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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她收回视线。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以为他早就回到了燕北,谁曾想竟有如神祇般降临在自己眼前,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回去的路上收到了世子传来的消息,”黄柏道“说京中出事。” 他捡着主要的说了个大概。 在听到关于将军府的消息时,素娥不由一愣,随即紧张起来,忙追问: “我家里人没事吧?” 黄柏轻轻垂睫,想了想:“若我没猜错,他们应该也收到了你的消息。”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素娥认出那东西,那不是袁姝让她写的家书吗? “我的人截到这封信和一枚玉镯。”他将玉镯和信递给她。 韩素娥接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第三封。” 黄柏点点头,“没错,前两封应该都送去了将军府。” “他们似乎拿我去威胁了父亲什么?”她皱眉,忧心忡忡,“若是什么不好的事……” “前两次不知道,只知道这次是要你父亲的将军手谕,”黄柏展了展书信,语气有些凝重,“一会儿你最好抓紧再写一封平安书,我让人立即快马送回去。” “至于你,今日先休息一晚,明日启程,我送你回京。” 韩素娥点点头,接着追问道,“所以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 又如何截下袁姝送出的信件。 黄柏轻轻转眸,避开她视线,“离京前,我有派人暗中盯着袁姝。” 韩素娥闻言怔住。 “抱歉,”他语气低了低,有些自责,“我早该提醒你提防她,却拖到后来。” “我原本……是想有了实证后再告诉你。” 结果,直到临走前一天青渠才找到些许线索,他低估了袁姝了疯狂程度,而她,因此没有赶到郊外送行。 讽刺的是,他的谨慎害了她。 闻言,韩素娥怔住,但她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目光黯了黯,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 那日在巷中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慢慢垂下头,苦涩道:“——是我自己太驽钝。” 还害死了那么多人。 车厢的气氛又低沉下来,素娥脸色惨淡,神情难过。 “有一个还不错的消息,”黄柏见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的两个侍女安然无恙。” 沉香和檀香没事?! 韩素娥闻言抬头,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她们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但黄柏说她们安然无恙。 素娥不敢信地望向他,后者微笑着回视她,点了点头。 太好了。她释然地松口气。 至少她们好好的。 这个好消息无疑让她看见了希望。 “那、那其他人呢?有没有活下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目露期盼,祈祷听到肯定的回答。 黄柏沉默片刻,隐在面具下的脸上闪过不忍,最终他选择避重就轻。 “官府封锁了很多消息,我也不太清楚。” 亲眼见她眸中的光一寸寸冷下去,他违心补充一句,“或许有吧,毕竟你的两个侍女都活下来了。” 韩素娥看他半晌,最后点点头,扯出一抹笑来,“但愿。” 不知她有没有信,黄柏不想她一直难过,又岔开话题,继续回答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我半途收到消息,又得到情报说袁姝在同一时间出了城,直觉此事与她有关,于是派人四处追踪,直到前日发现她的行迹。” “今早截下了第三封信后,我才找到了你们。” 黄柏解释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她的原因,“我怕贸然相救会让你受伤,本想等到夜里再行动,没想到她们把你带到了……” 他欲言又止,含糊带过那个地方。 不消他继续说下去,素娥也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 她默默消化了一阵儿,才轻轻道了句多谢。 但她心知肚明,一句轻飘飘的道谢是远远不够的。 更何况他为了救她,不惜折返回来,耗费人力物力,这断然不是普通朋友能付出的。 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想到了一处去,黄柏也没有出声。 韩素娥突然想起,印象中黄柏这人,整日像嗓子不适一样,向来不爱多说话,今日却耐心地同她聊了许久,一反往常。 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变化,那是一种微妙的,她形容不出来的变化。 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往日他的声音总是带着浅浅的沙哑,虽不难听却也普通,而今听起来悦耳不少,像清风明月,流水潺潺。 她轻轻蜷起脚趾,突然有些不自在。 “之前袁姝劫持你时,你可有发现什么?” 黄柏出声,打破沉默。 袁姝?素娥一愣,经他一问,确实想起一事。 她慢慢回忆着道:“我之前被袁姝劫持时,感觉似乎在很久前便和她认识一般,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景阑来找她,听他们交谈中提起过‘冥宗’。” 她停下来,蹙眉:“那是什么?” 景阑……黄柏眸光一动,接着又注意到她口中的“冥宗”。 “‘冥宗’是前朝余孽建立的组织,”他思索片刻,解释道:“冥宗之人效忠所谓的’成帝后人’,并招揽不满于今朝的人士,他们打着复辟前朝的旗号,暗地组织各种行动,搅乱浑水,等天下四起纷争,便可以趁虚而入。” --