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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道了半夜才放了他,楚雪泽一个人艰难地撑着上楼的栏杆,想要摸回自己的房里。 走到无人处,一双纤软的手扶着了他的手臂,楚雪泽模糊看去,是楼中的一个花娘,叫红嫣,细眉凤眼,好像很是受客人喜欢。此时她看着楚雪泽,眸中很有些关怀。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甩得有些厉害,一时间晕眩起来,在原地踉跄了一下。 “诶……别乱动啊。”红嫣又想上去扶着他,一时间挨得更近,楚雪泽强打起精神,说道:“红嫣姑娘,自重。” 他又抽了手,红嫣也没太在意,只看着他的病容,心中又有心疼,又觉得他这病美人的姿态也是好看得紧,漂亮的面容上指印鲜红,显得残忍又颓艳。她伸手想碰一下,被他偏头躲开了。 不得不说,她早在看见他容貌的第一天,就控制不住地把人盯着,其他的姑娘想必也是这样。要不是碍于楼中的规矩,早就有一群姑娘争先恐后地找他偷欢了。 楚雪泽将人甩在后面,进了房间就将门关上了,确认身后的花娘没有跟上来,他才躺倒在了床上。 谁知没过多久,房间门就被推开了,红嫣居然去而复返,楚雪泽起身想要将她推出去,谁知她一个转身闪过,显然是和客人耍闹时练的好身手。 红嫣轻衣薄衫穿得少,让人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她举着一个小瓶子说道:“好哥哥,我给你带了药。”声音软如黄莺。 楚雪泽声音有些冷硬地说:“不用,请出去吧。” 她却不听,沾了药膏在指尖就要往他脸上擦去。楚雪泽面色冰寒,将她的手拍开了,红嫣一时没拿稳药瓶,滚落到了地上。 红嫣干脆也不弄这些温情的戏码,总归他吃过就知道女人的好处了。 她直接蹲下了想要去扯他的裤子,嘴里一边说道:“好哥哥~你还没经过人事,不知道跟女人睡一觉有多舒服,不妨我舍了这身子,与你试一试,之后包准你天天找我。”动作之间,雪白的胸脯被挤荡得越发汹涌。 楚雪泽紧皱着眉将她的手撕扯开,想将人推远。谁知红嫣一个不稳,扑倒在了地方,薄纱外衣都滑下了肩头。 “哥哥,让红嫣帮你侍弄一番吧,你品到好处就再也不会说不要这两个字啦。”她趴在地上娇声说着,身子妖娆得像红磷磷的蟒。 “滚。”楚雪泽扭过头去,只吐出这么个字。 红嫣因他不解风情的再三推拒,脾气终于上来了,骂道:“还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mama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个命贱心高,怎么,嫌弃我是个妓子脏了,不乐意? 你不也是个卖的,真以为自己能躲一辈子?给你脸跟你睡一觉还不要,当世家小姐又能看得上你?以后还不是给钱了就要被上的命!” 楚雪泽不应,扯了布帘子盖住她,抓着人的胳膊往门口拖去。 红嫣一边被扯着一边骂:“入你娘的没气性的木头!趁早死了还能当柴火烧,光一张好脸有甚用,千人踏万人踩的贱命!” 叫骂声被关在了门外,也不管外头的或调笑或训斥,楚雪泽兀自回床上躺着睡去了。 翌日清晨,虽然说是在房中休息,他还是把林静含教的剑招从早练到了晚,她说的,勤能补拙。大抵也能弥补一下时间吧。 巧的是,连着来了半个多月的林静含,今天并没有来。不来也好,楚雪泽想着,自己现下的模样当真不想被她见着。 练完剑他就去洗了澡,出来后楚雪泽打开了窗户,任晚风吹了进来,他坐在榻上倚着窗棂,外头对着的是没有灯火的街巷,晚上正在热闹的街道在另一边。 楚雪泽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佛把玩着,昨晚老鸨说他是下贱胚子的话,花娘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话,他都没办法反驳,但又忍不住想,若他当真有个极尊贵的身份,会是个什么光景。 这个玉佛是他九岁的时候,从一个疫病死了的小孩身上摸来的,也是在那个地方,他第一次遇见了林静含。 他名叫楚雪泽,听着像是个诗书之家里出来的,但其实并不是。他家在北方世代务农,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起名雪泽,不过是他出生那日下了大雪,雪给麦子盖了厚厚的一层被子,昭示着丰年将至。下雪的恩泽,他没文化的老爹就给他去了一个村里最体面的名字。 九岁那年他被拐卖了,和一群或嚎啕大哭,或瑟瑟发抖,不明所以的小孩塞进了马车,进了一座城,关进了一处地窖里。 不见天日,逼仄的环境里关了十几个孩子。楚雪泽能闻到地窖里原来的有些霉菜味和土腥味。他们每天只有一餐,吃得是熬烂的菜叶子。 地窖了有一个小孩,一开始和楚雪泽是在同一辆马车的,穿得比所有的小孩都要好,身上衣料好像带着光泽,头上还戴了个小金冠,那大概是楚雪泽第一次知道金子是什么样子。 所以他的小冠很快就被拐子扯了下来,还被摸干净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小孩子从没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过,便开始呜呜地哭,没有想其他的一样张开嘴嚎啕大哭,看得出家教甚严,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拐来。 当时刚过了元宵,天气还是很冷,楚雪泽看他冻得嘴唇青紫,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将人抱住了。 小孩被冻得受不了了,感觉到有人抱他,也只能将人赖着,寻些暖意。过了一会儿,他微微地张开了嘴,吐出了一枚玉佩,是玉佛的模样。楚雪泽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