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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怕半路我俩互相残杀。 叶欢轻微拧眉。 被碰的手是相当的冰凉,像蛇信子沾在手上,叶泠说完她就抽回来了。然后忽地想到什么,让人去把那套准备好的华服以及冠面送过来。 叶泠不明所以。 叶欢背靠栏杆,指着前方让叶泠看。 一套繁杂华丽的宫服由一女官恭敬低头捧着,生怕弄坏*似的,旁边另一女官托着一套精致镶孔雀石的冠面。 捧着明黄圣旨的太监尖声念道。“辰王次女叶泠,性情贤淑,慧婉过人,即日起,册封为平乐县主,入册宗世。” 叶泠听得神思恍惚,念完圣旨后一时竟忘记谢恩,直到春芽叫了三遍她才赶紧反应过来,赶紧叩头谢恩。“民女谢过国主恩赐厚爱。” “起身吧。”太监念完,昂着头和一众女官退了下去。 捧着圣旨的手直发抖,她看向叶欢,这才明白过来,这圣旨是她一直当敌人的叶欢给她求来的。 虽然只是个县主,但入册宗世是多少庶女都羡慕不来的,即使是继室扶正都不行。她那个没用的母亲,这么多年都做不到这一步。 却偏偏是叶欢。 对那个没用的蠢妇多恨了几分,活该落到那种疯癫的结局。 “jiejie!你对我真好!” 叶泠朝叶欢扑了过来,叶欢躲闪不及,被叶泠满身脂粉味道扑了个满怀,她忍着不舒适,将激动地没个人样的叶泠从怀里带出来,改为扶。 让侍女把馒头屑拿过来,继续喂鱼。 一撒下去,数条锦鲤涌上来纷纷夺食,场面极度混乱。撒得越多,争的越厉害。 就想人一样,你不经意或者故意抛个好头,就会引来争相夺食的人,为此拼得头破血流。 若是换在平常人家,叶欢不愿意争斗,也不会选择争斗。因为她的性子本来就很厌烦这种斗来斗去的场面,但是她偏偏一身血仇,命运被人牵引着。 心有不甘,只能为自己扭转乾坤。 她其实没那么恨叶泠,因为叶泠除了权利谁都不爱。给她一点好处,她就像这锦鲤一样,扑上来。末了,就走。凉薄得就像她叫生身母亲都不要一样,和叶云安骨子刻出来的像。 就是这种像,才是她无情的根本。 叶泠,我给你的甜头,今后你怕是百倍都偿还不起。 尽管如此,叶欢仍然是面容含笑无甚异样地和叶泠叙着旧,叶泠也一如既往装成柔弱天真的样子在叶欢面前撒着娇。 这出姐妹深情戏唱了足足两个时辰,到最后都编不出更好的词句,这才结束了。 转身的时候,叶欢和叶泠的脸都由满脸笑意变成了阴沉。 晚些时候,司衣制那边送来婚服。 婚服按照叶欢的身形反复改过几次,这次穿在身上比之前更为贴服了,从肩沿到脚踝,都无一丝角度不好。 琉璃镜中,映出一张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杏目含柔,眉细如勾月。还未完全长开的容貌略显得稚嫩,反而更有清秀灵钟的气韵。尤其那抿起来的殷殷红唇,勾起来时,整个脸颊如盛放开了的牡丹花,娇艳垂人明华四射。 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也是国色天香,更添一香。 锦儿扶着叶欢从妆台起身,她睥睨众侍女那一眼,王室宗女与身俱来的气息瞬杀全场。 使得众侍女不由得低头半截,不敢正视。 她*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大红嫁衣如花容颜,不由得绽开笑意来,期待着被同样穿着大红婚服的凤离牵手走过十里长锦的那一刻。 他笑起来的样子,会是温柔,或者他不会笑。 ———— 十月深秋,虽天气晚凉,临城这日却热闹得过年过节都比不上。 清和郡主出嫁,排面那是非常的大,光添妆都是上百个汉子抬着的,更别提护送的侍卫有多少,远远望去,竟望不到边。 就连当年国主迎娶国后都及不上。 叶泠扎了高马尾,一改素日柔弱,穿了身带红色滚边的银灰色劲装,骑马紧随婚车前后。 到了城楼的时候,一身盛装的叶欢被侍女搀扶着走上城楼,由于头饰太重有些步履阑珊。先行过国礼之后,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先是拜苍天,后拜国主国后,最后俯首折身,再拜百姓。 说过一众激昂大意的话后,再由宫女扶着下了城楼。 这是和亲宗女都要行的国礼以及三拜,此行去嫁的不是如意郎君,而是两国的江山社稷,大义以及未来。 重新坐回婚车的时候,锦儿将喜帕给叶欢盖上。“起行!” 一声“起行”,清和郡主带着整个无忧国名的期望踏上和亲之路,这一去便是再无复返。 头上压着沉重的头冠,脖子酸得厉害,叶欢整个人都是贴在车壁上的。却听到有人开始议论,说她能不能撑到离国,接着又是好几声嘘叹可惜之类。 想着自家郡主压上一辈子的幸福,只为成全两国政治上的一时和平,锦儿不由得为叶欢不平,嘀咕了几句。“这些百姓真的是不识好歹,自己不去嫁,倒还背后让人寒心。” 叶欢恹恹地靠在车壁上,都懒得动一下,听得锦儿抱怨不平也只是笑了声。“闲言碎语而已,何必多气。我先小憩一下,要是睡得久了,你喊我起来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