,有了反攻回去的机会,顾徵却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开心。 那道鞭子看起来重,实际上没伤到根骨,他这几日甚至隐隐约约的觉得身体轻便了一些。 似乎有精纯的灵力涌入过他的身体。 但不可能是沈绾盈,他想,毕竟她那么恨自己不是哥哥,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少年敛了敛微深的眸色,又看到手中的灵玉泛起白色的光晕。 “天帝设宴,请速回。” 他刚刚看到这句话,还未来得及回复,听到门口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轻轻吹了吹方才那页纸张剩余的灰烬,又用怀里的丝帕擦了擦手,他慢条斯理的走至门前。 门口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小魔,见他来了,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而后又道:“看什么看,你不过也是个阶下囚而已,跟我摆什么脸色?” 他语气横冲直撞,未带半分尊重,顾徵没说什么,低首道:“并没这个意思,只是看您辛苦了,出来慰问一下。” 少年说话说得极其低声下气而又有礼貌,满足了这个小魔的胜负欲,他用可怜的眼神看了顾徵一眼道:“你这样才有眼力见,巴结小爷有好处知道吗?” 顾徵连忙点头称是,而后趁其不备手心燃起了一团火焰,在那个小魔得意的瞬间直直地拍打了上去,符咒粘在身上的片刻,火焰疯狂地席卷到了他的全身,而后少年冷着眼,神色未变半分,看着他被火焰吞噬殆尽。 他精通符箓之术,就算在没有灵力波动的情况下处理这么个杂碎也足够用了,少年心里轻轻叹息,只是可惜为了个不值得的人浪费了一张符咒。 活着的魔被这团火烤的噼里啪啦,能闻到焦炭和rou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他的尖叫声被禁言咒堵了回去,只能见到挣扎着的嘶吼到变形的面庞被火焰吞噬。 顾徵神色淡淡,他重新把手擦了一遍,继而将门锁默默地挂了上去。 这火烧得很彻底,地上连灰烬都没留下。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天帝设宴这日,卿卿还是把顾徵带去了。 她今日有了非常好的理由能把他留在自己的座驾上,因为毕竟是要带着顾徵回家,总不能让他看起来太遭罪,否则丢的是魔界的脸,谢云眠一想很有道理,便由着她来了。 顾徵这几日看上去气色很不好,他脸上的血色都失了很多。 卿卿的流云逐月车是六界内一等一的座驾,车里舒服极了,飞行速度又极快,很容易把其他随行人落在后面。 少年蜷缩在角落里,半晌都未吭声,他柔顺的黑发和像小鹿一般的眼睛总能让人想起初生的婴儿。 顾徵其实有些奇怪,他虽然接到了来自眼线的密信让他回到天界,但没想到沈绾盈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同意带他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