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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小子生得壮实,走上前来问道:“是阿贵?二娘又是何人?不曾听过。” 阿贵神情一滞,不过立刻换上笑容:“昨日你们府中有小厮来点菜,说是容纯公主亲自点了咱们二娘子,要她送来入府一叙。” 那小子依旧茫然,琢磨了半晌也未答话。 关明溪掀开纱帘,冷不丁柔声道:“既然你识得阿贵,便去禀报就是。” 容纯公主府向来守卫森严,这还是后门,前门都是有军士把守,等闲之人都不可靠近。 不过这下头之人却不知她要来,难不成公主未曾吩咐? 那人听关明溪的声音,明明软软糯糯,却带着不可置疑的语调,遥遥看了一眼,那贵气让人不由低头,一时觉得是哪家的嫡姑娘,便不敢怠慢,匆匆进了府。 巧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险些又要出口相劝,还是瞧着关明溪脸色不太好,才未开口。 不过还是碎碎念叨了一句:“还给咱们吃闭门羹!”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子没出来,倒是出来一个约有四十多岁的郎君,看他穿着打扮,神情步态,一瞧便是府中管事之人。 果*不其然,他提着袍子一角,快步走到马车前,双手抱于胸前,道:“公主方才听说二娘子前来,特意让我来接,有所怠慢,还望海涵。” 这番话说得关明溪直皱眉头,这样一说倒像是她眼巴巴赶来似的。 那郎君见里头没动静,又道:“仆姓李,娘子还请下车,公主与奉恩侯府的千金在膳厅等着。” 闻言,关明溪心中冷笑,原来关子茹也在,难怪容纯公主举止怪异! 这郎君想来也是容纯公主看重之人,居然和宗室同姓,想来乃是赐姓。 便道:“李公辛劳,这就来了。” 阿贵在底下接着,她施施然下了马车,食盒由巧儿拎下来交给阿贵。 李公从头到尾都未曾抬头看一眼关明溪,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只道:“随我前来。” 三人跟在他身后,穿过后院进了一道垂花门,又踏过一条长廊,旁边是小湖,上头有座凉亭。 再走,便是花园。这时百花开得正好,千姿百态好不惬意。 出了园子,前头异常开阔,李公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前头便是膳厅,只二娘一人可入,将食盒交予交予我罢!” 巧儿和阿贵抬眼看了看关明溪,关明溪略微点头,阿贵这才松了手,不过巧儿甩了头跺了跺脚。 李公只当没瞧见:“稍后有小厮带你们去吃茶。” 说完接过食盒便径直向前走。 关明溪一时看不出这李公是何态度,一字也未问。 公主府的膳厅都修缮得比旁人要大,在外看都能媲美一般宅院的正房大小,不用想,里头也定是奢华富贵。 厅中一张方正的膳桌,上头摆着一些精致的瓜果,还有几枝娇艳欲滴想来是清晨从花园子里剪来的牡丹,距离五步远的案几上摆着香炉,淡淡的白芷味道,呈烟雾飘渺之态。 正中坐着容纯公主,手里拿着一个铃铛把玩,右侧坐着的便是关子茹,捏着帕子时不时往外看。 公主身边侍女采香,正剥了紫红色葡萄往公主口里送去。 关明溪进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关子茹的眼睛毫不掩饰地黏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穿着杏色上襦,领襟上有刺绣白鹤,大臂外侧亦是有白鹤两只,下襦裙青绿色,上头颇有章法地绣着几朵芙蕖,底部一周乃是金丝线勾勒一圈花纹。 发间一支常戴的银簪,一支步摇,步摇中心一颗色泽极好的珍珠,颜色明亮,配上几颗小珍珠,加上流苏,说一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关明溪也迅速打量了一番二人,也许应是在府中,所以容纯穿衣简便,发髻上也随意插着金簪。 虽尚小,美人坯子倒是注定的,不愧是公主之尊。 倒是关子茹像是要参加宴会一般,盛装打扮,就连口脂、胭脂也明艳得很,却是浑身压不住这外表的贵气。 关明溪有礼有节,先是道了一句公主好,再转向关子茹:“见过姑娘。” 她不叫尊称,也不叫娘子,而是喊*“姑娘”,生生将两人关系隔了老远去。 容纯见此,嘴里喃喃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作为七哥曾经的未婚妻,这会儿见面倒是有些难为情。 关子茹不同,像是与关明溪多年不见的手帕之交,急忙站起身说了一句:“终于把二娘盼来了!” 容纯这时没工夫看二人你来我往,李公已经将食盒中的佳肴都摆了出来,一道道卖相绝佳,色香味俱全,光是那味道就让容纯咽了口水。 京中这样多酒楼,她喜爱吃瑞和楼的菜不是没有缘由的,当然是有过人之处。 这几月可把她馋得狠了,今日关子茹一大早便来了,同她说午膳叫了瑞和楼的菜,她也顾不其他,便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了现在。 方才李公得了守门的消息,前来同容纯禀报,说是关明溪亲自送来的,她还惊讶了一瞬,关子茹便在旁说,这是她请来的,想要借公主之地结清两人的恩怨。 容纯自是乐意至极,便派了李公去接。 她从采香手里接过沉香木筷,见关明溪还站着,便道:“赐座,你与子茹挨着好了。” 那凳子不是同两位贵人并排的,而是稍稍靠后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