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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出宫建府那日,京中可是有不少孩童啼哭,您说呢?” 李衡辞伸手摸了摸鼻子:“实属谣言罢了。” “既然是谣言,我又何必怕你。” 也算不上什么好话,李衡辞却极为受用,心情颇好地道:“二娘今日要做什么菜?” 关明溪对这大好的心情感到莫名,耐着性子回道:“王爷想吃什么都行。” “当真?” “自然当真。” 街头依旧嘈杂,入了内城后关明溪便没在说话,掀了轿帘一道缝隙朝外头看着。 直快入了永平街,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她才道:“我便在此处下轿。” 要是在瑞和楼门口和李衡辞一同下来,没得又让人看了去,再编些胡话。 关明溪和巧儿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去了瑞和楼,吴岩禄见到她半吞半吐,半晌才说:“一早容纯公主便来了,坐了许久,方才善王也上楼去了。” “我知晓,让小伙计去点菜,我给他们做。” 吴岩禄惊讶于关明溪的态度转变之快,却动了动嘴也没再问。 关明溪解了披风,往后院庖屋而去。 吴承远见她来,也提了一句善王和容纯公主要在此用膳,不过不太乐意的模样,叫关明溪忍俊不禁。 劝了一句:“王爷和公主可是活招牌,他们用过膳食,多少人挤破了头也要来咱们这吃点东西。” 瑞和楼本就在京中名气不小,所以这话没让吴承远心里头舒服些,嗓子闷闷地呵了两声:“你这丫头,还偏帮着外人。他们宫里人都一个德行,就你傻。” 容纯公主还好,吴承远对李衡辞一直带着些敌意,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关明溪见劝不动,防止引火上身,便同德厨说话去了。 小伙计拿了食单来寻关明溪,指了上头几道菜,又道:“王爷说请二娘亲手沏壶茶。” 吴承远听了吹胡子瞪眼:“二娘你歇着,我来给他做。” “无妨,沏壶茶而已。”善王记着上回关明溪让巧儿给他沏茶,这次好不容易逮了关明溪服软,难免有点得寸进尺。 关明溪也不计较,拿个茶壶倒了热水温具。 “二娘,你有把柄捏在善王手里?”吴承远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想通其中关节,便有此一问。 关明溪没敢看他,爹爹虽然嘴里说要和关子茹断绝父女关系,可吴家人心善,养在跟前这么些年,最后落了个流放的下场,已是人黯然神伤。 “我能有什么把柄?您常说做人要心胸开阔,我与善王又无深仇大恨,往日是我小人之心,这会儿想通了。” 这时德厨也乐呵呵笑着:“咱们二娘待人向来温顺。” 茶具已经温好,关明溪放一把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后叫了小伙计送去。 这时瑞和楼陆续来了客人,吴承远手里头忙着,便没再*过问。 关明溪看了一眼食单,上头写着烧鹅、燕窝鸡丝、山药红豆糕、蘑菇菜心还有一道三鲜汤。 楼上也不甚太平,李兰瑶孤身等了许久,见李衡辞眼带笑意而来,便质问道为何将她扔下。 “你可还记得关子茹?” “提她做什么?我倒是当初瞎眼,以为她是个好相处的姑娘。”李兰瑶拿手撑着下巴,不大爽快。 容纯公主从不沾惹朝政,当初侯府嫡女失手杀人,她还是在官家嘴里听见的。 “关子茹在流放途中被人救下,二娘机缘巧合下得了消息,便亲自去查探。” “被谁救了?” “你说这京中还能有谁和我过不去?” 李兰瑶脑中蹦出个名字来,立刻捂了嘴没敢再说,她望了一眼门外站着的逸风身影,悄声道:“他们母子巴不得将我们兄妹不好过,要我嫁给那残疾的外姓王爷!这会儿救了关子茹要做什么?” 官家和李兰瑶提过一句,虽说没有直接下旨,可叫李衡辞越发上心,曹皇后过问子女婚姻,在官家面前便是德贤,又能替官家收拢人心。 说起来不过是个公主,又怎比得了他的野心。 李衡辞一个眼风扫过来:“有我在的一日,量他们也不敢作践你。” “我倒是盼着七哥……容纯嫁谁都无妨,只是不能给他们母子当垫脚石。”李兰瑶如何单纯也是公主之尊,自然清楚其中利害。 “你身边侍卫众多,我现下反倒更加担忧二娘,关子茹心术不正,又有大哥在背后推波助澜。” 李兰瑶神色一黯:“七哥的意思是,他李誉满要对二娘下手?” 情急之下,“大哥”也不叫了,直呼康王其名。 “二娘之前被金人尾随,我便挑了她及笄的日子请旨,被驳了不说,反倒让二娘误会。” 恰好与李兰瑶姻亲一事前后脚,关明溪又被关子茹先入为主,左右了想法,一来二去李衡辞平白被误解。 不过他也是近些日子才想起来,为何那日关明溪会使了性子。 只是现下再提,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兰瑶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七哥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说什么避嫌,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么?” 李衡辞轻咳一声,将这话带过:“你在宫中言行多加小心,曹皇后也不是个善茬。” “我见着她便口口声声喊皇后娘娘,步步都不敢错,就怕被拿捏住了。”李兰瑶总归是找到了为何总觉得提心吊胆,想来两方之势越靠越拢,也不知哪一日便起了干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