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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将两人送至吴宅,便也未走。前些日子潘四娘吩咐过了,要阿贵跟在二娘身边。 关明溪下了马车后,便道:“不许在娘亲跟前说起今日之事。” 阿贵点头应了,巧儿气冲冲地:“娘子,那今后咱们都不去公主府了。” “嗯,不去了。” 宅院二门半掩着,传出细碎之声,关明溪仔细听着,有潘四娘的声音,还有一女子声爽利,虽不常见,却也识得,是嫂嫂。 可另一人,就不知是谁了。 推开门,果不其然,内院亭中坐着三人,一旁是一盆冰块,刘婆子和小丫头拿着团扇轻轻摇着。 潘四娘依旧捧*着一杯热茶,端坐在正位。 左边是嫂嫂徐六娘,她性子直来直往,穿着打扮极其妥当,言语也从不拖泥带水。右边坐着一位年纪同潘四娘相仿的妇人,这时不知说了些什么,脸上快笑出了朵花儿来。 几人瞧见关明溪,便止住了话头,那妇人倒率先开了口:“呀,这便是二娘?先前总听六娘夸得天花乱坠,我还当她是胡说八道,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徐六娘起身要来接关明溪,嘴里说道:“怎么这样早就回了?”又转了头,“您还不信我,我老早便说过,这丫头可是绝世无双。” 关明溪也伸手,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柔柔地放至腰间,微微弯腿给几人行了礼。 刘婆子搬了个杌子放到潘四娘跟前,潘四娘指着那妇人道:“二娘快来见见,这是你嫂嫂的娘亲,叫伯母。” 关明溪心下了然,难怪二人相貌有些相似,便又朝那妇人道了一句“伯母万福”。 杨氏眉眼间不似潘四娘柔软,带着些硬气,家中茶坊在京中开了好几家,所以嫂嫂和大哥两人婚配,也算是门当户对。 徐六娘家中还有两个小弟,一个跟着习那些个经商之道,另一个好读书,一直在太学读书,据说有些才气。 关明溪在心底默默想着,而杨氏这时眼珠子都没能转过来,盯着她啧啧称赞:“你嫂嫂乞巧节那日回家,提起你来,说这姑娘比她见过的女子都要貌美,还极为得体,老身一句都未信下。” 徐六娘接话道:“说起乞巧,方才娘还说meimei出门玩耍那日多惊险,早知我便不回家了,带你一同出去,谁还敢上前来抢莲花?” 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她抢了丫头手里的团扇,给自己使劲儿扇着,鬓角一缕发丝都快飞扬起来。 巧儿险些便要开口,被关明溪一个眼神吓得给吞了回去。 关明溪忍俊不禁,便安慰着:“我不是无事,现在有阿贵跟着我,无妨。” 潘四娘也岔开了话头,轻拍着手问道:“你们可用过膳了?” 得到答复后,便要三人去用膳,她们另又絮絮叨叨说起话来。 杨氏目光殷切盯着关明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的姑娘,待她走后,她也再不藏着掖着地,索性对潘四娘说道:“老身今日来,有一事相求。” 当初关明溪回吴家一事,他们徐家自是知晓,只是这其中牵扯太多,虽说是姻亲,却也避了这个嫌,几月以来都未曾踏足过吴宅。 那日乞巧节不见徐六娘,原是她回了娘家,早前关子茹这个姑娘,她向来不大看得上,总觉得她眼中满是算计,两人也不甚亲昵。 后头关明溪回府,她明明是跑来看热闹的,后觉得这二娘,怎么看怎么都顺眼,她一个有些泼辣的女子,倒叫关明溪给折服了一半。 城中风言风语,难免让徐六娘对关明溪心生怜惜,便朝家中说了几句好话。 徐家就杨氏这*么一位夫人,前屋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她道是一他人不敢说二,乍一听起关明溪这三字,气得都要将这唯一的女儿扫地出门。 不为其他,便就是这姻亲的关系,莫说瑞和楼,就是她们家开的茶坊,也被人指指点点。 杨氏认准了,这女子就是个祸害。 偏偏徐六娘与她性子相仿,两厢争执间,两母女险些没在徐家红了脸。杨氏心中更恼,想着这女儿要小姑子,不要她这娘。 京中近些日子风向一转,有人忘了这从奉恩侯府出来的嫡姑娘,只摇头摆脑夸赞起来说关家二娘子的厨艺多么了得。 杨氏听罢只是冷笑,偷摸着叫了小厮去瑞和楼点些菜,也是凑巧,那日关明溪在楼里,也做了菜,她便是吃了那一道关明溪亲手所做的靓汤,心下有了主意。 昨日叫了徐六娘在家中商议,又多问了一句关明溪是否真的会下厨,还极有特色。 徐六娘自是不必隐瞒,毕竟家中相公每日都要回来唏嘘一番,便原原本本地说了。 杨氏说起前些日子家中又盘了一家铺子,与瑞和楼在一条街上,本是打算两家有个帮衬,因着真假千金一事迟迟未开张。 徐六娘一听,便知晓自己娘亲有何想法,却也不敢一口应下,毕竟在她看来,关明溪是因为爹爹受伤才去的瑞和楼,寻常女子哪有时常出入庖屋的,再说关明溪可是打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 杨氏也知晓徐六娘做不得主,便带上了许多补气养身的补品,还有一些姑娘喜好的首饰,便来了吴家。 赔了一遭罪,潘四娘性情好,又知晓徐家的难处,倒没有生出嫌隙来。 这会儿突然说有事要求,潘四娘便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求不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