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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扎着马尾的女大学生乘坐的高铁刚刚到站,她拿出车票刷过闸机。她穿得单薄,离开高铁站时不禁哆嗦了一下,赶忙从背包里寻找外套。包里东西太多,不经意间一个灯牌掉了出来。 她下午去了偶像组合Starlight的签售会现场,虽然没能抽到入场券,但仍旧站在人群外围举着灯牌,尖叫了一整个下午。 灯牌掉到地上的时候触碰到了后头的开关,蓝色的灯管瞬间亮了起来,拼成了一个大大的“遥”字。她正准备去捡,一个身影快她一步,弯腰将灯牌捡了起来,递给她。 黑夜中,蓝色的光芒照亮了男生的面庞。 那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脸,雕刻着跟国内的偶像男星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的五官。 一双桃花眼,眼尾极长,下眼睑颜色微深,衬着恰到好处的卧蚕,眸光潋滟动人。眼窝深邃,鼻梁高而直,面部五官立体。嘴唇微薄,唇色明亮。 即使这位女生早已见惯娱乐圈各类帅哥,此刻也不免愣了愣。 这个好看的男生看了一眼灯牌右下角一行发着光的字母“ChasingStar”,下意识地问了句:“逐星?” 女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会认识宣遥家的“站子”,眼前人却已经走开了,都不等她说句“谢谢”。 远远地,她看见男生将手机放在耳边,对着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嚷了一句—— “童不二,你怎么还没回建陵?” 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从上海开往建陵的最后一辆高铁准点驶离站台。 童烁一扛着比砖头还重的佳能5D3相机和“大白兔”长焦镜头赶到检票口时,正看见列车呼啸着往天边驶去,在黑夜里划出一条银色的光芒,转瞬又消逝。 最后一批旅客全部上车后,深夜的高铁站空旷而安静。商店开始陆续关门,工作人员提着工具出来打扫卫生。检票员同情地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收拾东西下班了。 童烁一抹了把脸,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座椅上。她掏出手机,冷静地给备注为“三三”的人发了消息,通知他这个惨痛的事情。 一分钟后,对方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童烁一戴上耳机,接听了之后将手机揣进兜里,手里同时盘弄着相机,从下午拍的照片里挑选出质量好的传到电脑上。 三三的嗓音一向清朗,如风吹大海般清新敞亮,是那种辨识度极强的薄荷音。隔着千万里的距离,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大概是电流作用,竟微微发哑。 他今晚暴躁得出奇,微颤的语调里压抑着怒火,难以自持地吼了一声:“童不二,你怎么还没回建陵?” 手机音量开得太大,童烁一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耳膜都快被震碎了。她手一抖,差点把相机里的照片给删了。 尽管如此,她仍旧故作镇定地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留在上海和我‘爱豆’共度春宵。” 电话那头的人很冷酷地警告:“说人话。” 她安静了半分钟,最终只好诚实作答:“好吧……我没赶上高铁。” 她还不忘再马后炮一句:“你就不用去高铁站接我啦。替你省了一趟路费,我是不是特别体贴?” 闻言,被她叫作“三三”的男生抬起头,发着光的“建陵高铁站”五个大字正明晃晃地挂在漆黑的夜空里。 “你不是说签售会六点就结束了吗?这都能误车?”男生冷冷地问。 童烁一嘿嘿一笑:“今天到场的粉丝太多了,拖到七点钟才结束。宣遥接着还有个采访,八点多才下班。我拍完图又跟着姐妹们去搓了顿海底捞。这不就……嘿嘿,你干吗这么生气,莫非你已经在建陵高铁站等我了?” “嘟嘟嘟!” 对方果断挂了电话,拒绝再听废话。 童烁一:“……” 姓蔺的这个家伙,怎么上了大学脾气越来越差了? 她冲着空气做了个鬼脸,目光转到相机上的美少年宣遥,她的表情又瞬间变得柔和而生动。 嘤嘤嘤,果然还是追星好,“爱豆”使我快乐。 不久,手机又振动了一下,点开一看,是朋友大毛发来的消息。 大毛:【不二,今天的图什么时候出!我等不及要舔我儿的绝世美颜!】 “不二”是童烁一的圈名,熟悉的同学和网上的朋友都这么喊她。 童烁一回复: 【快了快了,修完图立马发微博。】 她快速地打了几个字,立马振奋精神,从背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Photoshop,开始深夜加班。 对了,你问童烁一是什么人? 是她,就是她,偶像歌手宣遥的母亲粉、Chasingstar的站姐。 饭圈人称她为逐星,“基友”爱叫她不二。 哦,还有一个叫蔺晨的男的,喜欢骂她“傻子”。 童烁一刚上初中那会儿,正值韩流文化风靡亚洲,她也没能幸免于难。在男团女团的追星大潮中,与臭味相投的大毛相遇,结下了多年的友情。 高中时,内娱渐渐兴起,各家娱乐公司纷纷推出各类组合团体,试水娱乐市场。在大毛的“安利”下,十六岁的童烁一粉上了当时还只是练习生的宣遥,亲眼见证对方以偶像团体Starlight组合成员的身份出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爱得死去活来。 高考填志愿时,她毅然放弃继承建筑师老爸的衣钵,也不愿意像母亲一样做个人民教师,每一所大学的第一志愿都填上了新闻系,立志要在新媒体时代中激出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