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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70节

    九郡主倒也不是非要把钱要回来,周不醒帮阿月稳住封蛊钉这个事儿她很感激他,把钱给他也是应当的,这会儿提起来纯粹是嘴上不服气。

    重新进了镇子,三人分头去找阿月,问路的方式简单粗暴: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极其好看的少年?

    长相好看的人给人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九郡主很快就找到几处少年之前走过的地方。

    ·

    少年正站在一间果脯铺子前沉思是否要进去买点果脯rou干,但他又想到万一阿九恰好经过这里,而他却进了屋子,不就错过了吗?

    有进出的姑娘羞答答地问他是不是要买蜜饯果子,也有姑娘想给他塞手帕和蜜饯果子,看门的小厮酸不溜溜地瞅着他。

    少年冷漠地无视其他人,决定继续往前走。

    少年走后,小厮看见一个红衣裳的姑娘走了过来,那姑娘问他是否瞧见一名个子高高的,长得又好看的少年。

    小厮:“哦!你说那个人啊,他往那边走了。”

    小厮酸得故意指了个反方向,问路的红衣姑娘同他道谢后便朝他指路的方向而去。

    过了没多久,小厮瞧见那俊美少年不知为何又走了回来,他抬头瞧见蜜饯果子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接着转眸瞧向面不改色的小厮。

    小厮眼睁睁看着他原地转了半圈,似是在寻找新的方向,随后他抬眸看向某处,波澜不惊地继续往前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刚去过那边吗?怎么又过去了?

    小厮一头雾水。

    须臾,那红衣姑娘纳闷地走了回来,再同他问:“我刚从那边回来,那边有好几个人都说没见到我要找的人,您再想想,您遇见的那少年他究竟是朝哪走的?”

    九郡主塞给他一块碎银子。

    小厮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胡说,看见碎银子后便老老实实指了正确方向,红衣姑娘道完谢便拎着裙摆快步朝那边走去,中途被一大汉迎面撞着也没生气。

    小厮突然对那红衣姑娘心生一点可怜,以及自我反省:“我方才不该酸那少年的,他和那红衣姑娘想必是一对儿,既然他有了心上人,对别的姑娘冷漠些才是好事,可想而知那少年心中是欢喜那红衣姑娘的,若是那少年再回来,我一定要同他讲那红衣姑娘寻了他好久。”

    如此打定主意,小厮开始注意门口来往的人,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毕竟红衣姑娘已经顺着正确的方向找过去了,他俩应当早些碰上面才对。

    却没想到,他却眼睁睁看着那少年从另一个方向绕了回来,小厮在心中算了算,这少年从这边绕过去,再绕回来,起码要绕过小半个无忧镇。

    少年最后还是停在了蜜饯果子店铺前,他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下,皱眉盯着那个眼熟的蜜饯果子店面,绕来绕去最后又绕了回来。

    小厮见他打算往红衣姑娘的反方向走,实在忍不住喊了他一声:“那位公子,那位黑衣公子——那位长得极俊的黑衣公子!”

    前两声没人搭理他,直到最后他喊“极俊的黑衣公子”,那黑衣少年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小厮内心:“……看来这位公子对他自己的脸还是很清楚的啊。”

    少年停在他面前,嗓音低缓:“你喊我?”

    这少年是真的好看,尽管他只是用一根红丝绳微微束起了黑发,衣裳也穿得随意,黑色襟口甚至还有一点火燎过的焦黑痕迹,可就是耐不住他的脸好看。

    远看是一幅画,离得近了,反而俊美得让人不由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他呼吸。

    小厮磕磕巴巴道:“公子可是在寻一位红衣姑娘?圆圆的眼睛,相貌普通,但瞧着十分讨喜……”

    少年微微地笑了,好奇问:“你见过她?”

    “方才她经过两次都在寻你,不过你来回的方向不太一样,兴许是恰好错过了。”小厮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公子若要寻她,倒不如留在原处,她过不了多久应当还会回来。”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至少知道阿九正在找他。

    少年完全没有产生“因为我路痴所以给其他人添麻烦了”的愧疚,他反而觉得有一点变态的满足。

    阿九在找他,阿九转了好几圈一直在找他,阿九找不到他还是要找他。

    少年带着这点怪异的满足倚着墙,大约也是他生得好看,站在门口反倒像个活招牌,引了不少姑娘家进进出出,给铺子里带了不少生意。

    小厮忍不住同他搭话:“公子瞧着不像本地人,是从京城来的吗?”

    “算是。”阿九是,他不是。

    “公子与寻你的红衣姑娘可是一对儿?”小厮好奇问。

    少年微微偏眸,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表情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意思。

    小厮改口道:“是这样的,我就是想说我们无忧镇有座月老庙十分有名,附近凡是未婚的男女,婚前都会过来拜拜月老。月老庙中还有颗月老树,只要将庙里的红绫写上二人的名字,再想法子将红绫挂到树上,挂得越高,便寓意着二人将来会携手走得越远,生活也会更加幸福。”

    少年顺着小厮的视线看向镇子里最高的那棵树,树上红绫飘飘,确实不少人信这个。

    “骗小孩而已。”他没什么兴趣地移开眼。

    九郡主回来时,远远便瞧见懒洋洋坐在台阶上的黑衣少年,他手里捏了根稻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编东西。

    她喘着气停下了脚步,找了他许久也没找到的不安顿时沉寂,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似有所觉,抬起了眼,手中是编了一半的枯草小星星。

    九郡主抬脚朝他走去。

    少年扔了小星星,站起身,被她扑了个满怀,他收紧手,连带着黄昏的风也一道揽进怀中。

    “阿月,我找你好久。”

    她小心翼翼摸了摸他双肩,双腰,最后将手心轻轻覆盖在他胸口:“阿月,你还疼不疼啊?”

