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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辞说这话时已经跨出了门槛,李兰瑶只见着一角衣衫,便瞬间没了踪影。 逸风拉着采香跟在后头,大步流星也跟了上去。 吴家宅院,关明溪和潘四娘用过膳后,便在庭院里头吃着茶商讨及笄那日需要备的东西。潘四娘今日又见了幼时好友,心下满是欢喜,便善谈得很。 这时有小厮来报,说是容纯公主身边*的侍女来寻二娘,今日在公主府落了东西,特意来还。 潘四娘招了招手:“便叫人进来,这天儿有些凉。” 小厮却道:“那姑娘说让二娘出去一趟,她就不扰夫人了。” “罢了,公主府的侍女自然做事小心,那二娘去见一面道个谢。” 潘四娘唤了关明溪,她才回过神来,今日她只身前去,又只身回来的,哪有落下什么东西。 关明溪满腹狐疑,到了吴宅侧门,采香站在墙面拐角处给她行礼,说无意这会儿来叨扰。 “我不曾记得有什么东西掉下了,公主让你来有何事?” 话音刚落,便被一股大力扯进了怀里,黑夜里看不清脸,只是那双眸子满含着温柔。 关明溪身形娇小,个子刚到他肩膀,这会儿像是娇小地依偎在李衡辞胸膛,不过却是冷若冰霜:“一炷香我要是还不回,阿娘便会唤人来找我。” 李衡辞点点头:“一炷香足够。” 他说着手下又使了三分劲,将两人距离又拉得近了一些,他轻轻低头险些鼻子碰了鼻子:“你同容纯说的什么话?” 关明溪扭了扭身子,发觉半点都动弹不得,便仰了头说道:“既然公主都同王爷说过,又何必多此一举前来问我。” “有一句不懂。” “哪句?” 李衡辞手指不经意间蜷缩了一下:“你说不是非要嫁我。” 他眼中光芒淡了一分,嘴角还噙着一抹苦笑,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上回在徐家茶坊,关明溪亲口要他别再偷偷摸摸借了他人之手送东西,他想了许久,二娘现在身份比不得其他,身边总会有嚼舌根的人。 他倒是无妨的,可也要顾及二娘的脸面。 李衡辞以为关明溪说的那番话,是要三聘六礼、明媒正娶,又因着有金人尾随一事,他坐在太师椅上考虑了一夜,想赶着在二娘及笄前将求了旨。 他便好光明正大的护着关明溪。 却没成想,关明溪与他没想到一起,不,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月色照耀着关明溪的脸,她忽地心跳漏了一拍,又想起容纯说起要被赐婚,便敛了神色:“你我身份悬殊,王爷不该去请旨的。” 李衡辞听后,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想要从上头看出些什么来。 关明溪这会儿面色如常,心里头却有些烦闷,她从未想过要和善王有所交集,谁能想到两人有婚约时一月都见不了一次,倒是退了婚后常常见面。 都说善王心机深沉,旁人都看不穿他的想法,关明溪也没看清过。 两人四目相对,李衡辞将放在她腰际的手缓缓松开,还替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这时节秋风乍起,带着凉意,李衡辞指尖冰凉,不经意间摸到了关明溪的耳朵,她猛地后退一步,让李衡辞也惊地收了手。 他将手放在身后,默了默才道:“我记得当初赐婚后,我往奉恩侯府送去一根簪子,你可有带出来?” “不曾,王爷是送给侯*府嫡女的,应该还放在侯府的箱笼里,若是关子茹没拿,想必已是扔了。” 李衡辞早就料到了,不过关明溪这样坦然,他倒是愣了一愣,随即嘲讽一笑:“世人还说关明溪将我送去的东西当做至宝,却不想你视若敝履。” “王爷的东西自然是至宝,只是我不再与侯府有所瓜葛,当然不该胡乱拿了别人之物。”关明溪垂了眸子,点点月光映着她的眼,如同小扇一般的睫毛轻柔眨了眨。 “及笄要用的簪子,我叫了逸风去备。听说赞者还未寻到,容纯空闲得很,不如让她来。”话到后头,李衡辞已是说得轻了又轻,生怕关明溪将他驳了。 兴许吴家还风平浪静,可说到底她和关子茹一日生辰,现下侯府不待见关子茹,却在众多眼睛下,依旧会办得表面风光。 且今日李衡辞明明是在书房单独同官家请旨,偏偏侯府那头还得了消息,想来朝中一些心思活络的大臣也已经在四处打探关明溪。 二娘不能差了去。 关明溪还未开口,便听得巷外巧儿的声音:“娘子?娘子可在?” “这娘子该不会又往公主府里去了!” 关明溪从暗处走出来,轻笑一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娘子这天这么黑,你怎么还不进屋,公主侍女呢?” “刚走,咱们回吧。” 巧儿若有所思地又望了一眼暗处。 第38章 上妆后唇红齿白,桃腮粉…… 关明溪及笄前三日,亲自写了请辞送往张夫人家中,以表示慎而重之。 又在前一日再次让巧儿去请,还得了张夫人送的一副上好的头面。 有司是嫂嫂娘家的一个表妹,今年十四。而赞者原本是张夫人那头寻了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却被容纯公主截了胡。 那女子被公主吓得婉拒了。 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关明溪便随她去,总归李衡辞别来闹场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