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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嘉秧,你看那是谁?” “舅舅……” “大声叫舅舅。” “舅舅!” “哎——!” 徐方亭松开手,让他扑过去。谈韵之绕过车头,过来接住他。 徐方亭笑着恭维道:“这车真好看!” “算你有眼光!”谈韵之豪不谦虚道,“你要试一下吗?” 徐方亭忙摇头:“不用了,谢谢。” “怂了?” “这叫谨慎,现在下班车多。” “……” 儿童安全椅装在司机座后方,谈韵之移开驾驶座,塞进谈嘉秧,系上安全带,还叫他除掉鞋子,免得踢脏前座椅背。 徐方亭拉开副驾门,犹豫道:“我坐副驾?” “不然呢,”谈韵之把座椅放回去说,“911后座那么窄,是人坐的吗?” 徐方亭瞪了他一眼,示意后座乖巧安坐的谈嘉秧。 谈韵之坐进驾驶座,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谈嘉秧是只小皮猴。” 徐方亭立刻问后方:“谈嘉秧,舅舅说你是一只小皮猴。” 谈嘉秧叫道:“不是一只小皮猴!啊——!” 徐方亭揶揄道:“听到没。” 谈韵之扯了扯嘴角,说:“要不是他,我就直接买跑车了。” 徐方亭坐进副驾,还担忧道:“他一个人在后座可以的吗?” “这么多次了,没问题的。” 谈韵之忽然撑着扶手箱转身后望,徐方亭刚低头系好安全带,两颗脑袋意外凑近,空气互相挤压,她们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这么近的距离好像还是第一次,他的呼吸似乎拂动她的鬓发。两人没什么话要讲,又误以为对方心里藏着话,竟不约而同默默对视片刻。 徐方亭以前即使以这样的距离跟男生讨论难题,也不会无缘无故跟别人玩“对视游戏”。她的经历没给她提供任何相似场景和应对方法,面对陌生的相处模式,徐方亭心跳怦然。 若不是铁骑来敲车窗,打破僵局,谈韵之降下车窗致意说马上走,恐怕加速的心跳会让她手心冒汗。 谈韵之再次回头说:“谈嘉秧,不能解开安全带啊!” 徐方亭在他的指引下微调座位,正了正身子,目视前方缓和心跳,道:“我还是第一次坐副驾,看人开车的感觉果然不一样。” 谈韵之开车上路,说:“那以后就坐副驾,谈嘉秧一个人坐后面可以的。” * 谈韵之把帕拉梅拉的钥匙交给徐方亭。 她没开过。 沁南市最冷的天气在春节之后,仅维持一周,恰好谈韵之还在家,可以开车接送她们,度过冬天的尾巴。 天气回暖,谈韵之回到学校上学,徐方亭骑着电动车跟谈嘉秧一路看建筑外墙的空调外机、通风口和路过的汽车轮子,一起等春天。 谈嘉秧的全托不太顺利,他中午不愿意睡觉,下午便消极怠工,脾气暴躁。 徐方亭和didi老师想尽办法,依然无解,只能调整他的作息,让晚上尽量多睡一些。 阿德mama不打算给阿德上全托,两个玩了几个月的玩伴从此分道扬镳,只偶尔在小区花园里碰见。 阿德mama打听徐方亭白天安排,问她想不想做钟点工,早上10点到下午1点,50元/小时,做家务和给一大两小做午饭;两个小孩上小学,女主在家上班,是她的熟人,信得过。 徐方亭没多想便接下,再过几个月脱产学习,现在她能多挣一分是一分。 徐方亭干活一向又快又好,女主人还想订她晚餐的时间。谈嘉秧下午四点二十托班放学,她实在有心无力,只能拒了。 女主人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便给她介绍小区里下午1点到4点间的钟点活。 徐方亭接到第一项便是给搬空的租房再做一次深度清洁。 她当初的工具包还在,背上便前往目标住所,用密码开了门。 这套三房一厅的房子正好在谈韵之家对面,她还可以看清他们的阳台。 租客已经潦草打扫过一次,徐方亭只需做一点返工,两个小时便搞定。她在玄关收好自己的工具,跟家里同款的密码锁冷不丁响起—— 徐方亭手一软,差点拉不上拉链。 跟她对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但对方明明没说会突击检查。 她站起来。 入户门被推开。 门框镶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呃……小、东家?”徐方亭一头雾水,讶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谈韵之也是一阵诧异,道:“这我的房子,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可是……”徐方亭嘴角抽了抽道,“叫我来做清洁的,明明是另外的人。” 谈韵之忽然瞥见她身后地板上的清洁包,当初她就是背着这么个大包来到他家,他印象深刻,至今难忘。 谈韵之恍然大悟,脸色陡变,是真真正正地生气了。 “徐方亭,你让我给你降薪还出来接私单,你这是吃里扒外呢!” 第63章 得有两三分钟,徐方亭分不清所处之处是谈韵之这个家还是那个家。 到底是上班时间赚外快,她一手抓着另一边手背,讪讪道:“但是……我该做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啊,你看我现在就准备回去接谈嘉秧,不耽搁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