    少年思考了一下:“说疼也疼,说不疼也不疼,看你心情。”

    “为什么看我心情?”她茫然。

    少年撩开她额间的发,笑着说:“你若是心情好,我就不疼,你若是心情不好,我就特别疼。”

    九郡主想笑,却还是压着嘴角伸手去掐他的脸:“你以前说过你不会夸人的,你现在连好听话都会说了。”

    其实他本意是若她要同他生气,他就装得很疼,若不同他生气,他便装得一点也不疼。

    少年俯身纵容她随便掐脸,她觉得舒心了才拉着他高兴地提议道:“阿月你知不知道这个镇子里有个月老庙,听说去庙里拜月老挂红绫就会有好事发生,我们来都来了,顺便去看看吧?”

    少年眼也不眨道:“好啊。”

    “我以为你会说这都是骗人的呢。”九郡主说,“我之前遇见周七两,他说这都是商人为了赚钱搞出来的骗人手法,等我们去了月老庙就会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要钱。”

    “他又不是月老,他懂什么月老庙。”少年哼笑。

    “虽然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反正我们来都来了嘛,现在也不缺钱,去看看也没有什么。”

    九郡主牵着他的手,抬手指着前面最高的那棵树说:“阿月阿月,我要把写上我们名字的红绫挂到最高最高的地方。”

    想起什么般,她忽然转过头:“阿月,你说我们到时候是写阿九和阿月,还是写真名?”

    少年本想说去都去了,自然要写真名,话到嘴边倏地想到自己的名字,余下的话便悉数截断,轻咳一声侧眸避开她弯月似的笑眼,轻描淡写道:“就写阿九和阿月。”

    “可是写小名的话,月老会不会觉得我们不真心?”她追问。

    “……”

    少年沉默一瞬,转身就走:“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吃晚饭吧。”

    当晚,一行人暂住客栈,九郡主找了他一下午,有点累,吃完饭就回屋睡觉。

    少年也一言不发地回了屋。

    周不醒和宋长空对视一眼。

    宋长空感受着这微妙的气氛:“你有没有感觉他俩有点不对劲?”

    “不是有点,是很不对劲。”

    周不醒觉得有猫腻,但他懒得管,晚间起夜时恰好碰见不知为何从外归来的少年。

    “阿月?”他有点奇怪,“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少年瞥他一眼:“赏月。”

    周不醒朝他身后看一眼:“小郡主也去赏月啊?”

    恰好慢一步回来的九郡主咳嗽一声:“嗯,赏月。”

    周不醒阴谋一笑:“可是今晚没有月亮啊。”

    九郡主指着少年,理直气壮:“我赏的是这个月。”

    少年偏头看周不醒,目光凉凉,周不醒脖子发冷,扭头钻进房门。

    少年转身对上九郡主笑吟吟的一双圆眼,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了,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思考片刻,假装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意味深长,抬脚就往楼上走。

    九郡主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扭头看向隔壁准备开门的少年,少年也看着她,用一种“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表情注视着她。

    九郡主抬脚进门,关门之前悄悄将脑袋伸出房门,侧脸转向隔壁的少年,眼角眉梢染着nongnong的笑。

    “晚安,宋月月。”她说,“我是说,赏月的月。”

    “……”

    少年眼皮一跳,她果然也去了,甚至还看见了他挂上去的红绫。

    九郡主缩回脑袋,两边的门只留下一条缝隙,用门框虚夹着自己的鼻子,小声补充道:“我不是故意去偷看你写的字哦,我就是想去写阿九和阿月的,谁知道最高的地方已经挂了一条红绫,上面又写着我的名字和另一个名字,那我一看就知道是谁了嘛。”

    少年轻转眼眸,用一种“我要不要把你杀人灭口”的目光睇她。

    九郡主心虚,再次缩小了一点门缝,夹在门框中间的鼻子也悄悄缩了回去,挺不好意思的。

    她正要彻底关实,少年五指探入门缝,手心手背贴着门框,不管不顾地阻止她关门的动作。

    九郡主没想到他宁愿冒着被门框夹手的风险也要这么阻止她关门,吓了一跳,连忙稍拉开门,皱眉,想骂他。

    谁知他反而冷下脸,探进门的手立刻勾住她后颈将她扯了出去,用力将她摁进怀里,五指整个拢着她纤细的脖子,想收紧,却又压抑地控制住了。

    他微微低下头,长发披散着滑落,阴郁的目光也随之压迫地笼罩下来。

    “不是赏月的月。”nongnong的阴影中,少年盯着她,堪称咬牙切齿地强调,“后面两个字不一样。”

    九郡主大着胆子仰头说:“我当然知道后面两个字不一样,可是读起来都一样嘛,对不对宋樾月?”

    “你这次说的是哪个月。”

    “宋樾月的月。”

    “哪个月的月?”

    “哎呀这个不重要啦。”她捧着他的脸,吧唧亲在他嘴角,讨好似的蹭蹭他脸颊,“不要生气嘛,反正不论哪个月,都是楚今酒最喜欢的宋月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